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进了房间,卿莫鸢立即甩开了他的手,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心思,我卿莫鸢是决计不会和你睡在一起的,除非你杀了我!"

古殁情自不是个多话的人,卿莫鸢更不愿与他多说。其实细细回想起来,每当两人独处的时候,总是古殁情先开的口,也总是他的话最多。但再多也不过四五句,无外乎是交代注意事项,强调任务重点,末了不变的是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

圣秋墨扫了眼腰间的湛卢,道:"易楼主可曾听过卿莫鸢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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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黎初时不知来人是谁,只觉得霸气扑人,却没想到他就是古殁情,是他们要杀的仇人,登时就要拉弓:"古殁情,你这个混蛋,今日我绝不会放过你!"

圣秋墨见她迟迟不动,不禁道:"怎么,卿姑娘瞧不上秋墨的剑么?"

少黎皱眉道:"生什么事了?"

古殁情转身,却又回过头来对卿莫鸢道:"我古殁情若是想谁死,就绝不会留下他的活口。就算是我爱的人,亦不能阻拦。阿鸢,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话。"

卿莫鸢觉得自己的脸肯定是红了,什么也不想再说,急忙走了出去。

古殁情的眼中一丝黯淡闪过,起身走上前扶她,道:"我闲时自会去见你,你又何必如此?"

古殁情轻轻叹息一声,眼眸比这碧海更加深沉。

颜君疏道:"这也就是说,小高背着你我在和沉谙城中的人做交易?"

滚,对,他要她滚。十次有九次他都要她滚。

未名未名,当初她执意搬进这别院,不过就是想对他说,古大哥,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一个名分?

这开春以来的第一场雨,竟来的如此猛烈。

"姐姐,爹爹的牌位!"桑桑急忙跑上前去,却盯着那一地木屑不知所措。半晌才回过头来对卿莫鸢哭道:"姐姐,怎么办,全碎了,爹爹的牌位,找不到了……"

一个白衣俊逸,漆黑瞳孔透出清冽寒光,不一言却足以令山河变色,不是古殁情还能是谁?而他身边红衣的却不是风夜煌,而是正幸灾乐祸的西岚。

古殁情却将那纸条牢牢握在手里,再展开时手心只剩了一堆粉末,风一吹便不留痕迹。他拍了拍手道:"她确实懂事,是以才将阿鸢蒙在鼓里。甚至骗了你。"

古殁情放下杯子,走到窗边,道:"开的太早便会谢的太早。我古殁情不是什么惜花之人,却也不想看着这满园春色,早于他人而凋。"

桑桑没敢乱动,她从来没有见过卿姐姐这样。记忆中的她总是高贵而冷漠的,就像是不惹尘埃的仙子。她对自己又那样好,就像自己的亲姐姐一样。

古殁情收回手,却是微微扬了扬嘴角。阿鸢说话还真是可爱呢。明知是麻烦,还执意要将她带回城里,还做出一副他不答应她誓不罢休的样子。都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做事还像个孩子。

"小风筝,不要因为一颗星的坠落而放弃了整个夜空。如果,古殁情不能再让你信任,你需离开他便好。但,请不要就此不再信任任何人。这样的话,我会很难过。"黑衣人慢慢伸出手,揽住她的肩头。

五年前,她与失踪了八年的爹爹只见了一面,便天人永隔。如今,她好容易寻回了失散了十年的妹妹,怎么能再轻易放开?

北萱笑道:"它一直就在我的手里。从你跟随城主从昆仑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出了你眼神的不对。是仇恨,但是和以前又不一样。以前你不坚定,但现在,我想,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得了你复仇的念头了。

卿莫鸢看着手中的剑,冷冷道:"不,还不够。"

蒋弘看看面色黑的弟弟,又看看卿莫鸢,终于道:"多谢姑娘!"

晏雪闭了眼,回家,多么美好的一个词。很久之前她还抱着幻想,可是现在晏雪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易水榭回过头来看那张冰冷的面具,虽看不到脸,但从那紧握的拳头来看,也知他是生了自己的气。便上前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笑道:"都这么大的人了,生起气来还像个孩子一样。"

青衫男子面具下的目光明显不那么平静,握紧了拳头道:"对不起,这笔买卖我们不做。"

刀光如水,入目盈盈,如爱人的双瞳一般叫人沉沦。

因为,那从远方吹来的风中,时时刻刻都有着最新的信息。

蒋忆一脸委屈道:"好了,大哥,是我鲁莽了。只是城主向来说一不二,下的命令便是五天。如今都过去三天了,我这不是担心嘛!"

"是,小姐放心,定让这群恶霸后悔遇见了咱们!"蒋忆对着蒋弘一笑,两人齐齐拔剑出鞘。

看着古殁情将昏睡的卿莫鸢抱进温暖的马车里,她怀里还紧紧握着装着卿秋汛骨灰的瓷瓶,姬伶的眼里不禁带了些许嫉妒:"我说,古大公子,你若何时能这般对我,我姬伶便是死了也无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