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她,她这叫自酿苦酒自己喝,活该!”

晏菲盱衡厉色低吼:“她把自己搞得血肉模糊,比屠宰场的猪还脏,谁愿意参观一头脑袋粉碎肠穿肚烂的死猪!”

肝脑涂地的成语大概正源自类似情形……

就算用极为客观的标准评价,这姑娘也是百分百的优秀护士,与医生配合度高,业务技巧上乘,各种常用药的剂量属性滚瓜烂熟,抽血扎针连小孩子都不喊疼,更难得的是对待病患态度好服务佳,吸痰、导尿、灌肠,毫不含糊,且动作麻利应对精准,明显是熟手,并不是为了在新单位争表现才临时起意。有的同事起初单看外表,打量她是靠潜规则入场的花瓶,两天下来看法翻转,都说主任本次招聘挖到宝,往后护士站的看版女郎非她莫属。

“大嫂,我头疼,您帮我刮刮痧吧。”

佳音和气的说:“我才要说对不起呢,又让您破费了,我警告过珍珠好几次,让她别缠着长辈要东西,没想到这孩子脸皮这么厚。”

女人失笑:“当然不会啦,你是客人,在这里顾客是上帝,弄湿地毯算什么。”

贵和笑道:“如今的小女孩儿有几个不耍性子?大嫂跟她呕气,呕到明年都没完。”

“你昨天说好给我看新同事照片,怎么失言?”

郝质华反讽:“我可没鲁迅那么伟大,他要求道德标杆,我只算拥有起码的良心。凡是对他人有害的东西,对我也有害,凡是对他人有益的,对我也有益。每次听说这些狼行狗性的恶人恶事,我都会想如果我是受害者该怎么办?恶人不受惩罚,好人随时会遇害。你把王立中的电话给我,我骂他一顿,再联系学友会,教他臭名远扬!”

他太熟悉那款车了,当初只是在购车网站目睹芳容,便被它那优雅的造型、流畅的线条、高贵的气度深深倾倒,从此魂牵梦萦夜不能寐,至少流过一公升哈喇子。如今得见真身,好比夜尽红日升,水落明珠现,真实的它更比图片曼妙动人。暮色茫茫,商店巨大的霓虹灯投射映照,将它装点成一位遗世独立的世外佳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反衬得停靠一旁的奔驰宝马格外低劣,直如丫鬟女婢一般。

郝质华依然按兵不动!

“你们那个郝所长还在找你麻烦?”

“小什么,女孩子来了例假就已经是大人了,人家老外初中就开始避孕套,性教育普及得多好,哪像国内的师长讳莫如深。不是我说你,就因为你这种不开化的父母才造成孩子懵懂无知的犯错。珍珠如今正处在最危险的年龄,不趁早教会她自我保护,过几年出了差池你哭都来不及。”

晏菲柳眉一竖:“一定是你通风报信,百样不行只占嘴快!”

“嘿嘿,丰田比qq高级不了多少,下次给我介绍个开宝马的。”

受过几次窝囊气后,她奋图强,早将“三分人才七分打扮”奉为金科玉律,宁吃粗茶淡饭也不能亏妆扮,当她穿着连续半年只吃豆腐白菜换来的宝姿套装,脚踩高跟鞋走在大街上后,便再没受过冷眼。

千金早醒了,只是她的懒总需要惯性稀释,翻个身边打哈欠边笑:“他要脾气就任他呗,就不信能把我嚼了吃。我说你怎么这么怕我大哥,成天防灾似的防他,怪不得他敢欺负你。打今儿起背挺直了,大哥再刁难就跟他正面开火,你老婆给你撑腰。”

“上周就弄好了,呵呵。”

珍珠心不在焉吃饭,半天过去一碗红豆粥原封不动,贵和已吃完,提醒她粥凉了,便离桌回房。他仍处于女上司压迫下,满腔奴隶的热血已然沸腾,只是不敢揭竿而起,每天夹起尾巴老实干活,总有一半以上时间淹没在设计图纸里。

“第四、家务由大嫂统筹分配,日常的轻便活儿让女人们干,如需重体力劳动则由男人们完成,全体须扬艰苦朴素勤劳爱家精神,严禁雇保姆、钟点工,严禁连续下馆子叫外卖。彼此相互监督,任何情况下不得违例。”

惜泰说:“受不受得起我心里有数,没有你,哪有今天的我,我本该亲自磕头,怕你不依,只好让孙儿们替我,请您过来就为这个。”

惜泰说:“大侄媳妇嫁到这个家十几年,晨兴夜寐不辞辛劳照顾大家,你们的爸爸感念极深,早把她当亲闺女看待,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不能亏待她。这笔钱她拿得当之无愧,你们想想,论对家庭的贡献,在座的男男女女谁比得过她?论对阿喜的孝心,又有谁及得上她?我要有这样的儿媳妇,把一半儿家产都给她也心甘情愿。”

“您要是简明清通早点收场,小亮怎会和二弟妹吵架?还好意思说三表弟五表弟嘴碎,依我看您讲起闲话来才真是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关月笑道:“金姑爷就是有见识,要是中国的富二代都像你这样,国家就昌盛了。”

胜利唱和:“三哥适合去,那里人k爆炸,地价肯定特贵,房地产业肯定特达,建筑师去准财。”

胜利看看窗外,天空被灯光印得暗红,远处不时响起燃放烟火的声响,忧心忡忡说:“今晚到处张灯结彩,爸爸万一看花眼找不到家怎么办?”

“行行行,怎么都行!”

珍珠惮烦:“我不是还在长个儿吗?从一月到现在长了三公分,三公分什么概念您知道吗?那双鞋我现在穿着夹脚,右脚大拇指都磨出水泡了,昨晚洗澡擦破皮,流了好多血呢!”

“去看你大嫂睡了没,没睡让她给你煮碗面条。”

亮面色凝寂:“跟您说得再清楚不过,搬回来对谁都没好处,我耐性都使尽了,您别再强人所难。”

“你听我说完,就因为这学生后来出了事,才让老金捡了便宜,以前他只有考第二的份。”

“你这个坏东西!”

多喜喝了一口,滋味浓郁,甘甜润口,再看茶汤红亮清澈,确是好货色。

“你只会来软的,就不会采取强硬手段?”

盐和味精分不清。

千金得意:“那当然,她当年下岗后一直做家政,还给外国人当过保姆,会说不少英文呢。本该退休的,只为在家和儿媳处不好,才重新出来找事做,她和老伴儿那点退休金都用来租房子了。”

“我会量力而行,不是还有美帆嘛,她也会帮我。”

“要是他们能搬回来跟咱们一块儿过,说不定会好些。”

差十五分十点,亮在客厅坐立不宁,不住看手表掐时间,见余人没动静,过去吩咐翻杂志的美帆:“你出去看看爸爸回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