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宜心头一酸,不知道该怎么给孩子解释,“爸爸不在家。”

“大半夜,谁扰老子?”陆怀宁终于忍不住了,随便套一个三角裤衩,脚上塞着拖鞋去开门。

程有山一听他这话茬,马上就在心里把磕着脑袋的孩子,以及孩子他妈列为重点保护对象。

“谁的手机?”老爷子眉头一竖,“讨论小如的婚事要紧,手机都给我关了。”

倒不如利用沈清如,来个调虎离山,没了沈笑在,林左宜那档期的节目,迟早会是她薛景盘里的菜。

有几次,甚至是当着方志明的面,薛景尽提一些刁钻的问题,让她下不来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左宜还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一声交代。

沈笑站一边,耐心等着,等她关了相机,他才慢悠悠的走近。

节目收视率一直上不来,这是公所周知的。

“人小,心也小,总是很容易满足。”左宜这段时间忙,压根就没时间陪孩子,一会陪着右右敲拍鼓,一会跟左左玩投篮。

“刚喝了点酒,不能开车,介意陪我走走吗。”沈笑走下台阶,到了她跟前。

“爸妈,左宜有一对双胞胎,长的可喜庆了,你们见了,保准喜欢。”邓辉腾哄着两个老人家。

林左宜,“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你非要往那方面想,还怪我。”沈清如撇嘴。

“是我。”左宜看了邓辉腾一眼,又看了看两瓶满满的白酒,心一横,“你好帅。”

原先在公园戏耍的年轻人,吹着口哨,在一边起哄。

这个时候能打的进来电话,都是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呐。这女人可拖不得。”薛景亲热的拢着沈清如的胳膊,小声的在沈清如跟前吹耳边风。

“那是什么意思?”左宜有些消化不了这个重磅炸弹。

大队长微微察觉到,坐在后座的沈参谋长,情绪有点不对劲,以为他是不高兴学校随便放人进来。

“是学校没错,陆军军官学院,但不是老师,只是个图书管理员。”邓辉腾不咸不淡的说,“我表姑没有告诉你?”

方志明试图给左宜打电话,但没人接,他也没辙,“走吧。”

“宋主任,这个办法好吧。”

服务员捧着点菜单消失后,左宜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

林左宜,“……”

“行。”方志明想了想,特别交代,“会议室要大的,下午沈先生可能会亲自过来。”

“没什么关系。只是见过几次面。”

“薛经理,你就这么想公司被客户投诉?”左宜冷笑。

“连我哪只手拿的酒瓶子,都写的清清楚楚,这份投诉书,薛经理编了几个小时啊?”

“不是一个,是一群,看样子像是部队里面的二流兵痞子。”

“三嫂,我跟你是一个属xing的。”乔清说完为了加深可信度,还挺了挺胸,“你嫌弃三哥老就算了,怎么还嫌弃我呢?”

这个解释,并没有让薛景停止攻击,反而变本加厉,“谁知道你勾搭上了几个。”

“林左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薛景故意当面质问,“砸伤客人,这是你该做的吗?”

“虽然我爸爸也是军人,但他不在服役多年,我又没进部队体验,所以我的策划稿看似创意博人眼球,但噱头太多,相比较而言,我自己也觉得,孟玲月的策划落实到节目要容易些。”

“哈哈……”果然台长大人高兴了,自己爽了也没忘正经事,把作废的策划稿交代助理,“他没明摆着回绝,咱们就上纲上线,大cao大办。就让这个林左宜跟进。”

“在部队憋了这么多年,我倒是想开荤,你让么?”沈笑贴近她耳边小声嘀咕,热气哈的她痒痒的。

“这个节目先搞起来再说,不然哪有心情。”发泄一通的宋彬,没那么憋屈了,也就借坡下驴的挂了电话。

反观林左宜这边,不能去部队直接体验,那就要耗费时间在搜集资料上,孟玲月的迟迟未归,这倒是给她争取了时间。

“她一向吃小碗的。刚给你点的是大碗。”老板正在收邻桌的碗筷,听到沈笑的疑惑,路过的时候顺便向他解释了两句。

林左宜,“……”

“她来面试被薛景刷下去,却被方总点名留下,这事公司都快传疯了,你不知道啊?”八卦完完薛景和林左宜是怎么结下的梁子,嘴皮子一翻,又开始八卦今天的事。

一直正视前方的左宜,扭头盯着猛瞧,“我们见过?”

“这段时间,不要拆绷带,穿鞋的话,尽量宽松的平底鞋,不要再穿那么高的高跟鞋了。”医生交代几句,开了单子递过来。

“提成就算一次性给我,也不能买房子,左左的情况你也知道,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我哪儿敢大手大脚花钱。”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看的出来,宋彬显然高兴了不少,但这样还不够,在这个利益为上的世界,她还要赶紧表明立场。

她跟宋荷风几年的朋友了,当初要不是得她帮忙,自己也进不了金海豚媒体公司,“我现在担心薛景大杀四方,无辜牵累你。”

沈清如被激的失控,一下子就挣脱了他的怀抱,指着台阶下的林左宜,大骂,“林左宜,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这样报复我。”

一听这话,小李撒开脚丫子狂奔而去。

发过去没一会就收到回复,看来沈清如是在等着收网了,“腻不腻的不好说,但吃惯山珍海味被养叼了的胃口,就算想改味,小米青菜也不会再是他的选择,那条领带的价格说出来比你一个月工资还要高,我只是想告诉你什么是现实,据我所知你爸是个逃兵,你家里除了一个快要离退休的老母亲就一无所有了,他想要的,我能给,恰恰你给不起。”

林左宜想笑,想站起来泼一杯水到那个女人脸上去,顺便问问她,这都是谁教给她的歪理,破坏别人婚姻和家庭,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才是真爱。

“公交车还没来,你真的快要迟到了。”他放软了语气。

左宜也决定不等了,招手拦车,算她运气好,很快拦到了。

“买不起车,还有出租车。”她打开车门钻进去,对他摇头浅笑,“女汉子的世界,你不会懂的。”

“我会懂的。”看着出租车绝尘而去,他低低喃语。

眼前晃荡的还是她离去前的那抹笑,给他一种就算米缸只有一瓢米她也要想办法蒸出一锅饭来的错觉。

从相逢开始,他一直以旁观的角度去看她,看她为了生活变成另外一个人,再不是三年前夜晚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倔强又使坏的丫头。

直到现在,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那个不低头的林左宜,还在!

他正准备发动车子,接到了沈老爷子的电话。

“江沅不愿意结婚?”他一下子坐正身子,“他来徽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