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于济宽的特殊身份,又是这次书法展的赞助者,所以他一出现在会场,馆长马上上前招呼。而记者一向多疑的本性让他们一开始就比分人多注意到他带来的那名女子,很快地,他们知道她为什么会让他们感到眼熟了。

好奇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名人的八卦隐私。所以人人都想知道事情接下来会怎么发展、更甚至任流风究竟什么时候会认祖归宗也成了人们瞩目的话题…

朱晓辛忽地一顿,如果要她一起私奔的对象是任流风呢?

朱晓辛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牛仔短裙、苹果绿衬衫,再加一双运动鞋、肩背小熊维尼可爱背包的装扮,这时她开始感到不由自在了。

努力析祷老天别再下雨的愿望似乎奏效了。就在朱晓辛被困在这里快半个小时后,外头的大雨渐渐收小,再一会儿后,原本的倾盆大雨转成绵绵细丝。

脑袋仿佛在刹那间被劈下一道雷电,朱晓辛猛地抬头向上看去,可马上,扎刺人的阳光让她下意识皱着眉又闭上眼睛。

小妹的工作很简单就可以说明完毕举凡设计师不做的,统统归在小妹的工作范围内。譬如整理发具、招待、扫地、折毛巾,还有洗头、吹干客人的头发是小妹的享,设计师拥有的是动刀剪的最高权力;再来也许设计师替客人整编头发玩花样时,小妹可能就要帮忙握着客人的另一边头发…总之呢,小妹的工作是多又杂就对了。

依然一身白衫潇洒,提拳抬腿的任何微细动作,却似乎蕴含着天地无限的能量,任流风的一举一动,教她完全只有呆呆赞叹的份。

起先他只是在一处空地自己练拳,接着有一两个在这里运动的人跟着他学,渐渐地,现在每天早上已经有十几个人等着他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多了,而他们才为了她经历一场忙乱。

晓辛的随态虽然平稳沉静,却还是让人不放心。之前他即使在隔壁的书房里忙着,却不时会到房中查看她的情况,就连宋伯也帮忙在意她的状况。果然,没多久她开始出现发烧的征状。他抱她到附近诊所求医,被医师打了一针又抱了回来,再接着,他替她换上干净舒适的衣服,好让她睡得更安稳。而从她被他抱去看医生到她重新躺回他的床上,这其间她一直状态不稳地睡睡醒醒。

手指在她蓬乱的卷发爬梳过,任流风俯身在她唇上覆下他的温热。

“你让我为你尝到心惊胆跳的滋味了,晓辛…”低叹。

门外传来宋伯的声音。

“少爷,我已经打电话通知晓辛的家人了。”

离开她的唇,任流风再次为她拉拢好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后,才起身走向门口。

“他们怎么说?”

“他们同意让晓辛待在这里,而且恐怕这两天晓辛都要让我们照顾了。”宋伯降低音调,就怕会吵到里面的病人。

“嗯?”

“晓辛的爸爸妈妈明后天刚好要北上进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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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一脚踢开被子,一下子,被子又被密密盖回身上。也安静不了多久,被子又被踢开,然后守在床畔的人照旧再细心地为她拉回。

床上的人儿不安分地扭动着身子,任流风俯首在她的耳畔低语轻哄:“晓辛,我知道你难受,可是你现在不能再着凉,乖乖盖着被子,听话…”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他说的话,朱晓辛渐渐停止了挣动。一会儿,她突然睁开眼,看到就在身边的任流风,她小嘴一嘟,忽地红了眼眶。

“我不要…她来找你…”她吐出了喃喃、梦呓似的话语。

一句似乎没头没尾、仿佛凭空冒出的话,恐怕就连意识不清醒的她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可是任流风竟值得。

任流风的眼里泛出温柔灼热的光采,俊尔的脸庞有着一抹纵容的情意。

“好,我不会再让她来找我。”认真地给着承诺。

任流风没想到她竟会这么在意吉野幸子的出现,而且连在病中仍记挂着。这意味着什么?小妮子终于懂得吃醋了?

朱晓辛孩子气地摇了摇头,眼泪说掉就掉。

“你…你会被她…抢走…我不要…”这种不安已经深植在她脑海中进而成为潜意识。

“晓辛,什么人也抢不走我,我就在这里、就在你身边…”看出她的不安,任流风细细擦干滑下她眼角的泪,爱怜地吻了吻她的唇。“你没感觉到吗?我在这里…”沿着她的下吧、颈项,隔着被子在她的左胸口—一留下印记。“也在这里!我已经住进你的心里,出不来了。除了你,还有谁能抢得走我?”

他这番深情爱意,她懂吗?

朱晓辛吃力地抓住他的臂膀,并且执拗地不肯放手。

“好了、好了,她抢不走了。”其实她根本听不到他的话,只是因为找到令她安心的依赖,接着,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半晌,她再次跌国梦乡。

垂眸看曹她即使睡了却仍扣住他的小手,任流风放任自己的心深陷其中…他反裹住她执着的小手,溺爱地在她扮嫩的脸颊亲了亲。

“你已经牢牢地将我捉住了。不会有其他人能抢走我,你还不明白吗?”

***

不明白!

朱晓辛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任流风的床上、他的怀里醒来。

她醒了。即使没抬头看到任自己缠抱住的温暖躯体是谁的,充盈在她鼻间、心腔的气息却早告诉了她答案。

朱晓辛继续窝在他怀里动也没动,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被放在船上晃了三天三夜似的昏昏沉沉。

她皱眉。感到喉头庠庠的,忍不住一咳,而她这么一咳,马上有只手掌轻拍上她的背。

“晓辛…”任流风知道她已经醒来一阵子了。

阳光满室,现在是早上八点半。

昨夜,晓辛一直抓着他不放,想扳开她的手,她竟哭了起来,在试过两次后他决定投降。于是,他和衣拥着她睡了一夜。

朱晓辛咳了又咳,一时之间似乎难有停下来的迹象。

任流风的神情微凝,将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细心地拢向她,接着翻身下床。

他很快从茶几上倒了一杯温开水。而这时,晓辛的咳嗽也减缓许多。

“来,先喝一点水。”她被任流风半扶起。

喝下几口水,朱晓辛感到舒服些。

“我…我…”她发出低如蚊纳的声音。

“你感冒了。”轻手拨开覆在她额前的发,任流风决定等她恢复些精神和体力后再来算账。“肚子饿不饿?宋伯已经替你准备好早餐了,你先吃点东西,等一下我再喂你吃葯。”

他走出房门。一会儿后,宋伯端了热腾腾的清粥进来。

“晓辛,你好多了吗?”宋怕把粥放在床头。

“宋伯…”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看向宋伯。他当然知道她和任流风同床睡了一夜的事,好丢脸喔!

还有,直到刚才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任流风宽大的家居服,不用问她也知道是谁帮她换的…

哇!她到底病到什么程度?不省人事到什么地步啊?她不但没感觉被他换了衣服,就连她什么时候缠住他也完全没印象。

真是…真是太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