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苍天有眼,让她喻阑珊浴火重生了?

映入眼帘的是熊熊烈火,喻阑珊只觉自己在这火焰中煎熬,为什么不让她死的痛快一点,为什么要让她到死还要受这样的罪,难道真的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让她清醒的记住,自己之前是多么的愚蠢,以至于落得个这样悲戚的下场吗?

于是李千昂这一松手,喻阑珊使劲最后一丝的力气,将还在他身上的金簪拔了出来,而后滚下了罗汉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李千昂一怔,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像是只受惊了的小兔子一般,柔弱美丽的女子窝在他的怀里抓着他的衣衫。

琉璃应声而去,喻阑珊这才对玉髓道:“你都看见了?”

喻阑珊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身上的锦被,将喻阑慧掉落的金簪掩在了锦被下。喻阑珊这一举动虽然隐晦,却被玉髓看在了眼里,玉髓虽不知道喻阑珊为何如此,但是喻阑珊是她的主子,主子怎么做都不是她这个做奴婢的可以置喙的。

玉髓带进来的小丫鬟,虽然不是喻阑珊的陪嫁,但是却也是在喻阑珊的院子里待得久的,知道玉髓那精明强干说一不二性子,遂也不敢多说一句,上前就要拉扯慧姨娘下去掌嘴。

琉璃正是喻阑珊身边的大丫鬟,琉璃听了喻阑珊的声音,赶忙撩开已经泛白的梅红罗软帘,几步走到了喻阑珊的身边,将一个半旧的水墨绫面子的软枕,放在了喻阑珊的身后让其靠着。

“砗磲,紫鸳,扶哥哥回房好生歇着,让大夫先去哥哥那里。”

喻阑珊适才的那种软弱的气息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随之取代的却是一种隐隐而出的贵族大家的气派,让琉璃和紫鸳不禁心头一凛,立即应了。

喻阑珊自然知道喻清逸不放心自己,赶忙又道:“哥哥放心,这点子小事,若是阑珊都处置不好,岂不是辱没了我威武侯府嫡出小姐的身份。”

喻清逸担忧的看了喻阑珊一眼,虽然他不想走,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个病秧子留在这儿,也只是让人操心的份,只要喻阑珊无事,他也就放心了。况且喻清逸觉得,自己年幼无知的妹妹,似乎也在经历了这一场大火中变了一个样子。

喻清逸看着眼神坚定的喻阑珊,用帕子紧捂着嘴,点了点头带着紫鸳和喻阑珊执意让他带着的自己的丫鬟砗磲离开了。

等喻清逸走了,喻阑珊看了早就跑进来却一直没来得及上前的玉髓,和一旁的琉璃两人一眼,两人立即很有眼色的给喻阑珊取了鞋和干净的衣衫来。

喻阑珊在这期间,没有吩咐屋里这些丫鬟婆子们出去,她们就战战兢兢的不敢动,这其中还有被这一系列的事情,给惊住的琥珀。

等喻阑珊换好了衣服出来,也没有马上换间能待人的屋子,反倒是优雅的坐了下来,像是这屋子跟原先并无区别,还是一样整洁一般。

喻阑珊刚刚坐下,玉髓就捧了一个舞蝶嬉戏的紫铜手炉上来,放到了喻阑珊的手里,又将一件火袖银狐毛的整幅皮毛大斗蓬给喻阑珊披上。

因为屋子里的烧焦味,所以门是开着的,原本被银霜炭暖着的屋子早就冰冷了下来。喻阑珊看着还是一身素色中衣的琉璃皱了皱眉,“将我那件厚锦镶银鼠皮披风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