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絮絮说了一会晋封的事,便睡下了。

林黛黛笑着说:“是这样么?”竹华又说:“正是这样,皇上宠她,内府局的自然也上赶着巴结,小主没见么,她头上戴的那些珠翠,有的比小主所用还奢华呢。从前小姐还说唱出那样歌的人必是不俗的,奴婢看着她满头的珠翠,真是俗不可耐呢!”

说着便急冲冲地走出去,将秦媚儿绝望的呼嚎抛之身后。到了睦元堂时,容景轩已满头大汗,连皇后也气喘吁吁。这时太医令正从内间里出来,一见容景轩便跪倒在地。容景轩急道:“似雪如何了?”

一时殿内尴尬的无人出声,宜妃突然开口问道:“还未请教妹妹叫什么呢?”,众人以为她是为恪贵嫔解围。清采女恭谨答道:“嫔妾姓秦,单名一个清字。”宜妃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笑道:“好巧,竟与秦充容是一个姓呢。”宜妃这样一问,殿内气氛便没有这样尴尬,皇后出言问道:“皇上可安排了你住哪里么?”清采女说:“皇上说一切由娘娘安排。”

林黛黛无奈道:“你动静小些,非要让司棋起疑了才甘心么?”陆才人忙唬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林黛黛喘了几口气,又说道:“我能不惜命么!只是,我不但惜自己的命,我还惜你的命呢!”

容景轩带着一丝笑意的说:“这么好?”便也走来窗边望着,原来正是乐班在练歌。方才正是一个歌女站在画舫上练歌,那歌女的样子倒有几分像娴嫔,都是遗世独立的样子。现在想是累了,也不唱歌,只站在船头低着头望着水面休息。远远地样子看不真切,只觉得是个身形单薄的清秀佳人。

林黛黛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只老老实实地站在殿中,该静时静该笑时笑,断不敢行差踏错。熬到请安完了,瑾嫔邀她去自己的漪兰院看蕴靖,她也未应,只说遂初堂中有事推辞了,改日再去拜访。

容景轩看着她黑亮的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只伸手去拨了拨她的睫毛。

“为你这不贞的小宫女去问皇上?到时岂不连累着本宫一起吃瓜落!看来你是不打不服了,清风,使笞杖!”

容景轩见她真又睡了,一下子气得想笑,原想将她闹起来,不知为何,他却只轻轻命宫女动静小些。他这样体贴林黛黛,自己也纳罕不已,只当是移情的作用,什么时候对武穆的感情完了,也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