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笑先尝了蒸蛋,左宜没错过他眉头轻微的攒动,“怎么,不好吃?”

“我带右右在打防疫针……正好在医院,就顺便打了,省的下次还要往疾控中心跑……我问医生了,左左现在还在用药,等药停了,再才可以补打防疫针……”

没缘由的,她有些想笑,要知道,左左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明显的表现过脾气了。

“那我爸爸呢,怎么不来看我?”

“老三,你大半夜的私闯民宅,搞什么名堂?”

“真是我的,就好办了。”沈笑左右扭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实诚?”老爷子用鼻子哼气。

薛景打的却是别的主意,沈清如这两天就要回奉城,谁知道等她办婚礼要到猴年马月,那个蜜月旅行的节目根本就靠不住。

薛景更加变本加厉了。

下了车,左宜连谢谢都忘了说,风卷残云般的往公司跑,生怕沈笑说点什么。

“正常军事训练。”沈笑用一副‘你想多了’的眼神扫了她一眼。

左宜瞥了她一眼,好一个先下手为强。

她真是要感谢沈笑了。

左宜满脸黑线,剩下她和沈笑面对面,你看我,我看你。

“你猜我叔,多大?”邓辉腾努力活跃饭桌上的气氛。

“有。”他肯定,“现在不玩游戏,让我来问你,喜欢长的好看的吗?”

“你觉得我们家心不诚,我爸妈觉得你在外面有鬼,把我夹在中间,跟煎饼似得。”沈清如学着小女孩一边绕着头发,一边低头说话。

电话里,沈笑又喊了一声,“是你吗,左宜?”

“前面就是万达影城了,我去还不行嘛,赶紧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他要好好清净清净,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薛景伸长了脖子打趣江沅。

沈笑考虑了一下措辞,“伤在生殖器上。”

“他是转来的伤残人员,今年三十了,还没有结婚,组织上想尽快解决他的个人问题,所以,平时对他会多照顾些。”

“不是说,在学校工作么?”左宜注意力都在这上面,没留意邓辉腾语气中一闪而过的沉闷。

“是前面客人的,大概是手机没电了,她放到包厢的cha座上充电,走的时候忘记拿了。我刚才收拾桌子,听见有电话响,才看见的。”

薛景凑到他耳边,低语,宋彬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厚,到最后都笑出了声。

被她看做客户,他有点受伤,“说的这么委屈,刚在大厅,你干嘛不直接一走了之。”

“你要是高兴,可以喊我老公,要是不高兴可以直接叫名字,但不要在心里骂我是流氓。”

“你去就好……艾,等一下……”沈笑琢磨了一下。

方志明瞅着她,“你和沈笑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私人瓜葛?”

杜海明胳膊一挥,就挣开了,拉开门就走了。

方志明看完把投诉书递给了左宜,她扫了几眼就放下了。

“方总,你还要护着林左宜吗?”薛景一瞧方志明这架势,就知道不妙了。

“老流氓!”左宜立马做回椅子上。

“忘了告诉你,我这个人有个镜子属xing,就是你对我好,我就对你笑,你如果喜欢这样盛气凌人的话,口不遮拦的往我和我朋友身上泼脏水,下次我可就不保证,泼的是水还是硫酸了。”

来汇丰吃饭,海鲜都是现场点,薛景正点餐,就听这边发生了事,拨开围观的人群,就见杜海明左手扶着受伤的右手,脚又疼的受不了,弓着腰疼的龇牙咧嘴。

中午左宜去茶水间倒水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又听见了自己的八卦。

“不过是沈家抱养的,就拿着鸡毛当令箭了。”助理知道台长好面子,又碎嘴了几句。

事实证明,沈笑的脑袋还是好用的,至少挑的烧烤看起来不错,等她把肉串吃了大半的时候,心里就惦记气人家挑的素菜了。

“这薛景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回头我说说她,给宋主任添麻烦了。改天我摆一桌,咱哥俩好好喝一盅。”

“哎呀,你那么大声的干嘛?吓的我都没拿稳。”来人假意捂着嘴,对着林左宜勾勾嘴唇子,“左宜,对不起啊,手一滑,你的策划书就掉地上去了。”

“你这碗,怎么这么小?”沈笑递过去干净的筷子,注意到左宜面前的面碗比自己的小很多。

其实哪里是没动静,沈笑上午就随车赶到c市,先是安排了住宿,吃晚饭就直接开碰头会去了,手机照例是失宠没随身携带的。

“那个林左宜,怎么回事?我看薛景气的不轻?”

见她想的眉头直皱,还是想不起来的样子,他好心的给出了解释,“四年前,奉城半岛酒店,你去砸前夫的场子,那个入场的邀请函,是我的。”

左宜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宋荷风的脚已经裹成粽子了。

“我知道。但是台里并没有落实,说一定会采用你的策划案。”薛景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大话。

“是啊,我在知方上看过您的论文,说了不怕您笑话,我当初入这行,就是受了那篇论文的鼓励。”

“嘘,你小声点。军嫂有什么好的,你看我妈这辈子过的。”

自打林左宜出现,江沅的情绪有些崩盘,连圈着沈清如的胳膊都有些不稳。

她一直不大喜欢男人特别白,眼前这幅皮相,倒是合了她的眼缘,尤其是那双不笑似笑的眼睛上面吊着的那单眼皮,跟初三的月牙似得,好看极了。

林左宜扭头看了看一柜的淡雅色领带,扭头敲了一行字回复,“吃惯了小米青菜,谁不馋嘴鱼翅?只是,谁保证谁会一辈子吃不腻山珍海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