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很多衙门都不大理事了,准备好好过一个年。但老爷不行,他是总后勤,还有得忙活呢。即便正月间,也要忙一场又一场的宴席。

五哥忽然扯着嘴角一笑,“我让人告诉姬少康去,叫他知道,在他休养期间,他的宝贝妹子都做了什么。”

结果邱锐带来的消息令我大吃一惊,他说小柳本来在喝药,突然狂吐不止,从床上仆倒在地。他已经让其他人去通知赴宴的四哥了。现在是受小柳之托,说想见我一面。

“她那次怎么都不至于被人断了后路,危险系数要小得多。而且我不认为她能做出你那样的选择。”六哥轻声说。

我这一回比刚到军营时脏多了,水都变了色了,第一遍从身上冲下来的水居然绿呼呼的。

权衡之后,我跟姬少康说:“你这个就留着。如果都丢完了还没人找来,那再丢一样也没什么用。”

“我看到你们跳了,我也没别的路好走,干脆也跳算了。”姬少康方才的话在我脑中响起,还有他脸上当时那抹古怪。

“嗯,把我五哥好生安置,咱们这就走吧。”

魏先生对我笑笑,指指案上的水杯。我便过去端水喂六哥,另一只手拍抚他的背。

“我送药来了,殿下该喝药了。”她端着药直接走到床前。

暖暖的米浆下肚,我的确感到元气恢复了。六哥一直靠坐在床头看我。我恍悟过来,我这还在他大帐中呆着呢。这像什么话?虽然这几日他病卧床榻,应该没有别人来打扰,但传出去也不好啊。

“外面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但姐姐对陈夫人是格外客气些。”

六哥说大丈夫处世,是应当开拓功名,便点头应允。王府里的防备便交由其他人掌管。

“我也说,他怎么可能捧着你的脚…我可只看了一眼,就叫守在院门外的侍卫请开了。厄,”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心头有些不自在,那个误会还是没解开。

“唉,我回去就同老爷说。”

来前姐姐同我说,这是婚事还没正式定下来,不然,她坐着,姐姐都只能站着。

“有劳大师了!”开好光后,我诚心道谢。

自上次旗开得胜打了个胜仗,先帝太子的名声也跟着传出。如今帝位上的安帝甚为残暴,不得明心。而先帝仁厚,这么许多年在朝在野一直有人在暗暗惋惜先帝无子,以至于让今上得了帝位。如今听说先帝是被今上所害,且有遗孤存世,便开始流传着新的说法。

“哦,好的。”

六哥整理了一下饰,问我:“没乱吧?”

看到他把头俯下来,我往后坐了坐,“六、六哥…”

“吃菜吃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我气呼呼的说。

“再乖也有脾气啊,马跟人是一样的。”他意有所指的说,“说吧,你撒什么疯呢?”

“你当我不知道,你让人偷偷去跟我姐姐说了。”

我绕到锦绣的住处,方才打听的她在屋里。敲了门,锦绣开门,“十一小姐?快请进来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大哥的脸色又变成紫红色,我不住的给他作揖,“大哥,饶了我吧。”

“虚虚实实嘛,不然殿下这一路更难走。”

姐姐蹙眉,“你是不是有什么让他误会的举止?”

我吐吐舌头,出去洗手。

“唉,自家姐妹,我怎么会跟你计较这些个。我只是想着,不管是用什么,都不如拢住了心实在。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姐姐闭上眼养神。

看六哥要走,我忙问:“六哥,到时会是谁跟着姐姐的马车走?”

我回去的时候,六哥不在。姐姐对锦绣笑笑,“舍妹给姑娘添麻烦了。”

听我说是小豆,姐姐仿佛很惊讶,然后才说:“他没跟在六爷身边,好像出去办事了。”

我看向他,他耐心解释:“镇上有我一处庄子,而且那里的守军是我的人,到了那里就好了。”

“林府的女眷现在只剩你一个了。你父兄都在为我奔走,我怎么能此时把你丢下。这镇上人口有限,突然多一个人很扎眼。我也不想你被抓去用来威胁我。”六哥弯腰把我背到背上。

六哥撩起衣襟要上船,忽然一顿,侧身站了一下,好像察觉到什么。

“他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么?”

“那个时候我的眼就不大好使了。”我又回到书桌那边,提笔重新画。六哥也不干别的,就坐在椅子上养神。

是谁?

“十一小姐,恕我直言,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每日跟自己过不去也没有益处。不如就当自己真是来休养的,在这里安安心心的看书。几年后,你就是博览群书的女夫子了。总好过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扶着柜子下地,香囊从袖子里滚到地上,六哥捡起来,一脸复杂的看着我,“做好了?”

十姐姐今儿算是主人在送客,我过去告辞。她难得的对我笑笑,“十一,你等我一起走吧。”

是五哥的鞋样子,我顺手塞进袖里。

六哥把我耳边的碎理到耳后,摇摇头,“吃吧,不过你可不会过敏吧?”

我垮下肩膀,就是没地儿派用场啊。我从小到大也攒点小钱了。好想出去花钱啊!

“反正让老爷知道,非得说你败坏家风不可。”

我娘点头,“去吧。”

我看到回廊上站着的美人儿,赶紧跑过去,“四姐姐,你回家来了?”

因为大太太和各位姨娘都是美人胚子,当然,老爷也是长得很威严的。所以,我们一家十多个兄弟姊妹皮相都是极好的。这里头也有更出挑的,譬如四哥、六哥、六姐姐还有小十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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