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了所有的手续,领了新书,再回到家里都中午十二点了。

“六万,怎么这么多钱?天啦,要去哪儿找。”李梅的眼神又黯淡了几分,喃喃的道,“这么多钱,可怎么办啊。”

不用猜想也知道是谁,肖思思的母亲,也就是肖锦伦的外婆……嗯,找上门了。

吃完早餐,肖锦伦把脖间的围巾拢好,又帮莫耀把衣服整理好和把刚刚自己揉乱的头梳好,两个人就出了门。

肖锦伦抽回手站正,不动声色的说,“舅舅,你今天到这儿有什么事情?”

一周之后就是期末考试,考试之后就会放假,也不上课,多少模拟考和讲解卷子,所以学校的老师让莫耀下学期再来报道。

张燕和肖锦伦是同学,平时和丁玲关系要好,肖锦伦和她没什么接触,主要是,那一群人因为丁玲都和他划清了关系。

“肖锦伦,你拉的级好,第一名实至名归,对了,我爸妈叫你和莫耀到我家吃晚饭。”

李兰坐在他身边,穿着白色的短礼服,虽然披着外套还是冷的瑟瑟抖,肖锦伦看了下,现场来比赛的几乎都有家长来陪同,李兰却是孤身一人,而且看起来已经习惯了,他也没有问,调整位置往后坐了坐,把风口挡住。

“好吧,你真坦白……”

“真的吗?”

肖锦伦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莫耀弄去读书,他走到莫耀的跟前,揉了揉莫耀的头,拿起一边的外套边穿边说,“好了,你在家乖乖好好写字,我中午之前回来,然后做排骨给你吃。”

顿了顿李兰又说,“那好吧,你把你的手机号码留给我,明天我打给你。”

李兰把报表格随手夹在英语书里,她回过头看着低头写字的肖锦伦,“唉,我说你这字写得真漂亮,和你以前完全不同啊,难道你还专门练了书法。”

瞬间,某人作为兄长的责任心爆棚。

以前的肖锦伦当然是最后一样。

肖锦伦这人是有些洁癖的,也许是本身的职业原因,特别受不了脏乱,在这方面有轻微的强迫症,他接受了自己到了这儿的事实后,第一件事情,就把像狗窝一样的房子花了一天的时间给收拾整齐了。

肖锦伦看着那个小鬼的头在自己的揉搓下变成了各种形状,算是解气了,他有些的想笑,想着这人现在也可怜,慢慢的手下的动作变得轻柔了下来。

淮南其实年纪不大,才十七八岁,以打架的时候心狠手辣出名,这个小区这样的人多得是,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去上高中,在社会上混了几年有些人就变质了,抱成一团的小团体,有些是赌场的马仔,有些靠着坑蒙拐骗来钱,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接收了这个身体半个月,胃就痛过两次。也幸好他自己以前是医生,能摸索到症结所在。

一个二十世纪的医学硕士,到了二十一世纪,而且变成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年的,能干什么?去医院应聘,去开一个诊所?当然,这都是天方夜谭。

“别,你别生气,我对你没有恶意的不然我就不会帮你处理伤口了,你们的恩怨和我无关,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

等。

肖锦伦微微吃惊,很快又说,“我们是同学,我坐在你旁边的旁边,我叫肖锦伦,谢谢你帮了我!”

此后的几天,季樊青现肖锦伦时时刻刻的都跟在自己,每天早上都能在校门口看见那人,终于有天肖锦伦再跟上来,季樊青不悦的问,“你每天跟着我做什么?”

“我怕你上次你打了他们,他们会找你麻烦。”

“你是赶着在他们来的时候凑上来挨打的吗?”季樊青不耐的说。

就是那群人真来了,眼前这弱鸡也不能帮到自己什么,他最恨便是弱小的人。说完他现眼前的人脸变得通红,稍稍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又说,“算了,你不要跟着我。”

要是那群人能来找自己的麻烦才真见鬼。

之后,肖锦伦虽然没有跟着他,却以另外一种方式来讨好他,比如说帮他带早餐,帮他打水,帮他值日,这些事情肖锦伦做的小心翼翼,并没有引起自己的季樊青的反感,时间久了季樊青反而觉得有些微妙,有一个人这么小心翼翼的对自己好。

季樊青生日的那天,父母没回来,寄回来了一部手机当礼物。他也没什么失落的。只盯住看着最新款的手机,心想着得好些钱吧,一般人用不起,他的父母果然对他好。

慢慢的,他现在已经会和肖锦伦说上几句话,觉得奇妙,肖锦伦居然会坚持这么久,居然会有一个人这么崇拜自己都觉得冷血的自己。

季樊青随手把才拆开包装的手机递给肖锦伦,“这个,送个你。”反正自己不想用。

“真的送个我?这个很贵吧?”眼前的人仿佛不敢置信和受宠若惊的表情更让他觉得好玩。

“不要吗?”

“那……那我可以用这个手机给你打电话吗?”像是中了大奖一般,又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嗯,不能太多。”

再后来,季樊青觉得自己对肖锦伦已经越来越言善,因为对方是个极其识时务的人,如果他稍有不快,对方马上就会把自己伪装成一幅壁画,尽量降低存在感。而自己无聊的时候,肖锦伦又会说些笑话来逗自己,虽然那些笑话听起来很蠢,一点也不好笑。

意外的收到那一封信之后,他之后曾经想,若是肖锦伦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生,他就会既往不咎,毕竟,习惯了身边有一个时刻仰望自己的人。

有时候,习惯是种很奇怪的东西。

只到肖锦伦再一次回到学校。不在怯弱,不再小心翼翼,他讨厌和习惯的一切都统统的在对方身上消失了。而对方眼光也不再追随着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对谁都语气亲善,独独忽视了他。

其实也不尽然,肖锦伦觉得季樊青不和自己说话反而松了口气,自然不会去主动招惹他。

落差太大,季樊青有些不适应,最重要的是,他现自己会不自觉的追随那个人。他清楚的知道,一个人再怎么变,怎么可能完全的变了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