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良专注的想着医生给他说的话，没注意小鲸已经站在自己的旁边咬着食指，歪着头看着他。
工地工作快结束的时候，那些农民工们坐在一起围成一个圈，包括单良，一开始他们只是胡乱地开开玩笑，也不知道谁起得头大家对那个刚成年的小伙子感了兴趣。
看着她们俩有条不紊的扫地抹桌子，自己还是退居二线吧，虽然没做过饭，但是在家里多少也见过。缪潇打量着小鲸，看见她满头大汗，但感觉她好像机械一样一点也不累似的，她耸下鼻子。
“她已经善恶不分了，还有什么办法吗？”
看见单良进来，沈甜甜忽然把脸转过去，背对着他，陈兰笑着出去，示意他照顾好沈甜甜。
沈甜甜看着他，瞬间他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又再一次增高了不少，只是她还是有些吃醋，“哦…你们只是朋友？还有，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哦，那我以后叫你小鲸吧，好吗？”单良控制住自己内心的好奇，他能感觉到身旁这个女孩的不易和委屈，要不谁会想不开自杀呢。
“我们这次和你们去一个地方啊，灵清镇。”
月光倾洒在长满绿苔的石头上，她抱着膝盖缱绻在石头上，想着自己一生的悲哀，没人要，没人疼，没人把她当人看。
她们在各大服装区穿梭，试穿着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衣服，然后只能挑选几件，依依不舍的放下那些不需要的。单良在楼上找到了她们，看见小鲸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穿着粉色的小礼服还有及膝的花格裙子，加上原本就是萝莉一样的脸颊，直接引来交通堵塞。
沈甜甜拉着单良的衣角，指指那边的一件衣服，吞吞吐吐的张着嘴。
“我…我，我也想买一件。”
他皱着眉头，捏了捏已经空掉的钱包，坚决的摇摇头，看到她失望的表情，临走时她还是一步三回头，一直将眼神留在那件衣服上，其实他也很难过，只是经济不允许他这样做。
“看见了吗，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连衣服都不舍得给你买，他根本不在乎你。”沈甜甜还停留在想象着穿上那件衣服的样子，鹿金萍像魂一样出来，不觉得吓了她一跳。
她现单良根本不理她，从她面前直接走过去，垫着着脚尖用力地朝他的背影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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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了，单良，我不允许你喜欢其他人。”
看到沈甜甜停下来，鹿金萍的眼珠不停地转着，一直蛊惑地对她说一些单良只在乎缪潇的话，拉着她坐下，开始细细地从一开始他们如何相爱到最后缪潇如何拆散了他们，说到最后她捂着脸大声地哭了起来。
“为什么不给她买呢。”小鲸咬着食指不解地问。
“那…件衣服多少钱？”
“大概四五百吧。”
这时，沈甜甜推开门，气的嘴唇白，握拳的双手不停地颤抖，脸上的肌肉在抽搐。
“你是不是在利用我？当我没有价值了就想把我甩开？”
他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
“是不是？是吧，你承认了。”她轻蔑地点点头，“承认了就好。”
小鲸抱着她的胳膊想让她冷静一下，谁知道她用力地向下甩，小鲸一个踉跄趴在了桌子上。
单良倏地站起来，“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
“呵呵，对啊，你多伟大，你一直就只想着她，”沈甜甜完全丧失了理智，抬起的右手无力的放下，嘲笑了下自己，“不对，还有缪潇，我在你心里狗屁都不算，连件衣服都不舍得买。”
她越说越气愤，自己和家里闹翻，再想想自从跟着他所受的罪，自己就是个白痴，为什么在家好好的大小姐不做，非得要出来和这个混蛋呆在一起，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给不来了。自己把一切都交给他了，却换不回他一次等价的心疼，抬起右脚使出浑身解数对准他的肚子踹了过去。
单良的脸顿时拧成了一团，捂着肚子，跪在了她的面前，他艰难的爬起来，大吼着，“你以为你还是小姐吗，这是生活，不是过家家，你以为有谁会同情你啊。”
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就像火山爆一样喷涌而出，就算是离开也要让他记住，自己是不好惹的，举高右手，听见一声清脆响亮的的巴掌声，单良又跪倒在地上，沈甜甜摔门离开了。
半夜，他从噩梦中醒来，不知道是什时候睡去的，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再黑暗中轻轻地叹了口，如果刚才的争吵是场噩梦该多好啊。拿出手机有两条未读信息，得知沈甜甜在缪潇那里，他笑了笑又躺下了。
闭上眼之后，突然想起还有一条短信，一看是鹿金萍来的，又是要钱，上次在工地干活的钱她全部拿走了，这次自己要拿什么给她，命吗？
凌晨三点钟，单良晃晃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摸摸有些烫的额头，暂时死不了。朦朦胧胧的推开门走了好久，来到一个天桥的下面，有一个破旧的帐篷，看样子是临时搭建的，如果风大一点，估计就只剩了支架了。
他撩开门帘走进去，里面更是比外面视线更模糊，估计pm值都能达到好几千，他定了定身子，看见椅子上只有一个人，瘦瘦的，穿着拖鞋，把脚架在桌子上，抽着烟吐着烟圈，仔细看他的脸好像很痛苦，单良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给钱就行。
大概有七八个人吧，什么年龄段的人都有，站在旁边的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生，领队的一人一个桶，还有一沓厚厚的纸，旁边的那个小男生抬起头看着领队的那个老男人，明亮的眸子里充满着不满。
“爸，贴小广告犯法吧？”
老男人对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厉声喝道，“犯法就不吃饭了。”
漆黑的夜空中只有几颗较亮的星星在闪烁着，微凉的风穿过他的胸膛，下意识的两手上下摩擦着手臂。那些电线杆，垃圾箱都被他们贴满了小广告。单良站在路的尽头，回头望望那些自己的“杰作”，疲惫的坐在地上，又摸摸额头，好像更烫了。
远处那个小男生踮着脚，生疏的往墙上刷着胶水，小心翼翼的贴着广告。
“小朋友，你这个都没有粘牢，检查不合格你要挨骂的。”
小男生突然停住手中的活，缓缓转过身，咧着嘴，大声的哭着，“爷…爷，是清洁工，我要贴牢了，他就…他不好清理了。”
他们坐在路灯下，守着空荡荡的大街，等待着领队的来检查。
“哥哥，你有想保护的人吗？”
小男生突然站起来，站在他的前面，拍拍胸口，眼睛里好像有星星一样，那么明亮，“我也要快点长成哥哥那么大，这样我就可以保护爷爷，还有不让爸爸那么辛苦了，我…想保护他们。”
天桥下，单良苦笑着，看着小男生在那边低着头被他爸爸骂着什么，自己心里还有些羡慕，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轻风中他微微颤抖，突然看到远处射来的几道光，听见领队地喊。
“快跑，城管来了。”
单良一哆嗦，城管？威武啊，这是眼看他们马上就到跟前了，他一个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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