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拉过老族长,问了句:“有马吗?”

“谁说的!我以前每年都要回来几次呢,就是这最近三年要照顾表哥,才回来的少了。”

“那怎么办?”如梅说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想请姑娘随我去验一趟尸。”

“那她是被谁打的?!”谢老爷怒了。

“你这里没洗干净。”他的手不由分说的伸到我的下巴处,扶住我的脖子,伸出手轻轻帮我擦了擦。我吓得赶紧起身,赵彦玥摁住了我的肩膀:“别动!”他语气严肃,不像在调笑,他认真看着我的脸,微皱着眉头,就像一个有洁癖的人,忍受不了任何污浊一样。我撇了撇嘴,不再动弹:“王爷,您没听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吗?”

小谢皱了皱眉,也只好慢慢地解开衣襟。别说,虽然膀爷我见得不少,但看到小谢这么安静地在我眼前宽衣解带,我的心还是狂跳不已,手也有些抖。小谢将外袍脱掉,只穿着雪白的内衣,被汗水打湿的胸口处,两个小圆点儿隐隐若现,我口干舌燥,咽了口唾沫,正好被红着脸的小谢看到,他抿嘴笑了笑,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扭开头,绕到他身后,还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

小谢点点头,我心中疑惑:“为什么送我胭脂啊?”小谢的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他轻轻说道:“我也不知你喜欢什么……”

“我见少爷自从那个柳姑娘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怎么看怎么不地道,你说那个柳姑娘不会真是狐狸精吧!”

边想着,我们跑到了如梅住的院子里。这时小院子已经挤得满满当当,哭号声一片。

“飘飘!”小谢拽着我的手使了使劲。我龇着牙,恶狠狠地看着他:“你再敢拽我,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没等我反应过来,荷香上前给我展了展被我坐皱的衣裙,说了句:“快走吧,不是等了一个下午就为看花灯吗?”

小谢眼睛里的光芒“倏”地暗了下去,他放开我的手,垂下头去:“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能这样委屈了你,污你名节。”

那小姑娘也从镜子里看过来,嘴角轻轻扬了扬。随后她拿出脂粉,我赶紧闭上眼,抬起脸,放心的把自己交给她。

“咦,你怎么脸红红的。”小谢看着我。

“要不,去我那?”话刚说出,我就后悔了,脸又红又烫,这叫什么话啊,怎么听都像裸的勾引!我低下头,皱着眉,低声骂了自己一句。

我白了他一眼,把吹干的信折起来,放进信封里,龙飞凤舞的写上:“谢天齐收”,撩起帘子,向外面走去。回来的时候,遇见一个捏面人儿的,我看着那红红绿绿,笑嘻嘻乐呵呵的小面人,想到累了这小半年,终于可以见到小谢了,心里也跟着畅快起来。

一只黄狗正冲着屋子欢快地摇着尾巴,烛火映在窗户上,形成了一个瘦小的剪影,似乎是个孩子。我的心总算安稳了一些。

“我们昼夜奔驰,只在驿站换马,不做休息,直到东京!”

这时,不知道是那个不开眼的喊了一声:“猪头烤糊了!”我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故意笑吟吟地看着他:“说什么?”

我点点头,但总觉得赵彦玥这句话说的有些别扭:“对啦,是不是你沿途给我准备了那些吃的喝的?”边说,边要挣脱他的手。

马爷也拱拱鞭子,用鼻子哼了一声:“是啊!”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看着红着脸膛,有的只穿了一只鞋,有的衣服才穿了半截的这群人,我害怕极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象征性地拥抱了一下胖婶儿,说道:“哎呀我这不回来了吗,等会而再和你叙旧啊,我先去找小谢!”说着拨拉开她,冲了进去,只听得胖婶儿在身后模糊不清地喊着:“太爷他……不在……”

我使劲拔了一口饭,就着眼泪往嗓子里吞,三个人都不说话了。晚上睡觉前,我钻到了爸爸妈妈的被窝,搂着妈妈的脖子说:“爸爸妈妈,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管别人怎么说,遇到什么情况,你们只要记住,我很好、很快乐就行!”

陶老头反手抓住我的胳膊,瞪着眼睛,满脸是兴奋和不可置信:“你真的回到了古代?!你真的见到了古人?!”

还没等我说完,黑脸儿脸上绽放出奇异的光彩,拉着我的手就不放了:“真的?真的?”

“呦,还是军军细心啊,这才见面,就关心上了。”王阿姨赶紧见缝插针。

我侧着脸看向谢大夫,只觉得他的样貌异常模糊,怎么也看不清楚,我使劲揉了揉眼,看见刚才在我脑海中温柔呼唤我的男子又出现了,我喃喃地说了声:“小谢”,又晕了过去。

“喝水?”

五天,我心里算了算,那不正好是梅娟被害的那天吗?我立刻快步向大妞住处跑去。

走近一看,大门紧锁着。我四周打量,不见门童。直到伸手拨开门匙,也没有看见一个人,不由得心中奇怪。走到耳房一看,原来看门的是一个满头白胡子拉杂的老者,此刻正在呼呼大睡!我皱了皱眉头,大白天的都睡成这样,怪不得梅娟从这里出去他不知道!如此一来,没有人看到梅娟出门这一条,可以不做数了。我心中暗自高兴,就向赵彦玥的别院走去。

“远抛近埋!”

赵彦玥愣了一下,随即了然,他站起身来,冲着我笑着,眼睛亮亮的:“飘飘,你好了?”

此时,尸体呈淡绿色,腹部鼓起,我叫宋慈和我一点点褪下死者衣裙。只听“妈呀”一声,王头晕了过去,白纱外也是一阵桌椅板凳磕碰的声音。我冲着他摇了摇头,看看宋慈,他也是一副惊恐难受的表情。我低声对他说:“别害怕,要想正法名典就必须仔细勘察,不放过蛛丝马迹。”

“参见王爷!”只见小谢一边说一边躬身行礼。

“这是冀老爷的私宅。”

“饭吃完了,我要回去了!”说罢我就要下楼!

“前几天你舅父不是过生日吗?你认识席间那个姓赵,叫什么赵……赵玥的吗?”

小谢撤了步子,跟了进来。点了灯,把手里的字画放在了椅子后的格子上,又开始归置他的文件。我依旧蜷在他的破椅子里,腿搭在椅背上晃来晃去,看着小谢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

虽然看着前方,但又好像什么也看不到,直到和一束凌厉的目光对上,我才回过神来。仔细一看,是那个不知死活的讨厌鬼!此刻,他正表情严肃的看着我,一点儿也没有刚才的调笑和戏谑。我赶紧低头擦了擦马上就要掉落的眼泪。

我赶紧冲冀老爷挤出一个笑容,本能地伸出了右手,做了一个握手的姿势。真是莫伸手,伸手必后悔!我一下反应过来,可手正好停在冀老爷腰部,缩也不是,伸也不是。怎么办?幸亏我机灵,马上做出了如下举动。

“你别管了,总之就是我家大人一定去!”我斩钉截铁地回到。那人见我如此肯定,就放心地拱了拱手,走了。

“嗡……”现场又是一阵耳语。我偷瞄了眼小谢,他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俩眼光一交错,双方都是一愣,连忙撇开眼去,不知怎么了,我的脸马上烧成一片。忍不住又偷偷瞄了小谢一眼,看到他脸上也是红云密布。我定定神,继续说:“这次我请来这些苍蝇不是为了判定死亡时间,而是来找出凶手。现在凶手已经找到,那就是这把锄头的主人——刘金山”

“宋慈。”

那一晚,我说得唾沫横飞,把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听说的据说的传说的都说给了他,小谢听的如痴如醉。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怎么睡的,只是醒来时,两个人搂着胳膊,搭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