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季子奋不顾身地冲到梅松庭身边,“大王!季子来迟了。”

“梅君郁!你今日真是霉运当头啊!平常百步之外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觉察,怎么今天陷入如此境地而不知!”梅松庭一边暗暗埋怨自己,不该因为生气而失去理智。一边沉了沉心,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仔细观察当前的处境,思考退身之计。

“大王!”徐元秀讪讪地把手里的茶盏递给冷宜,耐心地劝道:“大王在阵前亲眼目睹了夏娘子的惨死,心里放不下这层仇恨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另外一路刺客的来路指向瑨国国内,但究竟是何来历,受何人指使却不得而知。

早食之后,无极圣母便要带着南宫岳和钟离飞离去。秋慕霜纵有万般不舍,却挽留不住,只得亲自送到垂花门外。无极圣母拂尘一挥,带着两个弟子飘然而去。

回到南湖关之后,秋慕霜立刻命自己寝宫里的侍卫前去调查修罗门之事。却没想到修罗门的事情还没有结果,肖敬儒便自钟国归来。回来的不仅是肖敬儒,还有瑨国的兵部尚书雪守仁。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却让秋慕霜愕然不已。

梅松庭接过徐元秀递过来的树枝仔细看了半晌,面色微沉道:“这树枝上的断痕乃是宝剑所致。”

“你们且去将药草采齐,我们也好早些回去。”秋慕霜接过夏笙手里的笔砚等物,说道。

秋慕霜犹豫了片刻,方笑道:“某姓凌草字晞卿。敢问小郎君高姓?”

梅松庭原本因久病,身体有些虚弱,应付那些黑衣人尚且可以遂心应手。有了青衣人链子枪的加入,梅松庭便觉有些吃力了。一则,他的身体虚弱;二则,那些青衣人用的链子枪明显地给他们增添了数倍的优势。

长剑犹可,那链子枪却甚难应对。使用链子枪的人两丈之外便可攻击梅松庭,而梅松庭凭借手中的宝剑却万难直接反击。只能凭借灵活的步伐,和身形躲闪那些连绵的攻势。同时,还要应对近处袭来的长剑。

秋慕霜听夏笙说鸳鸯山盛产药材,不觉动了心,低头想了想,笑道:“你说得倒也有理。好吧,去拿身男装来。”

秋慕霜听南宫岳问及和亲原因,不由勾起心中的怅然,轻轻叹道:“我原也是想帮父兄富民强国,做一番功业的。怎奈……钟国目下的情形,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强国之策。不仅外有夏嗣、姜国等强敌环饲,更有诸家藩王觊觎朝廷,安顺王便是一例。加之前几年五王之乱,今年沱河泛滥,又和瑨国交兵。钟国已如风中之烛,瓦上之霜,堪堪有覆灭之危机。

随着门被推开的声音,外室传来噪杂的脚步声,“平王府监奴穆氏率领平王府奴婢等拜见王妃,问王妃安。”

仿佛走出了房门,又仿佛没有走出房门,秋慕霜再抬眼时,却现自己正站在钟国国都灵福城的街道上。

战场上拼斗的两个人听到鼓声,越精神抖擞,各自拿出十分的本领想要压制住对方。秋慕霜手中的朝阳刀宛若一片刀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凛凛的寒光,变换着神鬼莫测地招数向梅松庭不断袭去。梅松庭手上的蟠龙枪更是出海的蛟龙一般,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有了灵性,带着摄人的杀气灵活地避开秋慕霜的攻势,并顺势递向她的致命之处。

两行热泪顺着面颊滑落下来,滴滴答答浸湿了前心的衣襟。梅松庭抱着夏灵衣的尸体慢慢站起身来,转过身看了看不远处坐在马上的秋慕霜。

秋慕霜被夏灵衣莫名其妙的仇视弄得有些愕然,实在想不出来自己和这位初次见面的夏娘子有什么天大的仇恨,让她非要置自己于死地。见她的刀带着风声向自己腰间扫过来,连忙把九凤朝阳刀竖在身侧。

他端坐在墨顶银河兽精工巧做的鞍韂上举目向南湖关的方向望去。出乎梅松庭预料的是,出阵见仗的并不是钟国能征惯战的将军,而是一位大约十六七岁年纪的妙龄少女。

秋慕霜没有丝毫防备,被他一甩身子一斜几乎摔倒,下意识地扶着身旁的门框才勉强站稳。

“本来就是!听说长公主为了夏娘子的死哭得死去活来,大病一场卧床不起。亏得长公主对大王那么疼爱,如今连平王都娶了杀女儿的凶手,长公主知道说不定怎么伤心欲绝呢。”

文散官:特进

雪季子最先看见,狂喜地喊道:“大王醒了!”说着,疾步走到床边,“大王!大王!……”徐元秀和孙渺也拥了过来跟着呼唤:“大王!大王!……”

梅松庭睁开眼睛,明亮的烛光让他一时有些不适应,把眼睛合上又缓了缓才再次睁开。“元秀、季子,我这是在哪里啊?”说话的声音虽然低微,却很清晰,可见他已经完全清醒了。

“大王!”雪季子因为突来的狂喜,声音有些哽咽,“这是大王的卧房啊!大王觉得怎么样?伤口疼得厉害吗?”

“噢!”梅松庭这才记起自己在密林遭遇姜国的人马伏击,身受重伤险险送命的事情。“季子!多亏你了。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的命就没了。”

雪季子听梅松庭这么说,不由又羞又愧,“大王别说了!是季子失职,没有保护好大王。季子有愧!”

“季子……”因为说话而受到牵扯的伤口传出剧痛,梅松庭话没说完便皱紧了眉峰。

“大王不要说话了!”孙渺连忙劝止,“大王的伤口极深,不宜多说话。”

梅松庭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养神。

雪季子看了看孙渺,用眼神询问情况。孙渺先是点点头,示意众人梅松庭已经脱离危险。而后送给雪季子和徐元秀一个安心的微笑让他们放心。雪季子问:“大王可以吃食物吗?从上午到现在还没有进水米呢。”

“不行!”孙渺果断地说:“大王失血过多,暂时不能进食水。要到明天早晨才能饮水,明天晚间才可以进食。”

雪季子闻言只好打消了命冷宜、韩晓端茶熬粥的念头。心疼地向梅松庭说:“大王!孙署令说大王不能饮水,请大王先忍耐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