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昇龙看着黑着脸的张天雷,禁不住一阵感动,对着他笑了笑说,“没事,今天多亏了你和杰风了。”

“呜……啪。”

如果是一个邋里邋遢,五大三粗的农村干部,估计会说,“我当紧尿了,我得去趟厕所(没说茅坑,已经相当有水平了。)。”

到了马昇龙家的时候,应经差不多到了中午饭的时间了,何妈妈听秦闪电把律师见马昇龙的情况说了一下,虽然不知道那个叫李援朝的能不能把马昇龙救出来,但看着眼前的这几个年轻人为了自己的儿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没睡,站起来就要去菜市场买菜给他们做饭。

马昇龙当兵的那几年,只有老两口在家,平时也没什么亲戚往来,也就没安装电话,再说了1998年的时候,在a市安装一部电话要将近4ooo块钱的价格,一般家庭都装不起。

吴天驰就指望在医院里,托关系,装病危,好配合警察把马昇龙给判了。就算真判不了,那也得把他折腾个倾家荡产,反正自己是公费医疗,就当休养休养了。

马昇龙把烟头丢在了地上,狠狠的用脚踩灭了,走到四滩烂泥……人前面,左右开弓,四声“咔嚓”声中,卸掉了他们几个的下巴壳,惨叫声犹如关掉了开关的收音机,戛然而止。

“马昇龙,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王警官没有办法,只能向着这个唯一还能算是正常人的马昇龙问道。

在几个热心人的帮助下,何妈妈和田丝丝匆忙的收拾好东西,推着三轮车向着家里走去。

“走吧。别愣着了。”王警官依然阴阳怪气的说着,得罪了吴副市长,还和市局刑警队的大队长讨论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到看守所,这小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生瓜蛋儿啊。

吴天驰意外的一扭头,却看见是刚才被自己骂的屁都不敢吭一声马昇龙。眼角微微跳动,不屑的撇了撇嘴,看着马昇龙说,“别他吗的多管闲事,赶快松开你的爪子,给老子滚到一边去。”

按说以吴天驰现在的地位,肯定不会亲自去管理夜市街的摊位,但是就在一次集中整治夜市街的综合执法行动中,吴天驰看见了田丝丝,一下子像丢了魂似的。

马昇龙刚才看到吴天驰无耻的表演,对他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又听到田丝丝叫他什么“吴科长”,就更加认定他一定是仗着自己手中的权利,打田丝丝的注意,这样的败类是马昇龙最厌恶的。

不过世界上的事一般都是怕什么来什么,想什么偏不来什么。

时天明显的愣了一下,心里已经想了无数个这几位爷处理自己的可能,就是没想到他会要自己坐下来喝酒。一愣神的功夫,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小偷?小偷?”马昇龙呆呆的喃喃自语,努力使自己就要裂开的脑袋恢复正常功能。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有件正事要和你商量,我们去我家喝两杯吧。”李援朝认真的看着马昇龙。

“行,不过我要先回家一趟,给老爸老妈报个平安,要不然晚上恐怕他们还是睡不着觉。”马昇龙爽快的答应了李援朝的要求。

“前进纺织厂家属院。”李援朝对着前排的司机说完,闭上眼睛靠在了座椅上,不再说话。

“三菱”越野吉普照着李援朝的吩咐,飞快的朝着马昇龙的家开去。到了家属院后,马昇龙给李援朝打了个招呼,就一路小跑的上楼回家。刚进楼道口,就遇见了跑着下楼的张天雷。

顾不上问马昇龙是怎么出来的张天雷,冲着马昇龙说道,“田丝丝被吴天驰威胁着去友谊宾馆,杰风在那盯着,要我们赶快过去。”

原来看见神不守舍的田丝丝从马昇龙家里出来,秦闪电就吩咐刘杰风一直在暗中跟着她,看着吴天驰带着田丝丝进了友谊宾馆之后,刘杰风就赶紧给秦闪电打了个传呼。秦闪电、季时雨两人要留在家里等消息和照顾马昇龙的父母,就让张天雷赶紧去和刘杰风会和,嘱咐他们两个一定要保护好田丝丝,千万不能让他出什么事。谁知道刚下楼,正好遇见了被李援朝救出来的马昇龙。

两个人跳上李援朝的“三菱”越野吉普,在赶去宾馆的路上,张天雷把这几天生得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了马昇龙。在马昇龙的一再催促下,“三菱”越野吉普被李援朝的司机开的飞快,拉响警报,一路上不管是红灯、绿灯,直接无视,总算赶在了吴天驰对田丝丝施暴前到了宾馆,敲开房门,对着吴天驰一阵胖揍之后,抱着田丝丝扬长而去。

看见他们走远了之后,友谊宾馆的保安才敢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把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吴天驰拉到了中心医院,吴天驰梦寐以求的病危治疗,终于实实在在的落在了他的头上,其实说是病危也夸张了点儿,马昇龙下脚跺的时候还是极有分寸,不过就是打断了七、八根肋骨,头部受到重击而导致轻微震荡,小腿粉碎性骨折。恐怕这次不按病危治,那个倔强的、正直的骨科权威田教授都不会答应。吴天驰同志也快能赶上“塞翁失马”里那个能掐会算的“老塞翁”了,最差也算得上是“居安思危,未雨绸缪”吧。

马昇龙来到了李援朝在位于B军大院里的家里,这是一栋幽静的两层小楼,周围绿树成荫,外墙上也长满了“爬墙虎”,从外表上看就好像是4o、5o年代那种私人别墅,只有周围修剪的四四方方的四季青和方方正正的梯状树坑,透出这栋小屋主人的军人身份。

两人进去了以后,直奔位于二楼的书房,房间里的茶几上摆了一瓶白酒和四个精致的下酒菜,在李援朝吩咐了秘书不许任何人打扰以后,两个人相向而坐,李援朝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举杯,碰杯,喝酒,桌子摆了那几个精致的下酒菜,两个人好像都没怎么动筷子。马昇龙就这样陪着他喝酒,也是一声不吭。

不知不觉二瓶酒下肚了,李援朝终于开口了,“上次你替老爷子挡了一枪,我在这里谢谢你了。”说完举起酒杯对着马昇龙手里的酒杯碰了一下,一仰头,“哧溜”一声就干了。

马昇龙淡淡回应,“我借调到李司令员身边就是当警卫员的,替他挡子弹是我的工作之一,那算不了什么。”说完,也是一下就喝干了杯中的白酒。

“你知道为什么军区那么多警卫人员老爷子不用,单单把你从师里面借调到老爷子身边吗?”李援朝抬头看着马昇龙说。

“不知道,我只知道服从命令。”马昇龙依然平静如水。

“那你又知道为什么非要你退伍不可吗?”李援朝紧盯着马昇龙,仿佛要把他看穿了一样。

“不知道。”马昇龙听到李援朝问到这个问题,明显的愣了一下,举起手中的举杯,又是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白酒,好像这个问题刺激到了他心里那根脆弱的神经。

“那好,我现在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你听我说完自然就会明白了。”说完,李援朝也举起手中的举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