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殁情收刀淡淡道:"墨画公子,好久不见。"

卿莫鸢此时才知为何凤鸾会颤动不安。凤鸾剑既与古殁情的龙渊刀同炉而生,制造之初便是要作为杀人的利器的,是以性格暴戾。后又在她的手中多染血腥,早就有了和她一样的脾性。如今遇到剑气如此纯净的湛卢,自然两相抵触,如此一来,也不知谁的剑更胜一筹。

少黎略一思索,即刻便明白了他的话,点头道:"想来如此。"

古殁情忽然冷冷道:"西岚若真想杀她,她现在绝不会还活着!阿鸢,你已被迷了心智,才会问出如此愚蠢的话!北萱,如此一闹,只怕西岚原本不想杀她现在也不放过她了。北萱,这样罢,阿鸢出去的这些日子就由你来看着那个孩子。带她去你那里好生看着,若有异常,即刻收押。有谁想在沉谙城里兴风作浪,我古殁情绝不会姑息!"

卿莫鸢看着他道:"我担心你做什么?我巴不得你早些死了……"此话出口才觉得不妥,恨意没有,倒像是扭捏的小媳妇一般。

古殁情端起茶盏淡淡道:"妙灵,今日风大,赶快扶三城主回房休息。若她出了什么差池,我不会放过你们。"

无量宫近几年的默默无闻本来让古殁情看到了希望,希望借着圣秋墨的上位能够修复从前的感情,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这也是他不去动无量宫的原因之一。可是没想到,今日就等来了圣秋墨的战书。字字狠辣,不留情面,也不知从前那个温润的孩子如今恨他成了什么样子。

两人静坐了半天,颜君疏终于开口道:"对沉谙城的计划,已经开始了么?"

风夜煌回过神来,眸子里带上冰冷,松开她道:"走吧。"

都说人死之前会想起从前的事情,楚惜夕渐渐地感觉到了。

如果真的是自己看错了,那么,是自己对不起阿鸢。可如果桑桑真的有了杀心,那么阿鸢现在就很危险了。她未受伤时便对桑桑毫无戒心,如今尚在病中,根本就不是桑桑的对手,更何况,她绝不会提防桑桑的出手。

而抽出身来的南辰也急忙回身,将卿莫鸢向边上拉了一把,躲开了那刀光。

本以为,爹爹死后再无温暖,本以为,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亲情。可是上天却让她遇到了桑桑。这一刻,不管她是不是小蝶,卿莫鸢都下定决心,即便是自己死,也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的,绝不会!

古殁情展开纸条,上面只歪歪扭扭地写了两行字:卿姐姐是好人,你们要好好对她,桑桑给你们磕头了。

古殁情轻轻摇了摇杯子,吟道:"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这花开的太早,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自己,只要桑桑没事,一切都可以接受。

是在逃避,还是另有所图?

卿莫鸢也仰头看这片天,眼前渐渐朦胧一片。

古殁情摇摇头:"蒋弘将你们路上的事情都说给我了。一个普通老先生,见了杀手如何不惊慌,竟然还陪着那些尸体,陪着你们一起等孙女回来?对待一个将她养了这么多年的人,纵使没有血缘关系,遭此横祸,只悲伤了几个时辰,如今还能安然入睡。阿鸢,你向来如此聪明,怎么今日就对这些一点视而不见,置若罔闻?你若不给我个满意的解释,这孩子我绝不会留。"

北萱看着她紧张的神色,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待她关好房门,便将一个小瓶子扔给她,道:"城中没有安神散了,也是时候告诉你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