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画喜欢在吸毒的时候吸烟,这个不算好的习惯大概是在最近开始的。

偶尔清醒的时候,安子画也会想,他是不是错了。然而这种想法往往只是一闪而过,下一刻,他就会变本加厉地沉沦在这种刺激而又疯狂的虚幻,抱着自己不愿再想的脑袋沉入另一个深渊。

他的剂量越来越大,大概那个人也正是乐意看到的。

不过有一点,那个人渣还真是说对了,毒品不能麻醉疯子的神经。

就好像,他明明想要忘记的一些东西,吸了毒品之后反而更加真实。

每想起一次,爷爷在被撤职后,仿佛老了十岁的样子;

每想起一次,爸爸被调离闲置,不复意气风的样子;

每想起一次,妈妈为挽救集团,成日精疲力竭的样子。

他都会想起,他们没有怪他,连一句责备的话语都没有,这却仿佛比责备更像一杯毒药,痛心蚀骨,痛到他生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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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上有许多针孔,他的剂量早就需要注射才能满足了,安子画注入今天的毒,点燃一支烟,在烟雾缭绕里眯眼出神。

他又再一次陷入这种真实的虚幻之中。

在很久以前,他还是安家那个骄纵嚣张不可一世的安家小少爷,四九城有名的纨绔。

当然,现在也是。

中国的现任娱乐教父曾经这么评价过安子画的笑容,“安子画的笑容天生就是是魔鬼的邀请,引人沉沦,蛊惑人心。”

就像现在他的笑容一样,长期吸毒以至于脸色的些许苍白,邪肆的笑容弧度正好,眼神就像妖魔,迷幻而不真实,却摄人心魄。

妖孽,包括程诺在内的所有人都这么评价他。

而现在的笑容,多了一点疯狂。

反正已经一无所有。

当初不听所有人的劝告,是一个错误。太过骄傲自信和幼稚,被人带上吸毒这条路,被人从神坛上拉下来,被人伤地粉身碎骨。咎由自取。

只是,想到当时在他家被突如其来的警察搜出大量毒品,他又被举报有吸毒前科的时候,爷爷被牵连,加上之前站位错误,一下子被撤了职,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的样子,成了安子画的梦魇之一。

噢,对了,之前的站位错误,也是因为他的任性。

所有人还是没有怪他。

这是一个摆在台面上的阴谋,爷爷被迫撤职,爸爸被调离闲职,几个叔叔伯伯也66续续受到牵连,最后连一直保密的妈妈的集团也被神秘势力盯上。

而程家的顺势上位,平步青云,让他不得不懂了什么。

如果不是不甘心地跑去找程诺,他不会知道后来的事情,当时也许只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只是看到程诺和他名义上的所谓死党在滚床单的时候,他心情实在不像是一个捉奸在床的情人,他只是默默无语的看完整场,看完之后现自己的心情似乎不那么糟糕。

咦,难道说他和程诺之间,还不是爱吗?

安子画当然不会肯定这个回答,他这么骄傲,怎么允许自己为了爱上的一个错误的人,而弄得家庭破碎其实也是一个错误?

不过看到程诺看见自己后惊慌失措的表情,安子画够了勾嘴角,看到别人对自己变态的爱恋的感觉,貌似还不赖。略带嘲讽的冰冷笑容,衬上这个场景刚刚好。

其实祁云修说的很对,像安子画这样无情而又会虚伪的人,天生就是混娱乐圈的料子。

不过很可惜,当初他听从了眼前这个人渣的意见,并没有去涉足他十分感兴趣的娱乐圈。

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爱过几个人渣?虽然有够狗血,不过胜在真实。

那时的安子画总体上还算乐观,安家失势其实什么也不算,安家分部其实是近年来才回到国内展的,拢共也不过一百年的时光,相对于在晚清民国时期就到了国外展的安家本部,其实损失并不大。

说他没心没肺也好,或者冷血无情也行,总之,他对于这些东西从来是不在意的。

直到后来,安家本部被敌对势力攻击,无暇顾及国内分部,安老爷子在公园晨练时被路过的银行劫匪误杀,抢救无效后死亡。

安子画听到这个消息,第oo2章团破产被兼并重组(小鱼好像记得兼并和破产是两回事,不能重合,不过这是小说,大家也别较真了。。。)。

安子画终于一无所有了,他的剂量越来越大,吸得是那个害他家破人亡的凶手提供的毒品。

甚至他好像什么也没察觉到一样,和程诺交往接吻做(和谐)爱。只不过两人的地位一下子翻转过来,他变得温顺,不在盛气凌人,好在程诺一如往昔。

所有人都在称赞程诺的痴情。

每个人都认为他是一个草包,一无是处,贪恋富贵的草包。

直到刚刚,安子画还在这张他曾经偏爱的白色大床上和程诺抵死缠绵,没有人会在和深爱的人交融的时候还防备着,包括程诺。

更何况安子画最近的表现实在能让他放松警惕。

不过在安家失势以后,他没有带过套是真的。

在他射在安子画体内,舒服的喘息的时候,他看见安子画漂亮得近乎妖魔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自己,面无表情,脸上没有一点*的气息。

他开始有些不安,下一秒,他被安子画早就准备好的匕正中心脏。

噢,说起来,这匕还是他送的呢。

安子画毫不犹豫地让程诺离开他的身体,随意的穿上睡袍,靠在窗台上吸毒。

这时候的他慵懒诱惑得像是刚刚坠落魔道的天神。

只可惜床上赤身*的尸体,略微有些煞风景了。

他眯着眼睛将此生所有的事快回顾一次,权势,金钱,美人,在纵情声色,纸醉金迷的日子里,他通通经历过了。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最后一个已经死在了他的床上。

他歪头,现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了,毫不犹豫的又注射了大剂量的毒品。

感觉死亡来临前的前奏与疯狂,安子画笑的邪肆,诶,这个世上又要少一个祸害,少一个妖孽了。

失去意识前他似乎接到一个电话,只是意识渐渐模糊的他并没有去接。

电话执着地一直响着。

最后的力气,安子画瞄了一眼来电显示。

祁云修?

噢,对了,这个世上其实还有一个对他稍微重要点的人。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