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安娜对这个世界有钱的标准不太明白,不过走在那条两边都装饰着精美魔石灯饰的大路上,看着道路两边怒放的鲜花以及花丛中的艺术品雕像,安娜可不觉得这个奥西城主是暴户。特别是走近庄园正门处看见的那个巨大的喷泉,华美的程度几乎可以和安娜记忆中帝国皇宫媲美。这一切都让她心生警惕,因为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么有钱,又是一城之主,没有必要放□段来讨好他们这群陌生人啊。

“爷爷,那个乡巴佬——”

萝莉的时代里她曾经幻想过有这么一个逆天帅气为了她可以杀光全世界的人,现在真遇到了,安娜只能说那时候的自己真tm脑子有洞。

“哦,谢谢,阿克塞尔,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另一个当事人也被亚瑟的行动力给吓到了,举着自己的手盯着上面代表誓约的咒文符号,呆呆地说。忽然像是反应过来,他看着亚瑟一脸震惊。

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做过任何不好的事。

即将消失的一瞬间她看见了还像做梦一样呆立在血泊中的梵,不知道是怎么想到,安娜鬼使神差地甩过去一股精神力,把他也带走了。

“梵大人,请不要无视自己的身份做出一些让炎翼公为难的事情,现在就立刻离开那些大逆之徒,等到了长老面前大概还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几句。”

安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她应该暴跳如雷,夸张一点还应该又哭又闹的控诉这种无视他人意愿的自私行为。可是沙罗大师的眼神是如此悲哀,她的语气充满了深切的痛苦和哀求。安娜已经可以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那种矛盾内疚跟不安的感情。她知道沙罗大师并没有说谎,她是真的别无选择。

亚瑟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可是最后他没有坚持立刻离开,想必他也想去见见那位传说中可以看见命运未来的沙罗大师吧。于是一行人达成了共识,骑马的骑马,坐车的坐车,花费了两天时间,终于来到了翔天城。至于路上梵这家伙人如其名有多么的烦,在这里就不必多费口舌的描述了。亚瑟好几次都忍不住想杀人灭口,被安娜好言好语地劝解下来。其实大家都感到很疑惑,梵究竟是怎样才会一直误解亚瑟是个女孩。除了对外不得不继续掩饰身份不说话装作女人,其余时候他从头到脚没一点像女人。最开始大家还抱着“没事,总有一天他会现真相”等着看笑话的心理默默旁观,可是到后来梵硬是一点异样都没看出,自顾自地陶醉在一个人的妄想里。连那么具有骑士精神的阿克塞尔都不忍心打击他了。

“诅咒?这不都是你们自己搞出来的事情吗。这小鬼是色雷斯的皇族吧,嗯,仔细想想,好像是到了诅咒作的时候了,所以才不顾一切跑到龙族的领地,为的就是找到解开诅咒的方法吗。”

阿克塞尔还是小看了安娜,她哪里用得着给犯人上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月,安娜对自己身上的种种力量虽说还不能运用自如,可是比起最开始已经好了很多。就说窥探人思想的能力吧,她已经通过种种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修炼进化了不少。当然了,像x教授一样随便钻进别人心里还是做不到的,否则的话她早就知道阿克塞尔的一切秘密了。阿克塞尔即使失忆了精神力还是一等一的强,简直可以称得上钢铁意志胜似at力场,难道他是使徒……嗯咳,扯远了。安娜费劲力气看到的都是些乱糟糟不连贯的记忆碎片。而且她觉得随便窥探他的内心不太好,最后选择了放弃。

安娜深有感触地说,她轻车熟路地学习各种动画恋爱游戏的套路不损好感的谢绝了妹子们的表白,其中还有两个热泪盈眶的表示会一直等她——嘛,这种话听听就好,不用当真。

不想和他继续讨论下去,安娜大声地说。他们已经商量好了,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就伪装成旅行修炼中的魔法师以及家人随从。安娜手上魔法师徽章绝对真货,不怕被拆穿。亚瑟化名露娜,是魔法师凯瑟琳的妹妹,而赛门化名莉莉,是凯瑟琳的弟子。至于阿克塞尔,化名塞西尔,是安娜的随从。

安娜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她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培养好感的方法啊,建立起了队友情谊,等他某天恢复记忆现什么不对也许会放他们一马呢。

“干嘛跑那么快,跑第一名有奖品?”

亚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原以为他是个五谷不分的大少爷,结果做起这些事情来还是像模像样的。在森林里迷失已经两天了,还是没有找到出路,而之前预备的应急食物剩下不多。赛门担当起了捕猎的工作,亚瑟就负责做饭。至于安娜嘛,森林里一切指示方向的工具都失灵了,她要不断地运用精神力去探测森林的方向和感知危险,对身体消耗很大,所以暂时没有分配到做饭的工作。

“我的脚……痛痛痛。”

安娜试了试,闷闷地说:“不行,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传送倒是可以传送,但我不能保证会传送到什么地方去。”

“……没什么。”

特深沉的说了这么一句,安娜赶紧见好就收,在牛逼光环没有消失前退散了。走出那个充满压抑之气的地下竞技场后,她觉得整个人都焕然新生,终于从无形的重压中解脱了。

“脸色不太好啊,昨晚上没好好休息吗?”

另外一个黄袍子老头也面色不善。

“我不应该这样……我可以隐藏在主人的影子里,随时保护您。”

安娜郁闷地想,她本来以为是那种凭魔法师徽章进什么学院,也许还会在门口遇到精英挑衅,先是各种隐忍让他们洋洋得意,最后决斗场上忽然爆种亮出身份吓得他们跪下——里都是这么描写的嘛。

她放低了声音,温和地说。

“阿克塞尔雷蒙嘛,七大圣骑士里最古板最无趣的一个,也是对恶魔之类生物最深恶痛绝的一个。”亚瑟用一种略八卦的语气很悠闲地回答,“据说他本来是某个小国的王子,因为心爱的未婚妻被恶魔杀死,才誓要将自己和手中的剑一起献给女神,只有杀尽所有的恶魔,他才会脱下那身傻兮兮的盔甲——”

“时间过得真快,你今年多大了?”

“喂,给你几分面子还蹬鼻子上脸起来,别以为我不敢揍未成年人,这里既没有色雷斯的骑士团也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喜欢妄想是你的自由,但适可而止行不行。”

可是,这种事情不搞清楚怎么可以?安娜清楚地记得,虽然当时她只是草草地扫了一眼那些讲述魔法史的书本,里面明明白白地记载着,人类的灵魂和生命是女神的恩赐,一切企图塑造虚伪灵魂创造出非自然产生生命的行为都是异端,一经现,就可以直接拖出去烧死,审判都免了。

“赛门!”

安娜不放过任何一个示好和建立赛门信心的机会,信誓旦旦地说,并且朝他伸出一只手。赛门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过来,安娜根本不给他后悔的机会,一把抓住,果断一个瞬移,飘到了楼下。

深呼吸,强行把满腔怒火压制下去,安娜微笑着摸摸他的头,一字一顿地说:“赛门,你不是奴隶。不管以前的我怎么对待你,可是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是奴隶了。”

要说亚瑟是真的很会察言观色,一看安娜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是开玩笑,没有任何抗议,爽快地点了点头,还真诚的道了声谢。安娜无可奈何,一边在心里怒斥自己为什么总是那么心软,一边带着他和赛门去找地方歇脚了。

站在售票处的是一名年轻漂亮的少女,跟其他传送站的工作人员一样,穿着统一的蓝色制服,看到安娜走过来,立刻笑容可掬地问,十分有航空公司的感觉。

她摸着下巴想了想,瑟菲娜忽然离开法师之环有问题,也许和她强行交换了两个人的身体有说不清楚的关系。看看她这边的生活环境,再想想自己那边欠着三十年的房贷,安娜在疑惑的同时,又产生了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

诧异地瞪大眼睛,安娜觉得这个小鬼一本正经问话的样子太好笑了。之前以为他只是个不懂事的任性贵族少爷,不过看他还知道来道歉也没有因为自己嘲讽而怒,就知道二并不能代表他性格的全部。既然如此,连安娜这种小市民都知道皇室婚姻爱情是最不重要的,他居然还认真的问关于爱不爱?

狠狠在脸上打了几下,安娜提醒自己以后绝对不能这样大意了,哪怕现在看来好像顺风顺水毫无危险,毕竟是个全然陌生还有魔法皇帝杀手设定的世界,别到时候搞得怎么死的都不清楚,安娜还想早点找到办法回家去。

又是一个美少年!

他梗着脖子昂头高傲地宣布:“我!”

教练,她也好想开挂啊——不对,现在开挂的人已经变成自己了……

瑟菲娜一脸无趣地活动了下手腕。

因为,她看见了一张十分熟悉的脸——那是她自己的脸,每天都会在镜子里看上很多遍,绝对不会认错的脸。

少女说话的时候自己的眼中也是充满了茫然之色,显然她也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只是照着瑟菲娜老师的转告重新复述一遍而已:“老师说了,究竟要做出怎样的决定,都是你的自由,这一次他不会再试图干涉,算是对你的补偿和道歉——简直是疯话啦,明明老师对你那么好,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你,结果你却总是故意惹老师伤心!最后还不顾老师的请求非要离开法师之环!哼,像你这种女人,早点死掉就好了呢!”

说到最后,大概是回想起了瑟菲娜的种种恶行,少女的语气又变得愤恨起来,她狠狠瞪了一眼安娜,也没看见念什么咒语,只是手一挥,刷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在她消失的瞬间,原本笼罩在浴室里的寒冷顿时也随之不见,安娜疑惑地站在原地,思考着她那番话的含义。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算是作为同门的最后忠告,快点从这个庄园离开吧,那个城主可不是什么好人!”

不知从何处少女的声音传进了安娜的耳朵,安娜若有所思的站了一阵,直到感到身上寒冷打了两个喷嚏,这才赶紧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出门后看见亚瑟和阿克塞尔面色如常的坐在桌子边,小声不知说些什么,看来刚才浴室生的一切他们并未察觉。安娜心情复杂地走到他们身边坐下,亚瑟瞟了她一眼,轻声问:“怎么了?干嘛又是一副吃瘪的表情。”

“……我现最近你的语言越来越粗俗了,别忘记自己的身份啊,殿下。”

安娜没好气地说,她还在想那个少女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有点恐惧,好像自己不久后便会遇到什么可怕的危险一样。

“对了,你们谁能告诉我,关于我的老师,卡修大人啊?哦,还有,卡修大人究竟收了几个弟子?除了我和安道尔伯爵之外,究竟还有谁?”

外面的天早就黑透了,众人也没有去睡觉的意思,其实不用那个少女告诫安娜也知道那个城主绝对有问题。于是在分别洗漱完毕后,几个人就坐在桌子边闲聊。安娜装着无意的样子把话题带到了这个方面。

“你问卡修大人?拜托,他可是你的老师,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

亚瑟用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高深莫测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