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标,包括商务条款应答和最终报价,向后延迟一周,十一月二十二日上午十点截标,并当场唱标。

沈培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生命从李罡的眼睛里一点点消逝。

“你一直在等一个人,现在你等到他了,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看他的眼光,就象小孩子看到糖果。”

谭斌闭上眼睛,“我不怕你,我怕我把持不住非礼你。”

必须要去医院了。看看表,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

起因其实很简单。

可是面对乔利维,她却有很深的挫败感。

谭斌闭上双眼回应他,继续放任自己的沉醉。

沈培忽然涨红了脸,下意识按住裤兜,大声说:“不用你管!”

沈培垂下眼睛,不出声。

用得最多的颜色,是暗红,画布上四处蔓延,如同淋漓的血迹。

“滚!”

于晓波凑近,又说:“前些天盛传咱们的新老板,销售总经理即将上任,突然又说黄了。”

那警察正在纸上边写问题边让学生照章发问,皱着眉头向同伴使个眼色。

第二天一早尝试着拨过去,那个号倒是开机了,依然如故,无人接听。

几次欲拨电话,按下拨通键前又改了主意。她不知道除了问问伤势,还能跟他说什么。

一晚上只睡了三四个小时,谭斌撑得异常辛苦,眼前一阵阵发黑,只能靠咖啡提神。

谭斌抿紧嘴唇没有出声,分明是有点默认的意思。

虽然下午见过面,直觉没有严谨说的那么严重,但她心中忐忑不安,不顾黄槿的劝阻,执意打车过来。

余永麟站住,小心地看着他:“你真的没事?”

床边输液架上,晶莹无色的葡萄糖液体还在一滴滴不紧不慢地坠落。

越野车仰面朝天翻倒在一片草甸子里,失踪的同伴很快找到,可惜已是一具尸体。

“什么?”

如今程睿敏也摇身变作甲方,虽然三五年内成为mpl真正客户的希望比较渺茫,但毕竟是潜在的客户群。

“我没事儿,我睡得着。”文晓慧拨开她的手,“你知道那孩子说什么吗?她说,大姐,你都快三十了,楞没把自己卖出去,凭什么跟我争?你根本争不过我。”

好在事先有所准备,她将电脑中的一份文件调出来,打映在会议室前端的大屏幕上。

谭斌也笑,理理衣服在他身边坐下。就算之前有无数微弱的绮念,也被饭桌上那张offer彻底粉碎。

门哗啦响了一声,严谨立刻打起精神,双眼放光。

“五年前我接手td时,王总还是综合部的主任。不知道我前边那个销售经理,做了什么事让他对mpl深恶痛绝,第一次带着产品经理去拜访,他当着其他部门主任的面,大骂我们是汉奸和洋奴,指着鼻子让我们滚出去。”

“这是在雍和宫抢烧头香吗?还是吃了第一只螃蟹有奖杯颁发?”她依然不能理解。

她料着程睿敏是做事极有分寸的人,这块印章很有可能是仿邓石如的近代赝品,价值不会太离谱。

方芳抹干净眼泪,赌气说:“干嘛让自己那么委屈?不喜欢我可以换菜馆。”

程睿敏倒是看出点异样,“为什么想换地方?”

“我问你呢,每次一提到实质问题,你就不吭声了。”

她震惊地回头:“这是什么?”

“这就对了。一般人都害怕变化,任何改变,第一反应就是抗拒。所以你得问他,是上吊吃药还是抹脖子?让他明白没的选择,一定要选,也只有死的方式。”

“奇怪,那样的美色,在身边多年,我竟没有注意到。”

走江湖的人,各有各的成名绝技,客户关系这回事,则各人有各人的做派。

程睿敏是大陆人,李海洋也是大陆人,铁三角在oliver离职,李海洋即位的那一日,已宣告瓦解。

“不可能,他对我的身体有反应。”

“什么?”

“我知道我很冒昧,不该轻易来骚扰你。可我今天实在想找个人说话,如果让你觉得困扰,我很抱歉。”

谭斌端详他片刻,慢慢说:“那我半夜把你叫到医院,是不是也该说抱歉?有什么都是我和他之间的旧账,不关你的事。”

反正她已经习惯了做罪人,不用再拉其他人下水。

程睿敏被噎住,半天做不得声。过一会儿他象是明白了什么,脸上忽然绽开笑容。

那个笑容竟让谭斌感觉辛酸,即使在暗影里,也能看到他眼底透出的如释重负。

积攒多日的薄怨渐渐融化,她心一软坐在他身边,轻声问:“出了什么事?”

他没有说话,只是垂下眼睛。睫毛的阴影似黑色的蛾翅,静静驻留在面颊上。

“那允许我猜一猜,签了一份重要合同?”

程睿敏忽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