然而第一遍fanwai的排练魏思远不太满意,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调动起乐手的情绪,导致衔接不如理想中的流畅,所以停下来之后开始和乐手进行沟通,把刚才表现不够好的地方指出来,那种谦和的说话态度完全不会让人感觉出受到指责的压迫感,所以很快所有人又达成共识,重新又来了一遍fanwai。

“我时差没倒过来,起早了,所以过来看看你,”尹煦说了一半,觉得喉咙有点痒,用拳头抵着嘴轻轻地咳嗽,吸了吸鼻子,“顺便送你上学。”

魏思远终于按捺不住了,心跳漏了一拍,沉着脸道,“不关你事。”

“嗯,是啊,我朋友还说,她之前和她的父母一起去巴黎的时候听过尹煦的其中一场演奏会,他说他办世界巡回的原因是想要找到他的男朋友,你说他来纽约会不会是因为他男朋友可能在这里啊?”

指挥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此,他们挥动指挥b的时候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可是所有乐手的注视都在他们身上,他们每一个挥洒自如的动作都赋予了乐曲的感情,将所有乐手的情绪调动起来,把篇章里头所有的旋律j融贯通。

“其实思远出国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不过他估计是怕你会回来问,没告诉我他去的是哪所学校。”父亲又道,“那你演奏会到底还开不开?我让你回来是跟你说演奏会的事情,你别用思远来岔开话题。”

魏思远的眼睛泛红了,声线微微发哑,“爷爷,我没事,我不怕一个人的。”

没有人回答他,走廊里寂静无声,显得尹煦的呼吸有些艰涩沉重。

其实他的底气也不是很足,对魏思远的反应不敢抱有太大的期望,但他还是很想试试。

魏思远觉得他心底的疲惫沉甸甸的,压得他心口发闷j乎呼吸困难,隔了p刻才冷淡地开口,“没有啊,只是突然发现,我以前自以为无s地喜欢他,原来是假的,其实我非常自s,我极度渴望他给我回报,极度想要得到他同等的感情,如果不是那样的感情,无论给我什么我都觉得自己很屈辱,也得不到安w。”

魏思远进了饭店上了包厢,里面的人早都已经到齐了,就差他一个人,里面本来还有点絮絮的谈话声,可是魏思远走到门口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秒瞬之间陷入了寂静。

可是他还是深吸一口气,把这种情绪强行压了下去,“你打给别人吧,我很忙,没有时间。”

“是我,有什么事吗?”

两个人在饭堂找了个人少的位置,尹煦把手上五六个打包盒逐个打开放在桌面上,都是平时魏思远和他吃饭的时候按照他口味来买的菜。

作者有话要说:

他找了j个朋友出去喝酒,把那个后悔喜欢他的不可ai的魏思远抛在脑后,他心里堵着不高兴,没喝j杯酒劲就上来了,抓着坐在他旁边的朋友开始胡言乱语。

魏思远忍不住在尹煦怀里瑟缩了一下,忍着想要流泪的冲动,有一种无依无靠的孤寂感随着缓慢的心跳经过血y流遍fanwai了他的全身。

这些人跟魏思远毫无血缘关系,不过向来对魏思远怀着不惜以最大恶意揣测的嫌恶态度,和魏思远的妈妈同仇敌忾,仿佛魏思远亲生母亲当年g引的是她们整个家族的男人。

可是后来有一次魏思远手机坏了真的一个星期没跟他联系,他就急得**脆买了机票从英国回来把魏思远揪出来训了一顿,说他无缘无故失去联系害人白担心一点也不负责任,训完了给他买了一部新手机。

“还真的是啊,哈哈哈,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的,我叫沈延,是在那里兼职驻唱的歌手,昨天我刚上台正准备唱的时候你突然在哭,所以我就留意了一下。”

魏思远喝醉了,也顾不上丢不丢脸,大庭广众下就很屈辱地哭着把自己所在的地方告诉他,然后被人斥了一句“你给我站在原地等着”就被挂了电话。

魏思远心里还在闷着生气不想理他,尹煦等了j秒魏思远还是不说话就失去耐x了,然后转开了脸去和坐在他另一边的人说话,“听说nv生长期喝冰冷的东西对身t不太好,热饮的话好像这里的杏仁茶不错。”

尹煦回来之前他连吃饭都觉得没胃口,现在尹煦说他做饭好吃,他每天不是在看琴谱就是在看菜谱,有一天还稀里糊涂地把菜谱夹进了琴谱里带去练习了,被同学和朋友笑得他面红耳赤想钻地缝。

下课了之后郑珩搭着他的肩膀和他一起下楼,看他这副饱受打击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安w他,“你还在不开心呢?别想了,和我去吃饭吧,我请你去吃芝士火锅怎么样,你之前不是说想试试吗?尹煦是不是今天就回来了,你今天晚上就赶紧回来宿舍吧,哥带你吃好喝好玩游戏还能罩着你,别再死心塌地地粘着他了。”

可是尹煦平时在家里是不做饭的,要是想吃中菜了都是去附近的餐馆吃的,所以家里连面粉都没有。

“哦,梁文颖是吗?”父亲听他这么一说就反应过来了,“这样也好,都是我们学校的得意门生,她跟着我们这边,李教授又可以多带一个学生了,免得他选择困难症。”

“我不知道。”魏思远说的是实话。

然后很顺手地从魏思远的身后紧紧地搂住他细瘦却紧实的腰,x膛贴在他脊线微微凹陷的背部,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用嘴唇贴了贴他的脸颊,“下午还有课吗?”

所以就算所有付出和喜欢都换不回一句认可,他也觉得值得,义无反顾,甘之如饴。

蛋卷静静地盯了尹煦半晌,从衣柜里走出来了,跳到他的大腿上,被摸得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尹煦摸了它一会儿,肚子里也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响,所以又把它放下了,“我先吃点东西,你自己玩一会儿小老鼠,乖啊。”

尹煦从房间里出来,挪到魏思远身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思远,我肚子好饿,忙了一个上午了还没吃过饭,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吃的东西,剩饭剩菜也可以,我不挑。”

魏思远让nicole自己抄琴谱,抄完就自己试着练,然后起身去厨房拉开冰箱,取出j样蔬菜,很快速地洗**净切块,又找了一盒咖喱砖出来,用热水煮开,然后把杂菜加进去做成杂菜咖喱。

尹煦在外面等吃,给nicole友情示范了一遍fanwai她抄的那首曲子,提醒了j个需要注意的地方,他对这把小提琴的音质感到非常不满,从琴身的木质到琴弦都不太高档,对于非演奏级别的水平来说当然还算可以,不过音se这么普通的小提琴根本就配不上魏思远。

魏思远住的地方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有一个吧台把厨房和客厅隔开,魏思远把煮好的杂菜咖喱放在吧台上,盛好了米饭,对尹煦说:“你过来这边吃。”

尹煦搬了一张凳子过去坐,用长勺往咖喱里搅了搅,咖喱的热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虽然里面连一块r都没有,不过他很难得地面对蔬菜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就着这一小锅杂菜咖喱就扒了三大碗米饭,吃得一**二净以后还很自觉地拿到洗碗池里用水泡着,站在原地苦思冥想了一阵,决定撸起袖子自己把碗洗了。

客厅里的小提琴声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在尹煦把碗摔破了的时候骤然停住了,魏思远拧着眉头走过来,把这个碗都不会洗的大少爷从厨房里赶了出去,“你都打碎我第j个碗了?”

“我待会儿去ikea给你买新的。”尹煦被骂得缩了缩脖子,蹲下去想捡起破碗的碎p,被魏思远打在了手背上,“你出去待着,不用你收拾。”

尹煦从吧台绕出去就碰上了nicole投过来的很同情的目光,“原来小提琴家也不会洗碗啊。”

“我又不是洗碗家当然不会洗碗了。”尹煦说着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今天表现得不好,为什么思远这么火大?”

“什么?“小nv孩做了个很费解的表情,不愿意背这个锅,“明明是你来了以后他才开始不高兴的,我跟他上课了那么长时间他都没说过我,他很耐心的。”

魏思远收拾完过来了,尹煦自觉地走到一边去不妨碍他,低头观察了一下魏思远的脸se,看不出是不是真的在生气,他回头忍不住瞥了一眼nicole的小提琴,实在不忍心魏思远拉这么朴素的琴,所以发短信给柳怡,【我之前让我家里人把魏思远的小提琴寄过来,快件收到了没有?】柳怡回复,【今天早上你去做演讲的时候收到的,我放在房间里了,要给你送过去吗?】尹煦想了想,【不用,我过来拿吧。】

柳怡又回道,【对了,今天还收到了纽约ai乐乐团的演出邀请,你回来的时候看看吧。】尹煦看完消息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把外套拿上,“思远,我出去一下,待会儿还回来。”

魏思远抬头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就又继续给nicole讲课,nicole看着他有些yu言又止,不过看他一脸不想闲谈的表情,又不敢问。

尹煦出了门,开车回到酒店取了小提琴,跟柳怡j代了答复邀请的事情,然后去ikea给魏思远买了一套新的碗,再回到魏思远家里,他站在门外的时候,听见了里面的人的j谈,抬起来想要敲门的手停在了半空。

nicole上完课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憋了好半天才犹犹豫豫地问魏思远,“魏思远,尹煦以前是不是做了很对不起你的事情啊?”

“为什么这么问?”

“我觉得你怎么好像对他态度这么冷啊,好像还有点凶,这太不像你了,你做什么事情都温温吞吞的,我曲子拉得不好你都不会生气,但是他不小心打碎了你的碗你就生气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他想对你认错,却不能讨好你,他会伤心的。”

魏思远被小孩子教训了,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成了一个脾气不好的大人,就像他那些尖酸刻薄的亲戚,有一些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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