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林玉珍,闲闲的备了香茶、点心,坐在院中亭子里,观赏着这花末盛景。

林玉珍摇摇头,抿了口茶,才又说:“你呀,就是受过了苦,才过于谨慎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待她走后,王月如又迎了刘恒重新坐下,林玉珍并没有就花千语的话而责问他什么,但刘恒知道,不管他有没有应答什么,这事,她肯定是放在了心上。

王月如得了她如此诚肯的保证,也放心不少,拍着她的手背,道:“珠儿这孩子,以前看着是个挺老实的,这次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做出了如此大胆的事情出来,你爹爹也很生气。按理,你们是姐妹,她就算嫁了二皇子,也没有什么,可她却哎!”

林玉珍的话让梁红玉有片刻失神,半晌,她才掩饰性的笑笑,落寞回答:“是吗?”

林玉珍听了,果见其然的,开心不已,连忙丢了手中活计,吩咐芜琴与柳依,收拾收拾,准备回林府去了。

听了碧青的话,林玉珍捂嘴轻笑起来,道一声:“这三皇子可真有意思,难不成真看上知画了?不然,怎会如此急不可耐的跑到延曦宫来要人?”

“芜琴,婉秋过来,你不什么不来叫醒我?”林玉珍一边任芜琴伺候着她更衣,一边回头去催促着还懒在床上的刘恒,赶紧的起来。

林玉珍醒来时,已是夕阳西下,透过半开的窗瞅见院中凉风习习,起床来携了芜琴几人到院中,吩咐碧青去准备几样精致的点心茶水,放到院中休息用的亭子中。

失笑的瞪她一眼,笑骂道:“别的没跟芜琴学到,到是这胡说八道学了个七七八八。”

刘裕先是一愣,半晌,反映过来刘恒说的是何意后,轻笑出声,道了声:“有意思。”眼中眸光闪了闪,迈步追随刘恒而去。

看了眼不情不愿的碧青,林玉珍摆手道:“不用了。”

知道不能轻易打发过去,刘恒闻言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林玉珍,认真道:“好看。”

扶起她的肩,眼神坚定的看着她的双眸,声音掷地有声:“我刘恒会一辈子待林玉珍好,像今日一样好。”手抚上她的脸,抹掉脸颊上的泪痕,轻声安慰:“珍儿,不哭了。”

点点头,林玉珍似是无意的吩咐:“让她跟着,看着知画执刑。”

林玉珍站起来福了福,笑道:“谢母妃关心,花没有见到,不过送花的几个宫女到是叫珍儿开了眼界。”

规矩的磕了三个头,由母亲扶着起来,按风俗交待着出嫁随夫,孝敬公婆的话。林玉珍很是怀疑,她是嫁入宫中,宫中的哪位主子不是内监宫女一大堆,就算是她真心想要去伺候,人家还嫌她笨手笨脚呢。

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些在前世的时候爹爹并没有告诉过她,虽然不明白,但也能接受。只是有一点她想不通,如果现在的皇上不希望二皇子登位,那为什么还会安排自己嫁过去呢?以她身后的势力,嫁过去,不更是如虎添翼么?

林玉珍先是一愣,反映过来,神情有些莫名,拉过芜琴的手,试着问道:“芜琴,我们都还活着?”

伸出手,迷恋的拉住了在眼前飘荡的刘恒的衣角,低泣的声音里有道不尽的卑微:“为了你,我林府被灭也未曾有过多的心伤,所求不过你在见到我时,是我依旧微笑的脸”

“你可别忘了,本宫是你的母妃!”

刘恒撇着嘴,点点头,回答她:“我没忘记。”

南宫宓冷哼一声,重重道:“你最好没有忘记,南宫燕的事儿,我可以不管,但你最好亲自去跟她讲。就算你真能得了林府的支持,没有我南宫家,你想成大事,怕也是难如登天!”

说到后来,到底她还是先软了下来,话中虽是威胁,却不难听出讨好的意味。

刘恒站起身来,踱步走到门口,抬脚跨出去的同时,淡淡道:“我会去跟她说。将来不管她是不是刘裕的妾,我都会好好待她,如之前约定那样。”

刘恒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院来,嘴角眼底都含了笑,手中的篮子里还装了许多的桂花,馥郁的香气随着他一步步靠近而逐渐浓郁起来。

林玉珍也含笑逐着他的身影,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心底却有疑惑漫散开来,她知他对她时总会温柔体贴,却也未见过他如现下这般真正愉悦的笑着过,难不成知画的事儿办妥了?刘裕不愿意娶知画?

心底纵有千般疑问,面上依然笑嫣如花,站起身迎上去,柔声问他:“不是说事情多,不会过来么?”

将手中的花篮递给柳依,刘恒执起她的手,指着篮子说:“回来的路上瞅见花开得正好,想起你说过要酿桂花蜜的事,就摘了些过来。”

“我需要会让芜琴她们去摘,怎么样,忙完了吗?”林玉珍拉着他坐到亭中,亲手给他倒了杯茶,问道。

“已经忙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让其他人忙就好。”

喝了林玉珍倒的茶,似是想起来,刘恒开心的道:“珍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三弟已经同意娶知画了。”

林玉珍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呐呐的道:“是吗?”

“当然,这也算是延曦宫的一件大喜事了,等中秋过后,你寻个好日子,送知画到延禄宫去吧。”顿了顿,才发现林玉珍好像并没有多开心的样子,不解的问:“珍儿,你不开心吗?”

摇摇头,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林玉珍才淡淡的,不甚开心的说:“我当然开心,这也算是知画的造化,飞上枝头做了凤凰。”

偏过头去,看着院中满满的栀子花,眼中又浮现出知画挥着汗,栽种此时正浓艳的栀子时的场景。

嘴里也有苦涩漫延开来,不知是苦的自己,还是知画。

原本,她们就是仇敌,这一刻,林玉珍却突然的产生了一丝的不忍。

前世今生,她们俩也不过都是眼前这男子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知画唯一比她多的是,前世,她得了刘恒的真心。

呵呵,轻笑两声,真心?谁又知道,那不是刘恒的又一场计谋?

她与知画,都是富贵娇娇女,今生她带了前世的仇恨而来,目标分明,心镜明确。而知画,知画?南宫家的大小姐,南宫燕,为了眼前的男子,不惜隐藏身份,潜到她身边,只为能更好的帮他,登上帝位。

她们,都曾以他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