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香听了连忙扯了扯冬香,示意她不要再说,且不说小姐绣个荷包都能扎了手,那到厨房拿刀危险性就更不言而喻了。

云飞卿在流风抱起蕙绵那一霎那,脑中就乱哄哄地炸开。随即院中只见青影一闪,云飞卿就找准流风的弱处,把她从他怀中带出。

云飞卿看着明显有些慌张的她,自明自己今日这样的话对她有些突然,于是便笑道:“好。”

离乱有些无奈,却又自内心的笑了出来,不自觉道:“摔到了你,我……”此时他握着蕙绵的手蓦然松开,话也突然停住。蕙绵看他微变的脸色,笑道:“你怎么了,见鬼了?”

再加上当时的惊风和柳儿,让他想起他和妻子当年。当他亲眼看到自己女儿对那姐妹俩的打骂时,便下定决心允了惊风和柳儿的婚事。

流风早在那一次郊游时就看出了流庄的心事,听了他这话回头,有些冰冷道:“她也不会是你的,还有,我没有轻薄她,她自愿我吻她。”

对于蕙绵这样大胆的话,旁边几人吃惊的同时,也不勉暗笑:都这样了,还说误会一场?楚家小姐可真是……

流风抢先夸赞道:“还是绵儿作得好,‘飞入花丛皆不见’,绝妙的一句。”蕙绵倒是不在意他的夸奖,只是看见了那几个嘲笑她的女人的大便脸,她顿时心情愉悦。然后蕙绵大声对流风得意道:“谢谢表哥夸奖。”

主位上的伯皇若蠡故意责难道:“楚小姐,怎么也不给本宫见礼?”云飞卿随后而至,半跪在地,沉稳道:“绵儿无礼,希望殿下不要怪罪。”若蠡立即起身扶起云飞卿,笑道:“飞卿,你这么认真干吗?本宫只是开个玩笑。”

楚无波又再次嘱咐道:“在宫里有什么事都要跟你三哥商量着,不要冲撞了宫里的娘娘公主们。”

若蠡见此心中倒是无奈多过好笑,他真的不知道这个同胞弟弟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抱定了此生一妻的想法?生在皇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蕙绵听着他们一直在说的那个左州府是山区,然后又这样多雨,那么……她的脑中突然一亮,想起了高中学地理时有一部分曾讲到了梯田,而且前世云南的梯田早已成为了闻名世界的旅游胜地。

伯皇若蠡立即对蕙绵道:“楚小姐,快免礼吧。”然后他又笑问道:“楚小姐不会是把我这皇弟当做左相了吧?”

云飞卿语气变寒,有些恼怒道:“安之”。蕙绵回头瞟了那个今日着了一身亮色的神医,淡淡道:“阮神医真有眼色,你确实打扰到我们了。”

云飞卿听她此言,有些焦急,忙道:“绵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想说我对她没有你以为的那种感情。”蕙绵笑了笑,似安抚地一字一句道:“三哥,我明白的。”云飞卿却知她的明白并不是他所希望的明白,只是他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蕙绵无语,不过好像和这个三哥在一起也只有这些事情可以做了。眼珠转动间,蕙绵看见了远处走来的离乱,她立即跑了过去,淡紫色的衣服随风飘动,像一只快乐的蝴蝶。停在离乱面前,蕙绵笑问道:“你什么时候起的?吃饭没有呢?”

凌乱的被压抑的呼吸打在蕙绵脸上,却也只是使她不安分地挪动了脸颊。他觉得自己的欲望因为这轻微的摩擦更加浓烈,然而理智也在此时回到脑中。离乱有些懊恼,有些不舍地从那让他沦陷的地方撤回。调动丹田之气压下那股上涌的欲望,离乱深吸一口气才抬起另一只有些麻木的手臂,抱起蕙绵飞身而去。

离乱先是抱歉道:“我没想到,吓到你。”蕙绵坐起身,气冲冲道:“是个人都会害怕好不好,你半夜造访有什么事?”离乱道:“吃饭。”话音里有些没底气。

不过桐儿毕竟记得自己的身份,她只能呵斥走到她身边的小满:“不是让你在外面看着吗?你去哪里了?”小满苦着脸色,声音微弱道:“姑娘,奴婢只是去出恭了。”桐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对蕙绵敷衍一礼似质问道:“不知小姐来乱这里有什么事?”

蕙绵无力地垂下篮子,转过身对宫挽月道:“挽月公子,请你不要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吗?”

云飞卿把手中的鸡翅递向蕙绵,道:“你不是早就饿得不行吗?快吃吧。”蕙绵笑着接过,看了眼那诱人的色泽,暗叹确实每个人都要比她强得多。轻嗅了一下手中的鸡翅,蕙绵对云飞卿道:“谢谢三哥。”

云飞卿拿着一些糕点走到蕙绵身边,递给她道:“绵儿,再吃些糕点,那些东西一会儿就能烤好了。”蕙绵没有兴趣去接那些糕点,缓缓道:“三哥,我不想吃糕点了,想吃饭吃肉啊。”说着蕙绵伸出手让云飞卿拉她起来。

萧悦行动了动自己被紧紧拽着的手指,缓缓道:“楚小姐,可以放开在下了吧?”蕙绵回神,似乎听到他话语中的不耐烦,于是立刻放开了他的手。双手交叠,蕙绵很是笨拙地行了一个礼,轻声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此时云飞卿却道:“霜儿,我们,也是不可能的。”流霜没想到他会接过自己的话,更没想到他会说这样明白的话。因此云飞卿话音才落,流霜的身躯明显一震,稍后她才扯起笑容看着云飞卿,缓缓道:“为什么,云哥哥?”

蕙绵大声问道:“桩子,你怎么也在?”流庄这才走到蕙绵身边,双眼有些飘忽,就是不往下面看。蕙绵又问了一遍,流庄才有些迟钝地回道:“今日跟朋友约了来郊外赋诗游玩,刚才远远地看着像你,便过来瞧瞧。”

蕙绵立即从他手中挣出手,拽出夏香给她备好的手帕狠狠地擦了几下,白了某个笑看着她行为的人一眼,语气臭臭道:“你嘴巴有没有消毒啊?随随便便就亲人。”

流霜有些奇怪地指着院子里的摆设问蕙绵道:“表姐,那些是什么东西?”蕙绵恍觉,自己出来就是要给三哥示范的,如今却把那人忘了个干干净净。

云飞卿也站起身来,将大手递到蕙绵面前。蕙绵下意识地伸手,从他手中落下剥好的完整的核桃仁到蕙绵手中。蕙绵只顾惊叹,怎么这才一会儿就剥好了这么多?以后再想吃核桃时可一定得叫上他。

夏香一有喘息的机会,立即跳下床去,一本正经道:“小姐,二少爷可是也派人送来了醒酒药丸,昨天您一拳把二少爷的眼打得青紫,我们是不是也要送去些治伤药以表歉意?”蕙绵未等夏香说完便抱着肚子笑得毫无形象,她恍惚中好像也觉得是有这么回事儿。

蕙绵则是边跳边长呺,一会儿是江湖意味儿浓厚的:“我不怕红尘可笑~笑不尽无聊~谁能够穿越岁月不老……不如~把一杯高歌~我放声的歌~谁听到谁又能与我附和?”

蕙绵走到小梁子身旁,看着小梁子回答福叔的话:“这事因我而起,我当然要问清楚再回去了。”

这一句话过于冗余,云飞卿了然地笑了笑,道:“好”。阮安之却是看到了他笑容中破天荒地带起的一丝嘲讽,忙又道:“你可别多想,我绝没有想见那个刁蛮大小姐的意思。”

蕙绵也不理围在床边的四香,只是趴在床上不说话。她干吗要这样低声下气地跟他们道谦?以后爱谁谁,她才不管那么多呢。想到此,蕙绵随即咕哝道:“就是,管你们谁谁,我以后才不要再去讨好你们呢。”

蕙绵回神,再次认认真真地看了眼宫挽月,将他的厌恶清晰而又小心地收起来,放在心底。然后蕙绵抬手,一巴掌盖到他脸上:“宫挽月,你这个大烂人,你当本小姐稀罕搭理你?”

离乱早见识过大小姐如今的鬼灵精怪,其实他本来是不信这个传话的小丫头的,大小姐若真掉进池子了她能那么镇定?可是听了那边传来的一声呼救,离乱立即几步快跑,瞬间如鹰展翅。

脂粉气反驳道:“这可不同,王爷可不是步惊风。再说了黎小姐什么样天仙般的人儿,也是那姐妹两能比的?”

流庄听了略微思考就落笔,蕙绵早见过云飞卿的画技,如今流庄作画她也不至于太惊叹。可是很快她就很不满意地在旁指点了:“眼睛再大点儿圆点儿”,“脸也要圆圆的,这样才够卡通够可爱嘛”,“哎呀,胳膊再粗点”……

蕙绵从某个十分高兴地去书桌上提了笔就要书写的人手中抢过笔道:“我也想临勾——弗的字呢。”其实勾弗是谁她完全不知道,王羲之倒还听过。

蕙绵接过素秋手中的画,才犹犹豫豫道:“你跟三哥说我不是存心的,只是怕他不同意送给我而已。”素秋笑了笑道:“小姐放心,奴婢会把话带到的。不过小姐想要什么画,奴婢想少爷也不会不给的。”

蕙绵对这幅画是越看越满意,赞叹道:“三哥,你画的可真好,就像真的蝴蝶一样。”云飞卿只是就着素秋端来的水在一旁静静地洗笔,对他来说他从来没有画过这么失败的画。蕙绵并没在意他的不说话,又看了画作一眼她才现自己涂得不好的那只蝴蝶并没有被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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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蕙绵跑到楚无波面前,小声道:“爹,我回来了。”福叔抢先道:“小姐您可回来了,老爷担心得不得了。还差点让离乱带着卫队去街里找您呢,快进府吧。”

流庄仔细瞧了秤星,又往称盘里添了些矿料才道:“这是最重要的一道准备工序,泥好制出的瓷器才会胎薄坚硬。”

云飞卿看着蕙绵消失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看了手中的雪人,几眼之后云飞卿将雪人递给素秋,不在意道:“收起来吧。”

蕙绵手落就疼得直抽气,眼中也泛起了泪花。楚无波自是心疼无比,忙道:“你这个丫头,疼不疼?”

宫挽月也有些焦急,只是他真的是忍不住了,并非有意为之。听了她的惊呼声,宫挽月也忙问道:“你怎么样啊?”

他这一问蕙绵更火,也顾不得要老爹检查伤口,转向宫挽月就大声道:“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不爽我就明说,干吗总是找我难看?”

宫挽月不知道说什么,这汤他实在是不能恭维。看见蕙绵眼中的晶莹时,他更是慌乱,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楚无波拉过蕙绵担心道:“好了,伤口怕是裂开了,咱们再去包扎包扎。”

蕙绵也不管手绢上又被血殷红,端起楚无波的汤碗喝了一口,然后她也忍不住吐了出来:真是太咸了,可她却没觉得放多少盐啊。

楚无波见蕙绵喷了他满书桌也没有着急,只是看着不说话的女儿有些担心。想了想楚无波笑道:“有绵儿这份心意,就是再难喝的汤对爹来说也是美味。”

蕙绵被自己老爹的话感动的愣住,随后就是眼泪不要钱地哗哗乱掉。楚无波一见这样的女儿更加手忙脚乱,轻声安慰道:“好了,不哭了——是爹说错了。”

宫挽月也有些手足无措,毕竟他从来都不会安慰哭泣的女人,况且他的女人又哪个敢在他面前哭泣?

这是他第二次见她哭,第一次他没看见她的泪,第二次就是眼泪汹涌的这次了。他从没想过会有一个女人的眼泪能让他如此无措,如此灼痛他的心。

宫挽月以从未有过的感觉对蕙绵道:“是我不好,你别哭了,不然罚我把这一碗汤全部喝完?”蕙绵正因为感动哭得稀里哗啦,他这一句话倒真的让她暂停了眼泪。用力推开宫挽月,她带着哭腔道:“你让开。”

然后她就不顾后面老爹担心的声音,以前所未有的马力跑了出去:一方面她因为宫挽月的话而生气,另一方面她觉得刚才很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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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懒了,没有章节名,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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