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轩此刻想着只觉得像自己被嫖了一样,再看见她哭花的妆,想到被这样一个丑女给嫖了,心情更是郁卒。幸而这时太医及时赶到,到了瑶瑟轩便先下跪磕头请安,今日倒是巧了,来的正又是太医耿常。

朱钿被激的热泪盈眶,坚定地说:“奴婢必不负自己,更不负娘娘!”

二人正为着桃儿的事笑个不停,忽然朱钿出声了:“说来,瑶瑟轩里也有奇事呢。”

瑾充媛冷面望着朱钿说道:“作死的奴才,还要我命人叉你下去么?下去滚回自己屋子老实呆着!”语毕啐了一口到朱钿脸上。朱钿受了好大的没脸,偏又不敢发作,只好顶着脸上那口唾沫倒跪着急急爬出房内。平日受够了她颐指气使的小宫女,此时都掩面在笑,恨得她浑身一阵乱颤。

父女二人正共享天伦,不消说,此时若是打扰了他们,即便容景轩不怪罪,贤妃也是第一个饶不了她的。瑾充媛正进退两难,偏又被蕴章看见了。说来倒也奇,蕴章竟不如桃儿受宠,此时正呆呆看着容景轩逗桃儿。如今好容易有个机会插话,便呆呆的举手指着瑾充媛说:“明母妃来啦!”

康妃听了宜妃这样一通狂赞,早不顾的想着其中有诈了,感动的泪花直在眼眶中打圈圈——知己!她竟引我为知己!我却这样疑她,我该杀啊!

正欲辩解着,忽见康妃在容景轩身后不动声色的轻轻摇头,虽未解其意,但对康妃的信任使得她本能的住了口,只继续呜咽。这情势看起来更像是明月一时糊涂,无可辩驳了。容景轩体贴的说:“这事便就此揭过不必再提了吧!身子好些了吗?”

今日她见自己略施计谋便小惩了明月,心中哪有不得意的?

经过打扮,明月显得愈发文静温柔,像耳边的南珠一样,静静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尽显小女儿柔情。想来皇上也是这么想,宝珏看着容景轩眼前一亮的表情心中暗爽。我~果然是这么有眼光~

容景轩此刻已经近乎色令智晕,眼看就要应了,但还是强撑着说:“朕只要咱们的孩子,不理旁人,你快上来。”康妃浅浅一笑说道:“还请皇上怜惜臣妾,成全了臣妾的心愿吧!”语毕又附在明月耳边小声说:“想想我身上的血,再想想宫外你我的家人!”旋即走到明月身后,将明月向床榻一推——明月跌跌撞撞地绊向床榻,正倒在容景轩怀中。

话到此处,康妃真正心满意足——她也不想留一个对她心中有恨的奴婢在身边。于是一时命内监去请奚官局的大夫给宝珏看病,一时又将那日扎伤宝珏的金步摇赏给了她,亲切对着她说:“这金步摇你收着,仔细不要让旁的人知道了就好。”

说到气势——气势最强的竟是庆妃吕灵清。庆妃不愧是将门虎女,也生着一张鹅蛋脸,偏偏这脸在她身上,就生出了几分刚毅果敢。她的相貌是这宫中少见的倔强刚毅——鹅蛋脸,略有些黑的肌肤,一双杏眼及高挺的鼻梁与紧紧抿着的嘴唇。所喜好的,仿佛也与诸妃不同,每日诸妃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儿女、服饰、首饰时她便端坐在椅子上——就连坐姿也不同,旁的妃子即便是坐着,虽然也讲规矩,但也坐出柔美的女儿姿态。

然后那太监便指着那包草药与香丸说:“这都是奴才们在明采女的房里收到的,压在床铺下面。太医们说这些与那日的药是一样的。”说罢又指着那只紫砂茶罐:“这罐子里乃是独太后、皇上及从二品妃位以上的娘娘才可用的茶叶。瑶瑟轩违禁、违制之物,皆在这里了。”至于那些珠宝,他便没有再说,想来也是从前皇上宠爱明采女时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