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越靠在枕头上轻声说:“记得我的话吗?除非我想死,否则没人杀得了我。”

“能解决问题的只有您自己,我们只能起到指引和辅导的作用。”蓝越藏起眼底的不悦,“保持一个适当的间隔时间,可以使您充分利用自己的力量自我帮助。”

“不错。”

“我跟踪甘儒,顺便跟踪你。看到你把他宰了,再把他运到那间破屋子的时候,我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弹了弹沙座椅,“放心,我没有动过你布置的现场。”

高凡突然抬头看他,乞求着说:“叔叔,就让我在这陪她吧。”

她是被手机铃声惊醒的。其实喝下安眠药的人不会这么容易被吵醒,只是有些人的意志比药物更加强劲,他们不愿陷入睡眠,药物也束手无策。那手机在她口袋里唱歌,粉色机壳亮起来。那是米雅的遗物。

曾有人这么说:女人是种很执拗的动物,当她坚持一件事情的时候,那么即使是上天也难改变她的决定,当她放弃一件事情的时候,那么即使是魔鬼的诱惑也不能让她再次回头。

米雅穿着白色的长裙。米雅戴着白色的箍。米雅坐在白色的椅子上。

浪漫的邂逅,甜蜜的相处,幸福的结尾,少女幻想的必要因素。

“你知道大动脉的血能喷多高吗?我是看到了,差不多飙到了天花板。”

“你一直说我是拖油瓶赔钱货,是你的负担。我没有你的支持,也没有房子住,更没有经济来源,会不会活不下去呢?

那里的土坡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陶夕死死盯着那里。似乎过了很久,土坡后冒出一个毛乎乎的脑袋。猎手瞄准猎物,扣动了扳机。

“你的抹茶奶绿。”陶夕点了点桌上一杯饮料。

诗人住的地方很宽敞,总占地三十万平方米,是新楼盘“明珠公寓”的建筑工地。

仿佛走了很久,闪烁白光的尽头似乎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这条隧道有多长?隧道的另一端是什么?

甘儒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现这栋楼真是特别安静,好像没人住一样。是不是快拆迁了?听说铁路这一块要建设成新的开区。

她静默几秒,突兀地笑了:“我在你家楼下。”

然而他运气不好。

陶夕一直认为,她这辈子差不多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遇到米雅上。

“为什么?”

“我去不了那里了。”

“重要吗?”

江彻便坐在他的旁边,叹口气,说:“幸好她活过来了。”

然而绝大部分人无法理解这种本能。他不会知道,刚刚那一晃神的时候,警车刚巧经过一个电话亭。敞开式的,蓝色顶棚透明挡板,上面喷着电信广告的那种,最普通的电话亭。

与此同时,宁城公安局刑侦科办公室内。

“前几个死者确实是,但这一个在法医来之前我们还不能检查。不过为了防止模仿犯鱼目混珠,我们没有公布这个细节。”江彻恨不得将所有线索透露给蓝越,但职业道德毕竟使他点到为止了。

但是,赵奎丽面对这种状况却毫无办法。凶手的刀法和缝纫技巧都很业余,并非专业人士,嫌疑人的范围更加广了。偏偏这“非专业杀手”在抛尸上却专业得很,尸体上找不到嫌疑人的指纹和体液,现场脚印十分杂乱,三个抛尸地点也硬是找不出关联来。这一桩桩缘由使得案件的侦破更加困难。

哥……哥哥……张了张嘴,却没有力气说话,甚至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躺在地上,感觉着温热的液体不断从背后涌出,渗进驼色地毯中。生机随着血液快的离开身体,视线也开始彻底变的模糊不清。

“您觉得呢?”

令狐景清了清嗓子,摊开笔记本,按下录音机的录音键。

刘博兴抬起眼,似乎颇感兴趣地问:“蓝博士?那是谁?”

“就是被邹恪袭击的心理医生,是报案人,也是我的偶像。”

刘博兴单手扶额,似乎自言自语地问:“心理医生已经开始学防身术了吗?”话音落下又凑近看邹恪头顶的磕痕,问:“致命伤是哪里?”

“致命伤是后脑,尖利的花瓶碎片扎进了脑干。”法医季纬惴惴不安地听他们讲了半天,终于插上话了,“头顶和门框的撞击并不会致死。”

刘博兴直起腰,对赵奎丽说:“赵科,既然案件已经明朗,我们还是先跟局长讨论如何稳住市民对局里的情绪吧。”

“局长已经话说他会亲自处理了。”赵奎丽开始往外走,“趁着过年,有些卖药的冒出头了,我们的线人报上来说——。”

赵奎丽突然说不出话,剧烈的腹痛使她冷汗直流。几个守在尸体边的警察顿时围了上来,关切地扶住她。

“没事。”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胃痛,老毛病了。”

“赵科,你还是快去看医生吧,”刘博兴不赞成地看着她,“有些病不能拖。”

赵奎丽摆了摆手,似乎缓过劲来,重又迈开脚步。不过在她迈步的瞬间,轻轻掐了掐刘博兴的胳膊。刘博兴微微一愣,立刻会意跟上。

夏芸在一边担忧地扶着赵奎丽,同时不自觉朝后瞟了一眼。梁坤接触到她的目光,迅低下头避开。他略深的肤色掩盖住了因思虑过重而形成的黑眼圈。

他们俩的事被夏芸的父母否定了,理由是自己只是一个农民出身的穷警察。钱,又是钱的问题。梁坤眼神暗了暗,他想:我会赚到更多钱的,很快。

刘博兴捕捉到两人异常的互动,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夏芸把赵奎丽扶进科长室,倒了杯热水便退了出去。刘博兴站在她的桌子前,问:“赵科,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跟我谈?”

赵奎丽动一下桌上鼠标,屏幕亮起来。她说:“你看。”

刘博兴伏在桌面上看过去,疑惑道:“宁城新闻网?”

赵奎丽点头:“你看她写的东西。”

刘博兴感觉有些不对劲,顺着网页往下念:“宁城市公安局不仅在抓捕罪犯,他们也在制造罪犯。提供丰厚的福利,让‘拼图者’这样的杀人犯去抓捕其他的杀人犯……”

那是温静做的报道,文字中间配上一张运尸担架的近照。

“说的是邹恪。”

“妈的!”刘博兴捶了下桌面,“这个记者简直唯恐天下不乱。”

“但是没有办法处理。她是在案件生后才到的,比其他记者早几十分钟而已。没有污染犯罪现场,也不能告她妨碍司法公正。”赵奎丽抹去额角一滴冷汗。

“她拿着稿费怡然自得,丢下一个这么难处理的公关烂摊子给我们?”刘博兴阴着脸,忽然说,“你刚刚说她比其他记者早几十分钟?”

“你想到了吧?”赵奎丽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我也想到了。”

目光交接,一个令人不快的猜测在二人心中形成。

刘博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语调冰冷低沉:“现在的年轻人,心是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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