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怔,眼睛里的火苗窜了一下,又熄灭了。赵彦玥怏怏地又从我手里拿过书,说了句:“一句谢谢又有什么用。”

“如此看来,梅娟小姐应当是在冀府被勒晕,然后才挂到此处。”

“飘飘所言,未免太武断了吧。”小谢不以为然。

“爸爸、妈妈”我低声叫道,眼泪止不住往下流,你们怎么样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到底怎么样才能回去?!

听他说完,我敬佩地看着他。昨夜慌乱之中,小谢不仅观察的极为仔细,而且心思细腻缜密,从哭声中都能听出这么多的门道。我冲他点点头,坚定地对他说:“无论如何,你说的我都信,你做的我都支持!让我们用事实说话,去破解每一个秘密吧!不过……”

小谢微微窘,自己扶着手腕,也不好意接。我看着他俩那腻歪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时候了,还欲迎还羞。我伸过手,一把揪过秋宜的手帕,折成带状,又向李威大喊一声:“点个灯笼过来!”

小谢走了出来,看见我高耸的胸部,脸“腾”的一下红了!我心里窃笑,顺手摸进胸口,拽出一个饼子,张嘴儿就是一口。小谢脸“刷”的一下又白了,垂着的手臂还哆嗦了一下。

“嗯……那是特殊情况,就一次啦!”

我翻了翻眼皮,还是不出去。

正嚎着,抬起眼,一个身影站在月亮门的阴影里面,吓了我一跳。

说完,我喝了杯桂花酒。这桂花酒非常清甜,就像妈妈做的醪糟汤,我一边喝心里一边有些想家,整个人都变得沉寂起来,一点儿也不想和别人说话。可是身边的这帮女同志,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我充分挥以前在听领导讲话时耳朵练就的选择性屏蔽功能,只在不得不搭腔的地方哼一声,其他一概不理,只是闷头喝我的醪糟酒。

“谢表哥,你见过大海吗?”

我坐在地下,捂着脸,搓着脚,哭道:“不要见你,不要见你……”

这四个人身高都在17左右,体格健壮,其中朱福、王喜岁数略大,都在35以上,且有家有室;曹德贵26岁,平日游手好闲,名声不好,而且家里也很穷,尚未娶妻;刘金山三十出头,言语不多,因为家贫也没有成家。昨日,他们四个人都在9点至中午1点之间出入过城南门,理由也都是地头劳作。

我一边检查,一边说给老陶记录,可迟迟没有反应。我抬头,老陶已经不见踪影。小谢拿着纸笔,脸色青紫,拿笔的手有些打颤。我对他说:“不行就别撑着,你也出去吧,我都记在心里了。”

一分钟过去了,

“你怎么在这儿啊?”我好心好意地问。

嗯,这是个新现。我笑眯眯地重复了一下:“冀大爷”。

见我答得这么痛快,小谢长舒了口气,也咧开嘴笑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好说,好说。”

“呦,这不是柳法医吗?你们法医没人啦,大半夜的叫着娇滴滴的小姑娘来了。”

“喝水?”

“5oo毫升。”

“排尿?”

“两次。”

“尿液颜色?”

“排便情况?”

“排气情况?”

自从我醒来,每天早上的查房就是对我心灵乃至精神的极大摧残。我臊眉耷眼地听他们详细地了解完我的情况,等着两只眼训教。

“小柳,你掩埋时间过长,不要一次吃太多东西,而且尽量吃些流食。你的肺部被煤灰污染了,虽然不是非常严重,但你还是要注意,尽量不要做剧烈运动,还有就是不要太激动,要避免情绪波动。”

“嗯。”我低着头,搓着油手,哼了一声。

两只眼终于说完了,我抬头问他:“大夫,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两只眼又皱了皱眉,说道:“怎么,你很想快点儿出院?”

我心说这不是废话嘛,医院又不是家,谁愿意老住着啊!我点点头。两只眼的眼珠子转了转,又翻了翻病例,说道:“再观察几天,如果一切正常,下周就可以出院了。”

“太好了!崔头你就等着海底捞吧!”我差点儿从床上蹦起来!

两只眼笑着,摇摇头走了。我身边的小护士眼睛一直目送他出了房间,拐到走廊,最后进了厕所。

“我知道了,你对两只眼有好感!”我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奸笑着对小护士说。

“有好感怎么了?全医院的女孩都对我们谢大夫有好感。”

“谢……谢大夫?”说着,我的心突然猛坠了一下,就像一把大锤子生生砸在了心口窝,我“哎呀”一声,抱住了胸口。

出院那天,领导都来了,崔头还特意向重案队接了量别克商务舱。我与医院的小护士、小护工一一道别,有几个还哭了起来:“柳坚强,你可终于走了!”

我柳眉一树,两眼一瞪:“啥意思,赶紧把话说清楚!”

一个笑了起来,打趣说:“你在这儿,天天逗得我们没事儿就往你的病房跑,护士长对我们都有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