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真的。”
会议桌一角，胡乱堆放着宅急送的皮萨包装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酸非酸的酪味道。
余永麟耸耸肩，“要我说，你活该。现放着你家老爷子的关系，就是不肯动用，过几年他退下来，你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没过几日，pndd集中采购正式启动，集团总部召集各厂家开了一次招标准备会。
“您平时不是专修喜怒不形于色吗？瞅瞅，这一脸黑线，两百米以外都看得清楚。”
谭斌啐他，“明儿一早你就跑了，骗谁呢？不成！”
乔利维站在她身边，吧嗒吧嗒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谭斌听到自己的名字在耳廓中回响，“cherie谭。”
谭斌记得他说过，真正有效的竞争对手分析，建立在全面的信息搜集渠道上。
想来以他目前的身份，应该有公务专车接送，不用再排队轮候。
刘树凡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依然言犹在耳，“我对你个人没有任何成见，做出这个决定我也很难过，但这就是Business，我不得不选择。”
谭斌发觉自己反应过度，努力定定神，开始比较正常的对话。
谭斌特意找出一小盒瑞士巧克力，带到会议室。
她起身去茶水间倒一大杯黒咖啡，一口气喝下大半，满口的苦涩令她冷静下来。
“morning，cherie！你很准时，这是个好习惯。”刘树凡从办公桌后站起身，向谭斌伸出右手。
“对，人。可它不是指superstar明星员工，而是高效的团队。任何个体，步伐一乱，都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卒子。”
谭斌回：“升什么职？没劲。”
谭斌只好向沈培投去求援的目光。
“你来了。”听到她的声音，沈培迅速转身，张开水淋淋的双手，低下头吻她的眼睛和嘴唇。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狭小的车内空间，只有空调的声音咝咝做响。
她小心避过任何可能刺激程睿敏的单词。
集中采购就意味着mpl十年间在二十几个省分公司打下的江山，百分之八十将失去用武之地。
乔利维狠抽几口烟，闷闷说：“tony一走，北方区director的位置可就悬空了。”
直到身穿青布小褂的服务生呈上菜单，两人才整整衣服，恢复贤良淑德的形象。
前台看看保安经理的脸色，开始拨打刘树凡的内部分机。
谭斌索性再来一下。
沈培最爱他们家的咖喱拌饭，谭斌对印度菜的印象，却是一碗又一碗不同颜色的糊涂。
不过远远地欣赏评点一番，然后抛掷脑后。
这是谭斌自时尚杂志眩目的大牌广告中得来的经验。
可是这份重礼一出，仿佛窗户纸被捅破，一切都变了味道。
似程睿敏这般人才，觊觎的人不知有多少。他犯得着八字尚无一撇，就贸然抛下赌注？
下意识里，谭斌强烈感觉这不是他的风格。
她收起印章，决定赴这个约会，看看葫芦里究竟装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