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韶恼怒看着捏着自己的这双手,闷闷地说:“你说呢?”

苗纤见我来了,脸色微红,像是被人抓到把柄似的,将手里的书放到一边,是张爱玲的《倾城之恋》,张爱玲的小说并不是极美,但却将内心最美的写了出来,又得事情说出来就不美了,是因为现实中有太多的肮脏,就像白流苏和范柳原。我看过,只是现在看来,我似乎过了看小说的年纪了。

“莫伟泽,”听见我唤他,回过身。“还是那句话,和乔麦好好过吧。即使退出的是齐栩,也让她的退出是有价值的。”

乔麦瘦了,脸色依旧苍白,纤纤弱弱的,颇有我见犹怜之感。见到我时,她腼腆地笑了笑,干净如一张白纸。“这么忙还把你叫出来,实在不好意思。“

听到齐栩的话,齐翔也有些动容,眼角微红。一边的莫柔面色如常,问道,“还回不回来?”

倒是他母亲一见我,就操起了一旁的玻璃杯,朝我扔来。

碰上钟韶,绝对在意料之外。隔着精品店的橱窗,他站在外面笑着望着我,眉角都是弯弯的,像是有极大的好事一样。开始不知道是该什么反应,就拿着打算买的织针帽子,一动不动。

一向能言善辩的关晓颖结巴起来,倒是一件天下奇闻。“我们没仇,只是有怨,”说得不平不淡,这句话我也对齐栩说过,但是大概不会有人相信,也是,一向待人还算宽厚的齐翎,会这样的针对一人,说没仇,谁信?关小颖在内的人,都认为我针对江心瑜是因为钟韶,但是抱歉,**彩没这么容易就中。

“这位大哥,您是没去过酒吧,”他的嘴角上扬,讽刺地说,“那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说这话时,眸色渐浓,不悦地看着刚才提问的记者。膝上的双手渐渐握紧,却在极力告诉自己镇定,她不可以在卷进来了,因为他不允许,不允许她再受到一丝伤害……

蹲下,低头将枯叶拾起,放到泥土里,“也许是落叶真该归根了,”现在都还常在想,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回来的,对朋友家人的思念?对瓜瓜的歉意?对齐家人的报复?还是为了回来找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答案,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笑,可悲,可怜吗?

“钟韶,怎么样,ea最近并不太平,”6父问道,他很少出门,却对外面之事知之甚详,有关于钟韶于江心瑜的婚姻大事生变,江氏和ea闹得很大,钟韶的作风坚决,类似“吃人不吐骨头”。在孙女的满月酒上,他第一眼看见大名鼎鼎的ea总裁,唯有诧异,没料到世界这样小,他竟是当年在大闹齐家家宴的少年,倔强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女人,不卑不亢。

他心领神会,走上前去,向6妈妈风度地行了一个礼,“6奶奶,您好。”

“怎么这么年轻就生小孩了,”将她扶到一边的椅子坐下,问道。

“女士烟杀精………”

看着齐栩穿着白色的礼服剪裁适当,将圆润的肩头微露,只是稍长的头半遮半掩。她在人群里娴熟地招待着各位前来的人,虽多是公司的,但也有不少商界名人,如果不是她在时不时的目光望向大门口,真看不出她的心不在焉。

莫贵人低头拿着带着雕花的黄铜勺子搅了搅咖啡,勺子和杯子相撞,出“砰砰”清脆的声响。“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你为什么会想到问我,不会只因为我们都姓莫吧。”

理智地将头转到一边,吻没有在落下来,他的头埋在我的脖子上,头硬硬的,脖颈间全是酥麻一片,很久之后,他问道:“为什么?”有凉凉的东西滚落在我的肩头。

虫子一点不介意,挤到七月身边,送上一杯水,“来,喝水。”就像是在家哄女儿时的样子。

齐栩看着镜子里的女人,明明是笑意,却没一丝温度。累了,累了,连一直都认为慢半拍的齐翔都看出她有事。看来,她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齐栩捂嘴轻笑,打趣道:“那不叫二哥,叫‘二师兄’吧,这名儿,亲切。”

“小七,”听见齐栩叫我,转过身。“最近大哥和黎嘉闹得厉害。”

“钟跃?”三年前的车祸,都上了欧洲的报纸头条,当时很震惊,年纪轻轻的ea总裁,丧生于一场意外车祸。钟跃与我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钟跃样貌英俊,身姿挺拔,又加上多金,不知多受名媛淑女的青睐。他雷厉风行的手腕,同时也为自己树立了多少敌人。他的死,至今都还死未解之谜。“钟跃的孩子……”

钟韶站在窗前,看着床上那对相拥的一大一小,嘴角噙着笑意。

走到桌子前面,他很体贴地为我拉开椅子,笑道:”这裙子很适合你,“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妞儿,我们老大让你去陪他喝上一杯!”男孩叫她,霸气十足,让钟韶想到了曾经的自己,见到齐翎,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工作人员的眼神在面前这一家人身上移动,这是妖孽的一家人,爸爸卓尔不凡,妈妈美丽,两个粉雕玉饰的孩子,真是登对养眼的一家人。不过这男人貌似很眼熟,不知道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不在意过程,只在意他们之间最后的结果。利用了儿子他是很悲哀。他不在意自己会不会低到尘埃里,因为如果没有和她在一起,拥有世界又怎样。他不再是那个谁都可以踩在脚底的钟韶,他们的命运,他会牢牢抓在手心里,他不止要权力,美人也不会放弃。

谁知道,他的双手又像牛皮糖一样抱住我的腰,“小七,人家想你了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听到后面两句,我嘴角抽了抽,这小屁孩,是在那个电视剧里面看的,敢情还泛滥……

人,最满足的,不过是一份简单平淡的幸福。

“6妈妈,这是瓜瓜,您还记得吗?”将瓜瓜推到6妈妈面前,说。生瓜瓜的时候,6妈妈来看过我,那时,很多人都不理解我,连我自己在内。看见6妈妈,我就哭了,她一遍遍地抚着我的背,孩子,可苦了你了……三年前回来过,也是一个人去看的6妈妈,所以她会不认识瓜瓜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