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连廊上时,西弗勒斯一个不注意和别人撞了一下。撞他的人一触及到斯普莱德兹,就颤抖地弯下腰结结巴巴的道歉。

斯普莱德兹手撑着下巴坐在西弗勒斯的硬板小床上,因为除了西弗勒斯屁股下那把椅子外,这是这个房间里唯一可以落脚的地方了。他不自在的扭了下腰,那硬板硌得他有些疼。蓝眸直视着黑的男孩,此刻他正坐在桌前补写他的魔药课笔记。那本笔记斯普莱德兹看到过,细长倾斜的字体严谨有序,上面大多是对魔药性能的解说和制作,当然有别于书面。甚至书的主人还在传统魔药配置的材料中添加删除或者替换了些。

你亲爱的·期待的·帅气的好友·斯普莱德兹

她的脸颊微红,隐约浮现起哈布斯堡宅邸里对她微笑而来的少年,白玉的脸,大海的眼,深夜的,和春天的微笑。

那可不见得。汉斯暗自撇撇嘴,这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冷淡,斯普莱德兹可比布斯巴顿的姑娘漂亮多了。啧啧,那双眼睛就像迷情剂一样。可还是点头,“恩,英俊。”

“别这么说西古勒斯,布莱克,”蓝血贵族淡淡地说,“他是个斯莱特林,我看他做的不错——对了,替我向沃尔布嘉夫人问好。”

点点头,斯普莱德兹从飘窗上下来,与斯尔琉斯擦身而过。

斯普莱德兹心中不悦,他耸耸肩:“这是家养小精灵为你做的,我的室友,”他的蓝眸带着调侃意味,“——这是斯莱特林,普林斯家的少爷值得哈布斯堡这样对待。”

“我拒绝你的道歉。”斯普莱德兹直直看着斯内普,这个男孩儿瘦小阴沉,袍子看起来并不崭新,可以说得上是破旧,油腻的黑盖满半张脸,洗了澡之后头还滴着水珠,苍白的皮肤和一个异常挺直的大鼻子,侧面像罗马人的雕像。“我只是想不通……”浓长的眉毛皱起,“你是混血?”

他不语,看了半天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才说:“西弗勒斯普林斯……斯内普。”那个姓氏第一次让他感到有些难以启齿。他说完,棱角分明的嘴唇就紧紧闭上了。手也握成拳头又放开,犹豫半天终究没有问为什么只有一张床的事情。

当事人之一的斯普莱德兹漠然地低下头小抿了口霍格沃兹出产的新鲜南瓜汁,在心理和味觉全部恢复正常后有些嫌弃地把精致的高脚杯推得远远的,挑出一份史多伦蛋糕,愉悦地眯起眼睛品尝着。

“hell,我是詹姆斯。”

斯普莱德兹在心里哀嚎一声,略微蹙眉,有些不愿。

梅林的豹纹丁……字……裤!那个小个子居然拒绝——蓝血贵族之哈布斯堡的友谊之手。真是让人不爽啊,哼,说起来他那是嫉妒吧?嫉妒他长得帅穿的好带的东西多,他就知道自己的魅力让人嫉妒。

在忍受了那把活蹦乱套尺子的骚扰后,漂亮的蓝眸小少爷拉着迷迷糊糊的大少爷来到丽痕书店。

在看到自家同父异母的哥哥懦懦地低下头时,斯普莱德兹拿起霍格沃兹猫头鹰送来的信,讽刺地、不怀好意地说到:“母亲父亲都出去了…大哥,麻烦你了。”

背对着她的少年突然转身朝她大步走来,明明是夏天他的周身却弥漫着寒冷。

少年狠狠捏着她的下巴,那力道野蛮地让她忍不住流泪。少年居高临下地俯视,如古朴莱仙火般的眼眸第一次距离她如此之近:“别去招惹那个男孩,我不许。”说着他拿出手绢仔细擦拭刚才触碰女孩的每一根手指,动作行云流水,眼角讥诮。眼神一凝,手绢就自己在半空中燃烧起来,灰烬落到地上。

“别让我再看见你。”

斯普莱德兹说,转身离去。留下女孩独自一人在那里。坠落的泪珠打湿了地板,女孩颤抖着跪下将那灰烬捧在手中,呜咽着。

“i'mfanny。”她说。

梵妮——意味自由,这是她那离经叛道的母亲给她的名字。而她的存在却应该是被抹杀掉的,一个堕。落精灵,媚娃和巫师的混血。她一字一句地对手里的灰烬说,很轻的声音仿佛耗尽她所有的力气。她还记得那手绢上绣着一小朵的矢车菊。

从小到大就在众人的鄙夷和蔑视中成长。终于有一天,她被带进了新西兰长老们晦暗的宅子里,偌大而空荡。沙上的少年华美而精致,蓝眸带着点点的好奇看着她,在被告知她的存在后那仅存的惊艳也被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嘲讽而厌恶。

为什么总是那样呢?她问自己。

为什么这样对待她呢?她不解。

因为自己是混血吗?……如果,把血脉中的肮脏污浊褪去的话,他是不是会多给她一点注视呢?

还有为什么警告她呢……明明是那么小心翼翼的,他是不会知道的。那么,难道是那个男孩?

还带着婴儿肥的手指被捏地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