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音符演奏完毕,楚瓷将大提琴放置好,站起身,理了理月白色的长裙,款款擦过陶夕面前,走进一间貌似是厨房的屋子。

她纤细的手指拨拉了两下琴弦,说:“乐器天性自由,它会选择自己所信赖的演奏者。”

“我是说,想不到这样美丽的记者小姐会喜欢和凶杀案打交道。”伯恩斯坦回应道,同时微不可察地向陶夕挑了挑眉。

“你的英语水平让我惊讶,ceci1ia。”我说,“估计连Lam都不会轻易尝试这么深奥的书。”

“出于某种好奇,我翻阅了跳楼新娘的尸检报告。”邓倩一边接水一边说,“你应该能理解我为什么会好奇。”

我承认她的遭遇勾起了我少得可怜的同情心。她才十八岁,处在花开正好的年龄段,有着象牙白的肌肤和乌木般的黑。然而她脸上带着擦痕,胳膊及背部的瘀伤清晰可见,结痂的创口看起来极为凄惨,可怜的ceci1ia。

女病人笑了笑,跟随他来到谈话室。

为了接受更好的教育,或是像Lam说的,为了给学业“镀金”,chu从中国出境,来到美国这个对她而言全然陌生的国度。这是一场冒险,尽管她能够流利地说纽约口音的英语,她仍然是第一次来到美国。但是,在她踏出Logan机场的大门之前,chu完全无法想到,在这片土地上等待她的不是绚丽美好的留学生涯,而是一场无法挣脱的梦魇。

“我想这可能是上帝送给我的机会。”楚瓷抚摸着腿上沉甸甸的铁皮箱,“我有预感,如果我找个好机会用上,Robert就会来到我身边。”

“到处都是。”

“我们单独做事,只是最后署上同一个名字。”

“不会有警察局以外的人知道的。”邓倩苦笑,“我明白利害关系。”

我喜欢这个答案,差点笑出声。

对话停滞了几秒,似乎有某种思维在二人脑海里迅生长。

我想我找到知音了,呼,感谢上帝。

“这样想很好,也作为陶夕沉默半晌,忽然说:“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可能会在医院里自杀。你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所以我一直很感激你。”

她失眠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我看人很准。”杨半仙锐利地盯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一切,“上次我就看出来,那件案子恐怕有蹊跷,而你——”

“说什么?”

陶暮提着金毛的项圈把它拎起来,将它的头伸进了秋千架上打好的绳结里。

宁城忽然开始下雨。东南方的天空掠过一道闪电,却不闻雷声。

丁梦娴撇撇嘴不说话,抓了一把爆米花塞到嘴里。她没看到的是,乔娜旁边坐的正是安道临。

“嗨,美女们,我回……”丁梦娴大咧咧地抛出这么一句,却因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而迅住了口。

“你去哪儿?”蓝越问。

打火机“啪”地一声,火苗子窜出来,烟草被点燃,冒出青灰的烟。

“哦?”安道临觉得有点意思。

餐桌上安静了。

在这种有灾厄的地方,灵力是最强的。排队打小人的全是女人,老的少的都有。等那老头说完这些话,一个四十岁左右,纹两条细眉的女人坐上老头面前的帆布小凳。

不过别担心,这个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女人并没察觉到自己丈夫和学生之间有什么不妥。

晚点名完毕,安道临驾驶新买的灰色帕萨特回家。

“睡一觉就能恢复自我吗?”

米雅好像被电击了一下,蹿了出去。不对,她的身子轻飘飘的,没有一点用力奔跑的痕迹,似乎是在荒草地上飞。

扎着马尾的陶夕头也不回地说:“你是在嘲笑我的做饭水平吗?比起同年龄的女生,我已经很不错了,至少还能进厨房。”似乎为了盖住炒菜声,她特意提高了声调。

“查过他的手机存储卡。”赵奎丽说,“被格式化了,数据已经无法修复。”

陶夕沉默一会儿,闷闷道:“怎么会怪你呢,那是没人能预见到的。”

钢琴线上寒光一闪,直直朝蓝越脖颈袭来。蓝越格挡住邹恪的进攻,左臂被坚韧的线缠住,动弹不得。他上前一步,右拳击中邹恪的颧骨,正打在那道刀痕上,邹恪嘴里“咝”了一声,钢琴线脱手飞出,这短暂的时间足够使蓝越把马克杯砸在他的头顶。

沈蕙跟在他身后,语气也不大好了:“请不要打扰死者的安宁!”她这一声警告,竟是丝毫听不出心虚。

米建国略微松了口气。有些事情,越秘密越好。

陶夕狠狠剜了他一眼,走到门边拉开门闩。

她却哭到尖叫:“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我们——”

可是孩子,孩子……你选择放弃生命,又将给予你生命的父母置于何处?

我想和你一起睡觉,那是流氓;我想和你一起起床,那是徐志摩。其实这两者没有本质区别,不过是说法好听与不好听而已,可在米雅眼中这竟然是两回事。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是高凡的客户,一个言情小说的美术编辑:“小高,你的稿子不错,只是有些细节还要修改一下,你看看这里……”

“跟你的坦诚见鬼去吧!”她站起来,单手支撑在桌子上,“我已经揭过这一页准备重新开始生活了!你为什么非要知道真相?为什么不让我安安心心活在自己的谎言里面?”

你痛苦,我快乐,因为我恨你!

陶夕扶住额头,似乎十分疲倦地倒在座位上:“你把我从噩梦里喊醒了。好像我一上你的车就做噩梦。”

“不过幸好他不对女孩子下手,不然我都不敢出门了。”米雅咬着吸管说,“都是‘y字杀人魔’开的坏头,好不容易把他送进去,又冒出来一个。”

诗人哈哈笑起来:“这就是盲流!什么事情都要扯到鬼神上,我就不怕牛鬼蛇神!”

陶夕狼狈地醒过来。

甘儒哆嗦着掏出烟盒,点着一根烟,却不抽。

她冷静地进了屋。甘儒朝着空气“呸”了一声,鬼使神差地跟在了后面。

路上,电话又响了。是刘燕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