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叫御医来看看?”皇帝还在担心秀兰生病的事,就一面给秀兰按着额头,一面问道。

趁着皇帝上午和夏起单独说话,秀兰拉着香莲去了赏荷亭,她把其余的侍从都赶远了,然后开始跟香莲了解她所有潜在的情敌--大太监们。

皇帝自然看出秀兰的情绪渐渐低落,就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听你这样一说,就知道你们家里虽然看着吵闹,但是内里却必定是和睦亲近的了。我却连你都比不上。”他说到这里转头四顾看了一下,见侍从们都远远站着,才继续说道:“我说了你不许笑,我小时候为了让母后多陪我一会儿,常常故意调皮捣乱,心想哪怕她像教大哥那样教训我几句也好,可她却总是皱着眉,叫宫人们送我走。”

“话虽如此,可我一向长在乡间,从来也没身处高位,又怕旁人说我一日登高便翻脸不认人,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呢。”这是秀兰的心里话,她心里顶瞧不起那些一旦飞上枝头就颐指气使、鼻孔朝天的暴户,自然也不愿自己有那副德性,所以待人接物依旧客气有礼。

皇帝笑了笑,没再说话,只牵着秀兰的手望着不知名的方向。秀兰也不敢打扰,幸好这会儿天上有云彩,遮住了太阳不会晒着,不然皇帝又不许宫人近了来打伞,他们两个站一会儿就要给晒成人干了。怪不得他肤色不白呢,一定都是这样晒的,秀兰在心里嘀咕。

“什么东西?”秀兰有些怀疑的看着皇帝。

云妆听了使劲点头:“不然皇上是幼子,如何能登帝位?”

云妆看着并没人靠近这里,又往秀兰身边靠了靠,压低了声音说:“这里的宫人都不提皇后娘娘,听说是皇上不喜不敢提。据闻皇上登基后,前有几位顾命大臣劝谏,后有太后娘娘管束,十分的不得自由,本就郁郁。偏偏皇后娘娘也不懂陛下的心思,常行劝诫之事,还劝皇上不要太过信任夏大人等宦官。

秀兰明白了,一时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还以为是姓高……”快告诉我你姓什么魂淡!在她担心靖难的时候,她曾经假作无知的问过父母皇帝姓什么,老爹根本不理会她,母亲张氏更直接:“姓什么同你有么丝干系?少做那些春秋大梦,你这副样子,进了宫连伺候贵人都不配,只能去伺候那般阉人!”

“如何?滋味不赖吧?”皇帝兴致勃勃的看着秀兰。

皇帝点头:“自然当真,中宫无子,按制该当立长,你生了儿子就是长子,不立他立谁?”

你就这么想当昏君么……,秀兰心里默默吐槽,然后看见章怀云又把另一个托盘的锦缎掀开,里面赫然是一套女装,章怀云还讨好的跟她说:“这是为娘娘特制的襦裙。”

这里与抱月楼和揽星楼等处不同,占地广阔不说,四周还有高高的粉壁围着,进门就有一个宽敞的院子,左右墙边都是种的竹子,院中还有石凳石桌,铺的是碎石子路,颇有野趣。前面三间敞厅也都不曾着意修饰,只如民居一般粉墙黛瓦,连门窗廊柱都不曾用金漆,只是漆了一层旧旧的朱漆。

她吐完了胃里十分难受,心情又极度糟糕,于是就越哭越伤心,反正这间屋子里也没有旁人,她也不用压抑,越性哭了个痛快,到后来连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秀兰不放笔也不起来,赖着不动。皇帝就把她手中的笔接过来放下,在秀兰耳边说:“怎么?还没写够?”

秀兰心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护手霜么?也不答话,任他给自己的手好好涂抹了一番。擦完手,昏君又捡起了梳子继续给她通头,然后说闲话,问她家里几口人,都有谁,听说她是幼女后还笑:“我也是幼子,前面有四个哥哥,可惜大哥二哥都离世太早,如今只剩两个了。”

那么也只能从了?秀兰不期然的想起前世网上流行的一句话:生活就像强x,不能反抗的话,那就躺下来享受吧。怎么享受得了?秀兰猛地从水中直起身子,就自己这么一个没城府、没心机、没阅历的人,拿什么去和人家玩宫斗?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也都没有翻身动作,但却都知道对方并没睡着。此刻的秀兰非常非常的想念她曾经生活的21世纪,那个可以自由自在的在街上行走,想做什么就可以去做什么的时代,现在想来是多么的美好。人权和自由,只有当你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它们到底有多宝贵。

秀兰眨眨眼:“这还用问么?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你又没见过他,自己也有丈夫,好好的就被硬送给了他,我们女子又不是一个物件,说送人就送人的,便是一只狗,换了主人也不情愿呢,何况是人?”

难道现在还没人知道?秀兰心里忐忑,这可怎么办才好,如果这事没人知道,那么也就没人会管,虽然敢管皇帝的人也没几个,可总还是有御史的啊,如果真的没人知道是皇帝干的,自己岂不是死活都无人知?

又是夏大人,秀兰心里腹诽,早晚要将这个夏大人胖揍一顿,当下却不敢做声,往前走了一步,冲着蔷薇福了一福。蔷薇看起来倒很和善,微笑问:“这位妹妹叫什么名字?”

秀兰瞪着皇帝,点头:“民女已经许了人家,皇上若是非要夺子民之妻,民女也只能自尽以全名节。”她心里想,一个皇帝什么没有,听说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夫,应当就不会非要勉强、霸王硬上弓了吧?

递给秀兰干布,秀兰接过来,又站起身裹住了身子,然后扶着侍女的手出了木桶,侍女帮她包好了头,擦干净了身上,又拿了备好的衣服来给秀兰穿。

走着走着,车再次停了下来,很快车帘就被掀开了:“哎哟,怎么还绑着啊?”是个身穿石青色盘领衫、头戴乌纱小顶帽的少年。秀兰眼尖,认出是在家时指认自己的那个,却只是换了衣裳,不由多打量了几眼,见那个少年生着圆咕噜的头,眼睛也是圆圆的,鼻头也圆圆的,正像一个圆中间点了三个圆点。

王秀兰也没多想,他们这个村就在城郊,南边不远就是雨花峰,雨花峰周边有大大小小的寺庙,所以出城来游玩的人很多,也常有来讨碗水喝的,于是就开口请他进来喝水,说院子里有水井,这水凉,喝了解渴,哪想到那人不忙进来,竟然转身走了,不一时就带了浩浩荡荡一群人来。

“是我胡思乱想。”秀兰爽快的认了错,心里暗暗给关续记了一笔,想着过后要让香莲去查,然后跟皇帝撒娇,“五郎,你对我真好。”额,鸡皮疙瘩快退散!

皇帝颇为受用,先前对秀兰旧情难忘的顾虑也消散了一些,抱着秀兰缠绵了一会儿,又跟她一起用了晚膳,晚间都没回东里间去,就赖在秀兰那里歇了。

秀兰对彼此之间的亲密度也很满意,开始计算自己的排卵周期,只是这次月经延迟了,跟她以前的周期相差有点大,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她只能先以这次为计算。等月经结束后,她就有意在安全期以各种理由尽量少跟昏君行房,然后等过了安全期,再顺着昏君享鱼水之欢。

现在的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把生儿子提到日程的第o26章的事了。秀兰打好了算盘,然后就把全副精力都投入了轰轰烈烈的生儿子运动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