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喝酒正酣时,他家大哥突然发现姜小豌不见了,当下就坐不住了,酒也没心思再喝,唯恐这妹子一个人偷偷跑掉了,于是赶紧招呼了几名弟兄出来寻人,那火烧屁股的劲儿他都不好意思说。

姜小豌气极反笑,“是么,那真是要恭喜方老夫人和赵公子了。”

整个战斗过程仅仅持续了半个时辰,无心应战的官军就兵败如山倒一溃不成军。

顾明堂眼角抽了抽,老子要真想杀人,你们逃得掉么?!

貌若天仙以琴为剑……姜小豌汗滴滴,当时她杀史国舅其实很狼狈很危险有木有,还差点反被史国舅给掐死了,没想到传言竟然被吹得如此神乎其神,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恩,投个畜生胎。

只见贾老三一边往人堆里挤,一边大声道:“让让,让让,我有事要求见县太爷!”

第二天早上,顾明堂破天荒在太阳出来前便醒了,刚想习惯性地伸个懒腰,忽然发现不对劲,低头一看,怀里窝着一个人,兀自好梦正酣,一头如云秀发披散肩头,双目闭合,长睫低垂,脸颊在清淡的晨光中透出健康的红润色泽,犹如一颗香甜多汁的蜜桃一般,粉嫩嫩的嘴唇微微嘟着,显出几分平日难得一见的娇憨之气。

虽然不能立即捧场,吃点豆腐总还是可以的。校尉伸手在姜小豌唇边轻薄地拂了一把,邪笑道:“你这张小嘴挺甜的嘛,刚才唱的那曲子爷听到了,不错。”

抱月轩的装潢比玉楼春的大厅更要奢华,一上二楼,女人的娇吟与男人的粗喘合着床榻摇晃的咯吱声便劈头盖脸地涌上来,姜小豌霎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捂住耳朵蹬蹬蹬快步上了三楼。

哎哟,刚才摸到的是这丫头啊,他就说手感怎么那么好呢!亏了亏了,早知是她,就应该多摸几下,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上这等美事呢……

粉柔和紫烟吓了一跳,抬头一瞧,先前一副忠厚老实模样的吴管家眼睛里射出两道凶光来,刹那间似变了个人一样,看得两人不寒而栗,别说劝酒了,连动都不敢动了。

旁边看穿戴应该是白杨县新任县令的男人一边在怀里姑娘身上动手动脚,一边还不遗余力地大拍马屁,赞国舅爷如何如何雄风赫赫,如何如何魅力过人。

时隔三个月再次踏上了这块土地,姜小豌还是有些激动的,正想拍马上前,却被顾明堂拦了下来,“别去了,不是说全村人都被抓进大牢了么,你去也白去。何况那位史国舅肯定派了兵在村里守着,咱们这种穿着打扮若是进了村肯定会惹来怀疑。”

头晕目眩中,姜小豌痛得眼泪哗的一下就流出来了,这混蛋是人么,胸口硬得像石头一样!她的鼻子肯定撞扁了呜呜呜呜……

姜小豌气得狠狠瞪他一眼,骂道:“错!你才傻,你全家都傻!自己去想吧,没想清楚前别来烦我!”

呼,好痛!姜小豌眼冒金星,被压了个七荤八素。好在身下是茂盛厚实的草地,不然这一下还不得被砸成一张肉饼啊。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自己有什么好紧张的,只是暗中庆幸现在天黑光线暗,自己的异状不会被人发现。

说到正事,姜小豌也公事公办,“要多少?”

又吭哧吭哧刨了一会儿,贾老三把坛子从土坑里抱了出来,看那有些费力的架势显然份量不轻。

“那就赶紧派些人手下山去买吧,路上小心点,别让人盯上了。”顾明堂随口道。

另一边厢,无人打扰的姜小豌和田春妮痛痛快快地泡了温泉,将几天的疲乏与污浊一洗而空。而由于此处地热较高,太阳又大,晾在石头上的衣服也很快就干了,然后两个人穿上衣服神清气爽地打道回府。

顾老大纵横江湖多年,早已练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忽悠起人来不偿命的本领,眼下这番话更是草稿都不用打,张嘴就来。

姜小豌还是头一回见到顾明堂神情凝重有板有眼地说出一番道理来,虽然与她想的不一样,但对毛燥鲁莽的土匪们而言无疑更具约束威慑作用,令她有些刮目相看,看来这土匪头子还真是没白当啊。

顾明堂也意识到气氛不对,正要开口阻拦,站在最前面的一名土匪已经按捺不住了,还以为这两个姑娘是大哥从白杨县出来时顺便捎上山犒劳众位兄弟的,当即嗷的一嗓子就猴急地朝离得最近的姜小豌扑了上去。

顾明堂脸色一沉,“这么懒散松懈,连个把风望哨的人都没有,万一官兵找到这里来怎么办,那不是连逃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