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煦气得把手边一只水杯用力地摔在地上,把从他们争执开始就被吵醒了好奇地看过来的蛋卷吓得跳到了沙发上,胆怯地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魏思远“嗯”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听着尹煦的声音,让他觉得之前那些贬损人格的闲言碎语都不能伤他分毫了,即使一个人待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房间里也不那么孤独害怕了。

魏思远离开厨房以后直接上了二楼,他长时间不待在家里,所以这个地方j乎完全没有他的生活痕迹,连过夜的房间都在他上了大学以后被转到杂物房里,只不过每到过年回家之前就会有佣人提早打扫而显得还算**净整洁。

蛋卷听到魏思远喊自己的名字,耳朵动了动,转过头看了他一下,往他那边走,从桌面轻轻一跃落在他的大腿上,然后揣起两只爪子窝在他肚子暖暖的地方。

是因为在乎他,所以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觉得高兴,所以察觉到他有动摇的苗头想要挽留,就算尹煦所说的“最喜欢”里面还有无数对别人的次等喜欢,可是那也足够了。

魏思远想到不用回家挨骂眼神就亮了,很痛快地打了电话,口齿不清地说道,“尹煦,我今晚不回来了,我喝多了走不了,想去同学家里借住一个晚上。”

徐子瑜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明显敌意,抬脸看了他一眼,略带着嘲弄的口吻答道,“你j岁啊,还玩抢凳子的游戏啊。”

这个世界上能和二十一岁的时候喜欢的对象走到八十一岁的人少之又少,既然在一起了最后也是要分手,那不如还是选个真的很喜欢非要在一起不可的人比较好。

尹煦敏感地听出了他声线里的变化,语气蓦然缓了下来,却有点着急了,“你感冒了?”

“我和他不是。”尹煦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低头对她笑了笑,语气很温和,“我现在不是在跟我们系最漂亮的nv生约会吗?”

尹煦下了楼以后把行李放在车后尾箱,然后上车了,父亲家的车是七人座的商务车,家里有司机负责把他们送去机场。

整首曲子的前半部分有种怅然若失的意境,却又哀而不伤,好像一个人埋在心里无法言说又掩饰不住的心事,在平淡之处又峰回路转般地落了j个跌宕的颤音,到了后半部分急促起来,似乎隐忍已久的感情终于决了堤,淋漓尽致地流淌遍fanwai地,到了收尾的时候蓦然地又静了下去,一切成了定局便不再叫人踟蹰不前坐立难安。

尹煦对他温和地一笑,讨好地问道,“思远想要什么礼物?我都给你买。”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传出的谈话声在楼道的墙壁之间来回碰撞,松散的回音震荡着空气,模糊了听筒里的声音。

终于渣完了!开始n渣!

第11章第11章

这场持续了一整个上午的大雨在日落的时分才慢慢地消歇下去,西斜的日光矮矮地躺在地板上,不久之后就随着暮se沉沦下去,地平线的最后一点光被朦胧的夜se化开了,从浓郁变得暗淡似乎不过就在秒瞬之间。

尹煦在魏思远走了以后给他打了个电话,但是魏思远听都没听就挂断了,尹煦再打一遍fanwai,魏思远就关机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事情就成现在这样了。

昨天下午魏思远和他吵了架摔门出去以后,他很负气地故意不去哄魏思远而是找了别的朋友去喝酒,喝醉了以后恍惚之间听见朋友说要让魏思远来接他。

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然后没过多久就有人来了,他只看得见酒吧晃眩的灯光和模糊分散的人影,根本认不出来是谁,却下意识地直觉是魏思远。

这个“魏思远”仿佛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温顺乖巧的魏思远,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他给了他多少求而不得的委屈,到最后他都会一如既往地回到自己身边,摸着他的脸低声说,“我怎么会不要你。”

得到了这一句应允,他早已被酒精麻醉的神经就更加松懈了,只要“魏思远”不离开他,他就不愿意继续和“魏思远”赌气了。

他随着“魏思远”回到自己的家,“魏思远”知道他醉得难受,又抱他又亲他,还和他说“那你就暂时忘记那个让你不痛快的决定吧,我喜欢你,我就在这里”,于是他就很安稳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他宿醉醒来的时候浑身都难受,喉咙又**又涩,嘴里一阵苦,头也痛得让他想吐,他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怀里抱着个人,就动手推了推,声音喑哑地说,“思远,我想喝水。”

怀里的人维持着原本的姿势躺了j分钟半点反应都没有,还把他的手臂枕得都快没知觉了,平时得魏思远是不敢这么大胆抱着他睡的,所以他有点不耐烦,微蹙着把人一把推开,“我要喝水。”

那个枕在他臂弯里的人怔忪地醒过来,表情无辜地看着他,有点埋怨地软着声音回了一句,“你**嘛啊……”

静了半分钟,尹煦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撑起身子来往后退了一步,差点从床上摔下去,勉强扶住了床沿才稳住了平衡,整个人在瞬间吓醒了,心脏发神经了似的狂躁地跳动起来,惊惶地看着睡在他旁边还穿着他的睡衣的徐子瑜,“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在这里?”徐子瑜莫名其妙地反问他,把从肩膀滑落一半的宽大的睡衣拉起来,撩开了挠在背后的长卷发,“你昨晚醉成那样,是你朋友找我送你回来的。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可不是那种不自ai的主动对男生投怀送抱的nv生,我好心送你回来,你还在路上吐得稀里哗啦,把我的衣f也蹭脏了,我才穿你的睡衣的。”

尹煦沉默zhaishuyuan半晌,表情很复杂,说不清楚到底是惊恐还是怀疑,心里一阵不安的悸动,觉得自己是在做噩梦,他虽然来者不拒,但是大部分都还停在精神层面上,从没想象过有一天会有除了魏思远以外的人躺在那个位置在他身边醒过来。

徐子瑜见他不说话,脸se还这么难看,自己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冷笑起来,目光有些意味深长,“不然你以为是谁?你还有别人吗?还是那个整天在你后面跑的魏思远?他看你的那种眼神,还有对我的那种敌意,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你吧?”

尹煦的脸se一下子变得更难看了,y沉沉地瞪了徐子瑜一眼,立即让对方感觉到了拒人千里的震慑感,不由自主地退回了弱势。

他随便从衣柜里拉了一件酒红se的带绒卫衣,指着浴室的方向,“你把衣f换下来,现在就走吧。”

徐子瑜撇了撇嘴,有点不情愿地接过衣f,又捡起地上的短裙,然后去浴室里把衣f都换上,穿好了袜子和鞋然后跟着尹煦到门后,然后就看见了站在外面看见自己以后脸se瞬间煞白的魏思远。

尹煦的目光碰到魏思远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可能停止了一下,然后心跳就乱得完全失去控制了。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看见魏思远,哪怕是在他往徐子瑜唇上亲吻的时候都没有那么心虚过,觉得自己张惶无措,百口莫辩。

他后来常常会想起魏思远那天站在他家门外从错愕到难以置信的那个转变的瞬间,想起最后他的眼睛完全黯淡下来死水一样敛去所有光,如果有一个词语可以用来形容那种眼神,那应该就是“绝望”。

他整个下午都在反复地打给魏思远,可是魏思远的手机一直都在关机,他不想再这样束手无策地等下去了。

他比所有人都懂得魏思远的温柔心软,一秒钟都无法再忍受被魏思远抗拒触碰的委屈,而且本能地不相信魏思远会真的对他狠心,所以抓了钥匙和钱包就出门去学校找魏思远。

魏思远从尹煦家里离开以后就直接回了学校,若无其事地回到教室上了一节选修课,只是老师在讲台上的每一句话都好像被消音了,他什么也听不见,只是握着笔对着**净的笔记本发了很久的呆。

他觉得心里空了一块,空到仿佛冷风从x腔掠过的时候会传出空洞的回响,冷得他四肢都快要麻痹僵y得动不了了。

下午的那一节大课,魏思远挑了一个无比偏僻的位置,郑珩来到阶梯教室的时候张望了半天才找到他的身影,坐在他旁边的时候气还没顺过来就着急地压着声音问,“我、我听说……尹煦昨天喝醉了,是一个nv的来接他回家的,不是、不是真的吧?”

魏思远顿了两秒,好像反s弧被延长了一样,然后淡淡地回了三个字,“是真的。”

郑珩震惊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很担忧地打量了魏思远一会儿,劝他说,“那你不要太难过啊,不要想不开。”

魏思远完全没有半点异样的情绪,表情平淡地说,“不会,没关系的,我已经不喜欢尹煦了。”

郑珩觉得脑袋里面响起了什么崩塌的声音,心里说了一句“这难道不就是一种想不开”,然后小心翼翼地不敢确定似的问魏思远,“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没有,本来就没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他从来就没有欠我什么,是我自己以前老是缠着他而已,现在我对他的喜欢消磨殆尽了就离开他,就是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什么为什么,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再也不会随传随到,再也不会关怀备至,这个人的喜怒shubaojie哀乐从此以后与他无关,如此而已。

请大家记住站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