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放下笔,目光从方霏霏移到沈星河,最后落到沈星河手里握着的那把君子剑。

方霏霏看着他这幅表情,心里乐开了花,但是还是认真的点点头,跟在他身边这么久了,骗人什么的,还是学到一点皮毛的。

“停!”

“这是我师傅让我来拿给你们的,说你们最近可能会用到。”月娘那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方霏霏心中大约猜到了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记得之前在万奶奶家的时候,万奶奶曾经说过大伯为了感谢她割让飞天爪似乎是给留了一件什么宝贝,莫不是就是这个?而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前脚碎碎刚跟自己提了一下要君子剑,结果后脚君子剑就到了自己手里?还能不能更神棍一点?

“听闻姑娘轻功绝世,这天下几乎没有取不到的东西。”

啊啊啊,气死了,故人诚不欺我,说女人和小人最难养也,这边方霏霏心中咒骂这些女人却忘了似乎自己也是其中一员,自己欺负了人家妹妹了,还不许人家姐姐来报仇了?再者还没有把她怎么样呢,她就这般沉不住气了。

方霏霏笑笑不语,指着那一处在楼中算的上特别之处的屋子“那间的门帘甚至都是用孔雀的羽毛做的,是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都用不起的呢,难道那里住的就是这抱病的碎碎姑娘?”

“休息会啊,大白天的去那种地方感觉怪怪的。”

看着绣绣从大门回了自己的家,沈星河拉着方霏霏调头也回自己的客栈。

“他是什么时候跟着你父王的?”

沈星河无奈的揉揉她的脑袋“没事就好,以后不要在这样了,要等我一起。”

不过也没有敢上前去管闲事的,毕竟先前方霏霏那一掌可是足够那些普通人恐惧的。货郎见既已暴露,也不再伪装,直接反手冲货架中抽出一柄宝剑,寒光一闪,直冲沈星河而去。

“若是你姐姐真的死的,你现在便是杀了他又能如何?何况十杀不在王府之中,你忘记了吗?”

看见祁连星河眉间的忧伤不似作假,在者大人之间的交恶确实不干小孩子什么事情,沈星河拱手应了。

方霏霏顺着沈星河的方向望去,现拐角处墙根似乎有异物,是一片碎花的衣角,然后慢慢的,出来了两个黑色朵朵,是一双可爱的髻,接着是一双机灵的大眼睛一出来就四处乱瞄,方霏霏立即侧身躲在沈星河怀里。然后就见一个小小的圆滚滚的身体从那个洞里钻了出来。

“傻丫头,那是我的二叔。”

“想不到享誉江湖的雌雄大盗也是会哭鼻子的啊。”

而媚时出事,她直觉怀疑的竟然是一个没有丝毫关系的剑客?冥冥之中肯定有它的联系。

只是她没看见的是媚时回宫当天晚上就去找了沈星河,交还给他一物,如果方霏霏在的话一定能认出来,那不是之前给媚时的小还丹还是什么。沈星河也很是诧异媚时那是已经病痛如斯,竟然没有吃下小还丹,那么当时所谓的好转迹象岂不都是他们的自欺欺人?所幸仙子媚时已经好了。

等到门一打开,方霏霏就看见万奶奶和沈星河那一脸的苍白,简直就跟把身体里的血液都抽空了一样,就连月娘状态都不怎么好,她之前还不服气说月娘功夫还不如自己好,凭什么可以留下来,现在可算是知道了,她面前几个空碗应该装得都是淡盐水,每当沈星河和万奶奶快换气的时候就赶紧喂上几口,要时时刻刻观察两人的气息,这种细致活方霏霏可做不来。但是看着尽管苍白不堪,脸上却又抑制不住的喜意的时候,方霏霏知道,成了。

沈星河表一滞,他光顾着方霏霏来了自己开心了,竟然忘了媚时。真是太过分了,幸好方霏霏提起了,他也便回道“是啊,媚时怎样了?”

十五,开太庙,祭祖,诏告天下,他,祁连星河,将成为这个帝国,将来的,王。

沈星河进宫之前还在想,自己是要虚与委蛇呢还是直接不理不睬呢,见过就看见了这个女人虚伪的脸,他恨她,哪怕岁月流逝,他恨她,哪怕世事变迁,只因,她是杀害最疼爱他的母亲的凶手,是杀害养母和伤害媚时的凶手!

而且似乎有一点她们忽略了,那就是祁连致远费尽心思的在民间留下纨绔不堪的名声,现在却着手要去找兵符。这是否意味着……他有反心?而如果一旦暴露,那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下场?

瞬间冷静下来的方霏霏觉得这间屋子的温度一瞬间冷了下来。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抹无辜的笑容“我就是让小主子看看梁上的风光,呵呵呵呵。”

正门侧门都进不去,于是两人直接从墙上翻了进去,落地无声,枝叶没有丝毫的移动,按照那种江湖演义上的话来说,他们把这种功夫统称为四个字——踏雪无痕。当然了现在可没雪,不过倒是有一些落叶,两个落于叶上没有听见叶脉碎裂的声音,不怪乎三叹自夸是举世无双的轻功身法。

“怎么可能?你看!”方芊芊举起自己的小木牌,道“你看上面刻着‘芊’字呢。”

地下的人正气势汹汹的瞪着上头的人。

“这个嘛,说来话长,等此事了了,我慢慢再给你讲。”

“还有呢?”

“跟我走,或者死在这儿,二选一。”

“嗯,打不过。”

方芊芊唰的做起来“也就是说,你拿了人家唯一的女儿给人家做的丑丑的礼物?为什么?”

喂喂喂,这是什么眼神,自己招她惹她了?不是她主动找上这王爷的吗?怎么,现在怕了。

方芊芊对着他笑,他却一溜烟跑远了,这回,没有再回来。

两骑一前一后,吃了一嘴灰的路人还在骂骂咧咧个不停,结果就又迎接了一次。看着那些人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沈星河才不管人家是因为一张嘴又是一嘴灰还是怕事而不说话,只是觉得心里异常的畅快,不由得感叹这才是人生嘛。一瞬间他抛却了背上所有的枷锁,为媚时的担忧,被追杀的紧迫,被亲人不解的忧郁,这一瞬间,他只是他自己,像一阵风,去追寻自己想要的一切。

方芊芊满脑袋黑线,原来不是骗来的,是抢来的,而且听她这么一说,自家大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方芊芊看着万奶奶,满脸的吃惊这飞爪是骗来的?然后又坏心肠的想到被骗的人肯定很难过。

“不行!我不同意!”沈星河在方芊芊还没组织好语言的时候断然拒绝。

“你叫什么?”

好在沈星河还没有急昏头,听了方芊芊的话,一同回去了。

“我自身难保?此话怎讲?”

他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他还没有一只猫活的自在,他伸手去抚摸红梅柔顺的毛。

钱财人家不需要,来硬的,就凭他们两个人也打不过人家,何况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允许自己去招摇过市,那么,只能来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