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廷一副吃了便便的样子,脸抽搐成一团,眼睛里满是鄙夷讨厌的神情。

再咬咬牙,还好,也没成了豁嘴儿!

“一日千里如旋风”赵彦玥的声音响起:“飘飘,可有兴趣感受一下?”

赵彦玥有些呆,他缓缓地伸出手,这次我没躲,任凭他的手落在我的眉毛、眼镜和脸颊上,不断摩挲:“真的是你!”

“呵呵。”

“这还不算,最想不到的是,都已经三个月了,王爷还不肯放手,天天住在咱俩的小屋里,白天晚上的就是呆、骂人和抽别人鞭子。吓得我们谁也不敢在小院子呆。后来听冀府的人说,朝廷下来了好几道圣旨才把王爷召回去。没过多久,谢大人也被家人接走了,走的时候,还是下不了床,而且也不是很清醒呢。大人一醒来,就会盯着咱们的房门看,有时候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呢。后来要走了,大人拉着我的手,只是流泪,费了半天劲,和我说了句‘不走,等飘飘’,唉,我们都心疼极了!”

县衙近在眼前,我的意识早就越过了大门,冲进了小谢常常坐在桌前看文书的正堂。还剩5o米,我努力憋足一口丹田气,鼓起小胸脯,大声嚎叫:“小谢……我……回……来……啦!!!!”只听得方圆一里之内,所有人都像被点了穴一样,全部张大嘴巴,瞪大眼睛看着我。

“是不是队里有案子?”

“柳姑娘!”

“那你为什么还来?”

在一旁的王阿姨说道:“怎么,军军你和飘飘认识?”

那人点点头:“真巧啊,在这里遇见你。”

此刻,我正穿着蓝白道的病号服,舒舒服服地盘腿儿坐在解放军总医院的病床上,一旁的小护士,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刚才拔了胃管,还是少吃些生硬油腻的吧。”

我不敢多想,只是站在原地。看他半天没动静,才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怎么?你也不给我鼓鼓掌。”

“可是,你和冀府又没什么关系。”

“其实,不是所有男子都如唐九林一般的。”小谢吱吱呜呜地说。

我倒,还剥个香蕉呢!赵彦玥彻底崩溃了,满眼是痛苦慌张。他坐在我的床前,托着我的肩,将我轻柔地扶起来,看着我,颤着声音说道:“飘飘,你认识我吗?”

我点点头,突然又抬起头来,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小谢:“你……你刚才叫……叫我……什么?”

“想不到她那么温婉的人,会如此贞烈。”秋宜抽泣着说道。

“走吧。”我提着哨棒和王头迈出小院。转身时,我扭回头去,冲小谢俏皮地挤了挤眼,还摆了摆手,小谢笑着摇头,手抬起来也轻微地向我摆了摆。

赵彦玥扭过头来看着我做研究状。

“哦……”有些心虚。

也许是我语气太过强硬,态度太过彪悍,小谢不说话了,扭身开门。我站起来,打着灯笼跟在他身后。

我想了想,开口说道:“我今年双十年华……”

“真不知羞。”小谢低低说了一声。

这衣服被我吐得挺狠的,我看了就又想吐,本想扔了算了,可是我知道小谢素来清贫,俸禄很少,还有县衙里一大堆人要养,现在还多了个多吃多占的我。算了,还是洗了吧。

“认识。”

我故作生气,高声道:“你愣什么啊?!要不大老爷您待在这儿,我去拿?”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那你爱饮酒爱娱乐爱说爱笑,你的青春又如何呢?”

“哪能怪谁,昨儿的酒都让你喝了,拦都拦不住。”

“对着死人和怕黑有关系吗,昂?有关系吗!”我还是惊魂未定,直喘粗气。

谢天齐低头挣扎了一番,估计是他的教养不允许有问不答,谢天齐慢慢地抬起头来说:“在下二十有一。”

我自言自语道:“我一定是太困了正在做梦,一定是的。睡一觉就好了。”然后自己身子一歪,果真晕了过去。

我们一伙人赶紧散开了。前期技术队已经勘察了现场,现在尸体旁边只有我和崔头两个人。我们一个看头一个看脚,认认真真审视着尸体的每一个细纹毛,仿佛面前的不是尸体,而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我笑了笑,说:“没事儿没事儿,他哪有你爹爹厉害啊!”

正说着,屋外又响起了狗叫声和马蹄声。一个带着斗笠,披着黑氅,提着尖矛的人进了屋。

“爹爹!”

“健儿,”他亲昵地将孩子搂近怀里,边警惕地说道:“是不是有人来了?”

“是……我!”我站起来:“叔叔好!”

那人抬起头,看向我,这是我才看清他的模样,岁数顶多35,个子175厘米,鞋码大概在44号至46号,浓眉毛,大眼睛,耳朵一侧有一个直径o1厘米的小痦子。

那人目如鹰隼,警惕地看着我,我有些害怕,颤颤地说:“您好!我是过路的,与队伍走散了,看到您这里有烛火,这才过来的……”

“门东面草窝子处的马,可是你的?”

“是我的。”

“哼!好狡猾的丫头!你分明是官府的人!”

“啊?不是不是,我真不是!”

“那为何你骑着驿馆的官马?”

咦?他怎么知道?难道这马还盖着官戳?没办法,我只能瞎编了:“大哥,我是蓟县人,叫小红。本来我和老母亲一起生活,可是偏偏被朝廷里一个什么大官给看上了,他们非要抢了我去。我是五日前被他们抓上路的。刚才在前一个驿馆休息时,我拼死偷了匹马,逃了出来。”说着,我还挤出了两滴眼泪:“大哥,您要是不救我,我就只有死路一条,那些人知道我跑了,现在肯定还在追我呢!”说着我有些害怕,万一那些人追来,岂不连累了他们!我焦急地看向那猎户,没想到,他赶紧一把把门关上,对我说道:“姑娘别怕,官府不仁,我张五哥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我感激地冲他连胜道谢,突然想到门口那匹马,赶紧对他说:“只是那匹马比较麻烦,既然张五哥都能看出来,那要是追我的人看见了,一定也能认出来啊!”

“这好办!”

天渐渐黑了,我们牵着那匹马,将我的包袱依旧绑在马背上,张五哥先是在马蹄子上涂抹了什么,然后拿出匕,在马尾巴上一划,那马立刻跳起脚来,这是健儿和大黄也跑了过来,急匆匆地说了句:“快来了!”

张五哥扭头看向我说道:“你躲到屋里去别出来。”随后披上我的衣服,跨上马去。

“等等!”我说着,从屋里爆出一块木板,说道:“放在身后”。张五哥看了看,接过来,绑在要腰带里,笑着说:“还是你心细。”说完,上马走了。

我赶紧跑回屋里,看着张五哥一路飞奔过去,不过眨眼功夫,三匹黑马也从眼前奔过。我心砰砰跳的厉害!张五哥,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我坐立不安的一直踱着,健儿一句话不说守着炉火,不断加着柴。我看着他,心里充满愧疚。

“健儿,我……”

“爹爹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一阵风刮开了门,一个人被风卷了进来。

“爹爹!”

“张五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