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斌心里一沉,这是打火机的声音。几天的功夫,向来反对抽烟的文晓慧,已经手势纯熟。

事实证明,这是一份有效的情报。

“啊?”谭斌只发出一个短促的音阶,没敢胡乱接话。

谭斌不说话,只把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静静看着他们。

他就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低着头,正一下一下揿着手中的打火机。

“纪小鸥你谋杀亲夫啊你?”严谨怪叫,伸臂抵挡着毫不留情落下的扫帚把,一边往门口退却,“妈的你再不住手我报警了!”

“眼力不错,”程睿敏笑,“这也算是酒遇知己,总算值得。”

为吃顿饭来回往返三百多公里,她实在无法理解这种热情。

很久以后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出处。

“不是,被young骂了,他太过份!”方芳得到倾诉的机会,满腹的委屈倒豆子一样哗哗涌出来,“明明是他自己稀里糊涂,就和客户开会约个时间,屁大一点事儿,一天三变,惹得客户不高兴,我替他挡完骂,回来好嗅醒一句,他居然也骂我,骂我对客户一副奴才相!有这样做manager的吗?都是爹妈养的,一样的人,凭什么他能骂得这么难听,我就得低声下气看他的脸色?”

所以最大掉战还是来自价格和商务条款。

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我十几年没跟他好好说过话了,为这事儿求上去,老爷子一准儿得把我乱棒打出来。”

只有谭斌落在后面踌躇,过去说什么呢?

“最近有不顺心的事?”

“切,小人之心。”

“yvonne还是个小丫头,脸皮儿薄,又不经事儿。”乔利维也点起一支烟,“有些话传她耳朵里,肯定会不高兴。”

在中国大陆地区,若论起资历,于晓波或者曾志强,其实更适合担任这个角色。

但是谭斌万万不能如此回答刘树凡,明说这是程睿敏时代的遗风。

她简单冲个澡,支起电脑继续她未完成的报告。

程睿敏确信,今后很长一段日子,他会一直记得这句话。

谭斌眼中有掩不住的好奇之色,“您这是……”话到舌尖打了个转,“出差?”

谭斌只希望巧克力能占她一会儿嘴,让两人都有个喘息的机会。

上海的男性虽然生活中有点小家子气,但是工作上的敬业和仔细,的确让大部分北方男人望尘莫及。

刘树凡的手心绵软肥厚,手指微凉。谭斌记得相书上说,有这种手相的人,往往热爱播弄权术。

程睿敏则向吧台后的调酒师做了个手势,“ginmartini,谢谢。”他转头问谭斌,“你要不要来点儿?”

谭斌解释:“不是矫情,你想想,一个位置两人争,乌眼鸡一样,赢了姿态也难看。”

午饭后陆陆续续有更多的人报到,谭斌有幸见到几个真正的美女。

沈培戴着整幅皮围裙和胶皮手套,凉冰冰的皮子贴在脸上,很不舒服。

“我怎么听着极其十分非常之言不由衷啊?”

程睿敏哑然失笑:“原来我周扒皮的形象,这么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