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关的文武官员闻风纷纷便赶到行邸贺喜。巴结皇帝最喜爱的儿子的机会可遇不可求,谁也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当然,这些往来接待的事情都是徐元秀安排的,梅松庭自是不会亲自见这些人的。

“大王!昨夜我正和季子说起要不要报回瑨阳,大王便醒了。以大王的意思呢?”徐元秀问

挤满了人的卧房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人们屏息看着孙渺,等待他的检查结果。平时转瞬即逝的时间,在此刻却显得那么漫长,仿佛没有边际,让处于等待中的人们焦虑不安。

雪季子吓得三魂七魄出窍,喝令王府的侍卫们拼力救主。平王府的这些侍卫都是万里挑一选拨出来的,不但勇武过人,而且拥有寻常的将士军卒所没有的绝世武功。一见自家大王被困,登时眼睛都红了。个个紧催战马,猛挥利刃冲开姜国的包围,来到梅松庭的身边。

梅松庭听他说完,不由暗暗吃惊,“修罗门的那些人是你雇佣的?”

梅松庭瞪了徐元秀一眼,看都没看他手里的茶,冷哼一声便恨恨地坐在榻上。

“恭喜大王!这是圣人为大王赐婚的敕旨。”李成依旧笑容满面,对于这位为国辛劳的皇子他是敬佩的。如今皇子要迎娶王妃,自内心地替他高兴。

无极圣母叹息,还欲再言,便见南宫岳和钟离飞回来,便掩了口。

自和亲之事进入议事日程,秋慕霜心底的潋滟便经常在不经意间漾起。只是,经过新婚之期洞房里生的一幕,那层涟漪如同窗外枝梢上的浓霜被她深深冻结了。

正说话间,徐元秀从树林中出来,疾步走到梅松庭的面前,手里拿着一段被利器削断的树枝,向梅松庭禀道:“郎君!请看!”

“这——”梅松庭顿了片刻,长叹道:“某家中有一表妹,不幸前些时候意外亡故。某伤心不已,这病源便是自那时而起。”

又见秋慕霜风姿俊朗,且武艺过人,梅松庭不由心生敬慕,暂且压下心中的疑惑和警觉,正色说道:“某与小郎君萍水相逢,便有幸得小郎君援手,某感激不尽。请问小郎君尊姓大名,某日后也好答谢。”

围攻梅松庭的两批人看见横空里出现一个年轻郎君助阵梅松庭,顿时有些恼火,他们没有说话,只是用呼哨打了个暗语。黑衣人在为之人的指挥下,先向梅松庭和秋慕霜起第一波攻势。青衣人在外围随即展开第二波攻势。

尽管梅松庭武艺高,步伐迅捷,但是独自应对十几条链子枪和数十口长剑的围攻也有些吃力了。

收拾完毕,秋慕霜又命夏笙背了竹篓,携带纸笔等物,主仆三人从后园角门离开都尉府,各自上马向鸳山而去。

“我们随师父一入中土,便听坊间纷纷传言,说师妹三箭射杀叛乱的安顺王秋菖,仅用了一夜时间便解了灵福被困之外。师妹因此声名大振,真令天下男儿也望尘不及。又听说秋国主有意将师妹指婚于兵部尚书凌光之次子。我们还以为师妹必定在钟国大放异彩,建一番不世之功业。怎么师妹却突然远嫁瑨国,做了和亲的公主?”

“王妃万福!”穆氏向秋慕霜道了万福。因穆氏身负皇后白采茹之命,自然不敢怠慢,一大早便领着侍婢赶过来施礼。

“呀!”秋慕霜大惊,不由自主地倒从床上下来,不顾深冬的严寒向门边走去。

战场上的两个人依然没有分出胜负。只是,长时间的打斗使得他们体力消耗严重,彼此都有些喘息了。

离开国都的时候,姑母和父亲的殷殷嘱托言犹在耳。如今,自己不仅没有能够保护表妹的安全,反而眼睁睁地看着她送了性命,回国之后该怎么想姑母和父亲交代?

秋慕霜眼见夏灵衣违抗军令,执意要和自己拼命,没有办法只好举刀相迎。“既然夏灵衣一决胜负,那便成全她吧。她若败了想继续纠缠也不行了。”想到此处,秋慕霜不再敷衍,使出精妙的刀法和夏灵衣拼斗。

今天,钟国的军马忽然出关见阵,倒让梅松庭大感意外。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的内疚;多么的后悔;多么恼恨吗?我有负姑母的重托是不孝;阿灵尸骨未寒便迎娶杀她的仇人是不义;不能完成她的遗愿为她报仇是不信;你让我成为不孝、不义、不信之人,我怎么能不计较呢?嗯!”

“嘘!噤声!你不要命了?”

职官:尚书左右仆射、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京兆河南太原府牧、大都督、大都护

“雪将军言重了。慕霜不是什么希世之才,只怕大王终究是要失望的。我带来的这些随嫁人等;和各色物品还劳烦雪将军代为照看,等安定下来之后,我便令人来接他们。另外,请雪将军和我国肖太傅说一声,就说我随平王去了堆云关,来不及当面辞行,请他回朝之后向我父亲、母亲致意。请父母放心,我在这里很好。”

雪季子连忙应诺,亲自送秋慕霜主仆出了帅府。秋慕霜和雪季子告辞,策马离开风凌关,向堆云关疾行而去。

风凌关到堆云关的距离并不太远,马上加鞭,也不过三天的时间便已远远望见堆云关的城楼,秋慕霜低头思索片刻,向春瑟、夏笙道:“此番到堆云关,先不要报我的名字,只说是凌晞卿慕名而来,投军报效吧。”

春瑟和夏笙不解地看着她,“公主……”

“唉!”秋慕霜微微叹息,“你们有所不知,我曾在南湖关前失手误伤了梅松庭的表妹夏家娘子。他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我此去不想因为私事而至将帅不和。”

春瑟、夏笙这才知道,秋慕霜和梅松庭之间还有这样一段芥蒂,不仅为她深深担忧起来。看着婢女目光中的担忧,秋慕霜心头微暖,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和亲瑨国不过是家国之计,又不是出于私情。他如何,我如何都没有关系。只要钟国尽快得到瑨国的帮助脱离难关便好。”

“……”春瑟、夏笙欲言又止。除了对自家公主敬佩,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