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她每天不都在突破么?昨儿弹钢琴弹了六个小时,听得我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了。今儿准备弹八小时?我说你弹就弹吧?你弹整个儿的曲子也行啊,竟然都是些零零碎碎反反复复的东西,你真是……”

“不对,你们俩明明在一起的。”

邵识钧面无波澜,“你说的这种技术我不太掌握。”

“不!我要飞车!”盛海薇突然来了精神,“我们飙车兜风吧,这么宽的马路不可惜啦!对啦对啦,你的警灯呢?”

“你记得就好。我没有别的要说的了。”乔知秋起身便走,脚下带风。临出门前她一转身,说:“告诉识钧,晚上六点畅海楼三楼天香厅。”

金小葛点点头,眼里带着一丝笑容,“这些日子禁欲了吧?”

她怔了一下,随即吐了吐舌头:“那要看我愿不愿意啦。”

卫康耸耸肩,解释道:“我说了要去帮你们买早饭的。但是嫂夫人不怎么信任我,非要亲自去买。”说着,他起了身,大大咧咧地转身走了。

“我不喜欢后勤处的那个女孩。”他忽然开了口。

“盛海薇,当初是你在警队门前敲锣打鼓要我娶你的,你忘了?”

沉默啃噬着周遭的空气,直到邵识钧再一次问:“那个人,有没有为了保护他最爱的女人做过什么?哪怕一丝努力?”

他听出电话那头是邹涟,眉不由得一蹙,“邹涟,有事么?”

卫康张大了嘴,严肃了起来:“你先别激动。我没有要操纵……”

“解决不解决,都已经无所谓了。请教我吧,我的名字。”

他直视着一贯强势的母亲,毫无畏惧:“妈,这些年来我始终敬重您。但她是我妻子,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碧雪,我们还是直奔主题吧,盛……”

“说老实话,杨医生,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躺在病床上,盛海薇目视前往,仿佛在看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看,“所以,我现在是个病人了?精神病人?”

“真的……没事?”她回答的样子已经给了他否定的答案。但他还是急于要再确认一下。

魏芒搀扶着昏迷的盛海薇上了一辆车。司机回头看了看魏芒怀里的盛海薇,笑了笑:“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我的‘老同学’了。怎么样?我早说过,我的药都效果不凡。比波诺普那个老学鸠的要强多了。”这位司机对盛海薇显然并不陌生,因为她就是此前在悦乐敦门前突然出现的“婷婷”,盛海薇所谓的初中同学。而她的真实身份是个无业游民,她的名字叫巩碧雪。

邵识钧再一次穿过后厨,掌勺的胖厨师正因为二欢的怒骂而哼了一声。

盛海薇仍旧凝望着深湖,一言不。

“你还是都自己留着吧……”盛海薇推了推,却都被穆鱼推了回来。她忽然想到什么,好奇地问:“你和小东?”

“当然了,我可是个乐盲。”

扶婷婷在客厅的沙上坐下,她帮忙倒来一杯水。婷婷热情地说:“我和妈妈一块儿住,她应该是去买菜了,一会儿回来就能帮我们做饭了。今天能遇见你真的太开心了,妈妈要是知道你救了我一定会做很多好吃的的。你过来坐呀,我们再多聊些以前的事。”她张开双臂,脸上的微笑灿若星辰。

“你别瞎想。”

站在浴室里,汩汩的热水从笼头里涌出。手里拿着那包所谓神奇的远古浴盐,她犹豫着。想来想去,她还是一股脑的将那包结晶体倒进了浴盆里。反正穆鱼说这东西可以放松心情,正好邵识钧看上去好像很有压力的样子,用用应该也没有坏处吧?

“我只是个医生。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有多特殊,病人的身份有多特殊。我只知道,作为一个医者,我要尽力把她治好,而不是让她面临和我一样的无奈。又或者说,你根本不在意她是不是有阅读障碍?你认为无论她有没有认字能力都无关紧要?那么请你跟卫院长说明,让我撤出治疗。”

本来就尴尬的她脸上又是一阵潮红。如果现在让她给自己取个小名,她一定会叫自己小红。如果这时候床上裂开一道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昏过去什么的,她是没记起来,但他昨晚几番攻城略地时的热情如火和他在她耳边重复的那些话,她是一点也没忘。他说:“小薇,是我,你能感觉到我么?小薇,不要想起来那些不好的事情,只要记得我,记得我,就够了。”

“你得去做杨医生留的作业不是么?”

“让我说吧。我真心希望她好起来,就像我每天祈祷静云能醒过来一样。到时候我会向静云问个清楚,到底是不是她害了盛海薇。如果是,我会替静云赎罪!”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静静地说:“你叫明明?那你姓什么?”

“你在犹豫什么啊?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沈杭愈充满期待地望着盛海薇,心里却已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这么做呢?到底要不要……下手呢?可是,摆在眼前的实在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她是个机会主义者,她更是生存主义者。她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她努力争取而得不到的东西。而这努力包括各种范畴。如果非常时期一定要采取非常手段的话,那她在所不惜。想到这里,她深深呼吸,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她面露真诚地朝盛海薇伸出了手,那笑容仿佛被太阳光镶上了金边,“来吧,我们一起开船回去。你什么都不用怕,因为有我呢。我们是闺蜜,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怎么会骗你呢?”

苏印踹了一脚地上的易拉罐瓶子,冷哼了一声:“没人稀罕。我不过是不想摊上袭警的罪名。你记住,我早晚会跟你把帐都算完!一笔一笔都算完!”

朱鹮咧嘴笑着:“我还记得上你的滋味,真是**啊。贺所这老家伙还真是把你当亲生女儿了,对你保护的可真好。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候你都二十四了吧?居然还是个雏,哈哈哈哈……”

魏芒送盛海薇回了房间。因为还处于恢复期,她每天都需要大量的睡眠。为她盖好被子,他在她的额头上啄了一下,唇又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摸索了几下,恋恋不舍。他叹了口气,轻轻说:“明明,我会等你醒过来。”

提着行李箱的波诺普风尘仆仆地赶来,站在魏芒身后,用带着德文口音的中文说道:“你确定要这么做?我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现阶段最好的治疗手段还是将病人带到美国去。”

她闷声低泣,幽幽地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是坐牢了?我之所以跑到x市来,就是担心你就是朱鹮。我以为你为了做更大的生意而把我暂时留在撒罕。我以为你正在做更危险的事。我不知道……你居然在受苦。”

盛海薇彻底醒来时,现自己身处宽敞明亮的厅室里,有个人牢牢地把她抱在怀里。那个人不是她梦里的邵识钧,而是苏印。此刻的苏印正与站在对面的一个银男子谈论着什么。

希望**能好好改善一下系统啊,另外……瓦真的很玻璃心的,负分什么的,能手下留情么?哭……

小张转过头来,笑得甚为得意,“邵队,一般人肯定做不到。不过这活儿交给我您算是找对人了。”

那个韵致妖娆的女子也是一怔,面部表情显然不太自然,“你就是苏印说的那个……一定要带回身边的女人?”

那女子得到了确认后,面无表情地自我介绍:“我叫乔知秋。邵识钧的母亲。”

魏芒把盛海薇扔进了车里,一路把她“绑架”回家。她没有跳车,也没有激烈地反抗,只是坐在后座上抚弄着流血的手背,目光低垂:“魏芒,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件事。我长这么大,只爱过一个男人。那人不是你,也不可能是你。”

盛海薇在消瘦。好像一朵花瓣渐渐掉落的玫瑰。这一切看在邵识钧眼里,就好像那花瓣是从他的心脏上剥落的一部分,每剥离一片,他就更焦灼一分。时间沙漏里的沙并没有停下来等他,而是按照自己固有的节奏,迅流逝着。他拨通了父亲的电话,为了给盛海薇提供更好的医疗条件。

邹母抑制不住地痛哭起来。邹父安慰着妻子,敌对地看着邵识钧和盛海薇,“你们走吧。我们不需要怜悯,也不想听狡辩。”

这一切,不就是她曾经梦想过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