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穆在床前左晃右摆,他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个对他来说依然是陌生的女人,望着莎比的像蒸笼一样火热的脸颊,他一恨心,隔着被子,按着她的肩膀,摇了摇她。

他觉得有一些奇怪,便走出了屋子,悄悄地来到了厨房间里,里面的灯开着,却没有见到人,见台板上放着的鱼,电饭锅里正在蒸着水,冒出几缕有气无力的热气。真奇怪,人呢?

“他怎么样?与他住一起不方便吧。”

而上影厂的第五代,他们是当年最接近好莱坞电影风格的,但是他们不知道曲线救国的道理,几十年如一日地拍摄那些明亮的、曲折的、流畅的但注定不敌好莱坞的娱乐片,最终,他们被淹没在那些大同小异看不出个性色彩的打打闹闹的影片中,更风卷残云一般地随着娱乐片的热潮过去,被扔进了垃圾堆。第五代的江海洋不得不去拍一部电视剧《一江春水向东流》,向老上海的经典电影暗中救援,企图凭着这一根救命稻草重新激荡上影的昔日辉煌。

“你上次不是推荐我看过的吗?一部反应上海的科幻片。”

“哈哈,赵导风趣。我的意思,小火、莎比她们自己也可以算算啊,这不比做小姐强吗?你看现在各种演艺班生意兴隆,就连戏剧学院也是人满为患,我想在这里面招几个男优女优还是很容易的。”

“谢谢,钱主任。”莎比头一甩,毛茸茸的头发,像刷子一样呛了钱盛肿一下。钱盛肿讪讪地抬起脸来,看到小兔还在屋里,便对小兔说,“小兔,你过去看看赵导他们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一起吃中饭。”

“全在这里呢。”小兔递过衣服。

无数的事实证明,与女优行业具有相似特征的妓女行业,罹致癌症的比例要高于一个良家妇女达三至五倍以上。

只有女优对它充满激情,凝聚爱情。

她的灵魂沉重地低垂在地表,但她的肉体却在飞扬,像空中的一朵灿烂轻灵的云彩,更像那些驾驭着白絮似的浮云翩翩起舞的仙子。

摄影师激情洋溢地让镜头跟进去,就像男人在此刻的目光。摄影师吴大志充分理解男性观众的探索精神,忠实地记录着女人的最后的神秘。

把女人比喻成一朵花,其实本质上,是因为女人与花一样,是一种折叠起来的生命。

你会现,那上面布满着密密麻麻的赘疣,并且因为常年被困守在椅子与凳子上,遭受到经年的压迫,屁股上那两瓣最尖端的地方,总是大杀风景地套印着深色的瘢痕。

大街上的男人对女人的关注,正典型地象征着男人对女人追索求解的过程。

“赵导,你讲的太好了。”莎比假模作样地点点头,其实在赵导表演讲的时候,她正斜眼欣赏镜子里的那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呢,她在对镜子里的那个女人说,“你是谁啊,你是莎比吗?我看你不像。莎比哪里有你这么漂亮啊,就是伊能静电视剧《人间四月天》中出演的女优也没有你这么可爱啊。”所以,赵导的一番深明大义的苦口婆心,也只当是对牛弹琴了。

浴室好大,一排三个,莎比放大水流,把自己进入到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热水中,任其全身心地包围自己,让那些纯净的无辜的热水,亲密接触着她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听说有这等好事,“烂鱼头”只差喊钱盛肿为爷了。

小兔说,还没有呢,驾驶员小钱刚刚开车去接他了。

“说不准,我估计中午也赶不回来了,中饭你出去叫一个外卖吧,我留你给一个号码,记住没有?”

“什么都有。你以前上过电脑吗?”

在网上,还有很多是联系如何购买国产a碟的网友。虽然由于受设备与拍摄条件、女优水准的限制,国产a片还有许多不足,但赵土根导演继承的第五代导演的丰厚学术与底蕴,还是力求在亲和力上下功夫,普通话音加上一点上海话的嗲劲,使这些a片销售行情非常看好,一时间炙手可热,地下商贩要货的信件接踵而至,络绎不绝,汇入帐户的款项源源不断。

“那那种苹果醋饮料有用吗?”

小穆的房间里,外间倒很整洁,但进入里面的一间,里面堆满了电脑,因为刚刚拆除了主机,电线散乱了一地。小穆一进屋,继续忙着把一些零配件收拢起放进纸箱。

莎比原来想坐在车里,但看到小区里很是安静,树上居然有小鸟鸣啭,顿时动了一点散散心的念头,便说道“要不要我帮忙,我闲着也是闲着了。”

莎比突然感到脸上烫,可以看出,小穆是理解了她们刚才争吵时的话中的含义,可见,他对女优中的那些事并不陌生,“其实我也知道,和小火胡搅蛮缠不好,但是,人有时候就是为了争一口气。”

亲爱的你张张嘴

“你是说,想招兵买马,扩大女优队伍。”

“你整天都这么说,我不信也得信了。”赵导适时地恭维了一句。

“老钱,你别忘了,中国人还有一句话,红颜是伐性的斧头。”

导演见各部门准备停当,叫了一声,“开唛啦。”恰也威风八面,风光无限。

“你先困觉吧,天都不早了。”莎比接过杯子,说道。

第二天早上,莎比仍在床上,钱盛肿打来电话,说剧组到临安浙西大峡谷景区去拍摄外景了,估计要有一个星期才来回来。老钱说,因为莎比身体不好,就让她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其实莎比一方面身体的确不好,另一方面,她也巴不得留在家里,跟在乌烟瘴气的剧组,真是活受罪。

莎比在床上睡了一天,小穆也图得一个清闲上网的自在。中午的时候,他把昨天莎比买的那条鲈鱼,从冰箱里拿出来,烧了一锅鱼汤,以前在家里妈妈烧鱼汤的时候,就是告诉他要旺火多烧,烧的浓浓的,稠稠的,味道才正,喝起来才像牛奶,可是小穆真的这样如此炮制的时候,却发现鱼汤烧得黑糊糊的,怎么也没有牛奶那种白澄澄的粘稠感。有一点不好意思地端给了莎比,莎比从床上支起身子,尝了一口,也许是饿了的缘故,竟然吃得很香。一碗鱼汤喝了一个干净,这是对小穆最好的奖赏。

喝毕,莎比还赞了一句,“烧的味道真好啊。”

“莎比姐,你别讽刺我了,我这几招手艺真臭,烧的这个汤黑乎乎的,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烧的味道挺好。东西是吃的,也不是要看的。我看啊,以后‘水煮鱼’也别吃了,就吃你烧的鱼汤了,老好吃的。”

“水煮鱼太辣,我不是特别喜欢。”

“我也是,我也喜欢吃这有味的鱼汤。”莎比说道。“小穆,和你说一件事情。”

“什么?”

“你以后不要叫我莎比姐了,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我哪能做你的姐啊,就喊我叫小全吧。”

“小全姐?”

“你这样叫不是与以前叫的一样的吗?以后不要提姐不姐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穆啊。”

“我知道你姓穆,你总该有一个名字吧。”

“穆岩,岩石的岩。”

“挺好听的名字。

“你感觉是不是好一点?”

“好多了,头不疼了,就舒服多了。”莎比的脸上挂着平和的恬淡的微笑,披着羽绒外衣,露出里面的的一件白色的针织衫,胸口上绣着一朵粉红色的草莓花饰,领口缀着木耳边、加了一点树叶皱的蕾丝,浑身上下倒别有一种素雅的情致。小穆一直看到的是一个浓妆淡抹的莎比,昨天晚上又经识到了一个面色蜡黄的莎比,两相比较,还是觉得面前的这个不施脂粉、尽显自然原色的莎比更接近于生活的状态。莎比的皮肤比较白,虽然质量不是很好,仔细看看,上面有着小小的雀斑,但是,在家常的情况下,她的脸色上泛着像奶汁一样的本份的白色,刚才又喝了一点鱼汤,热气一浸染,双颊上顿时洇出了一段隐约的红晕。虽然不同于脂粉制造出来的那种大红大紫,但无疑更具有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和力。

“那就好,你再歇一歇吧。”穆岩说着,把莎比用过的碗筷拿到了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