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着哼着,就回到县衙。看门的大爷不知去向。进了小院,自己的房间也黑着灯锁着门,我在院子里大喊了几声“小红”,也没人应,想是又回家去了。唉,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想想我们小红也是娇滴滴的小美人,可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都要靠她照顾,哪里能像“秋衣”吃饱了撑得舞文弄墨啊。

真八婆,“好像都没有!”我傻实诚地说。

小谢笑着摇摇头,说道:“快走吧,都什么时候了!”

我使劲摇了摇头,呼吸越困难了。我心说,完了,再有3分钟,我就要拜拜了!想起杀人凶手,我向小谢望过去,他站在人圈的最外层,被胖婶儿挡住,小谢也在慌张地朝我这边看来。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突然泛起浓浓的酸意,鼻子一紧,大颗大颗的泪从我眼睛里流了出来。泪眼朦胧中,我一直看着小谢,小谢愣住了,看着我,似乎也快要哭了,他使劲拨开胖婶儿肥厚的身躯,挤了进来,我伸出手,想要攥住他。

哈哈哈哈,人群中爆出一阵笑声。小谢皱了皱眉,王头见状立即大声呵斥:“大堂之上,谁人放肆!”

说完马上低下头去:“我话撂这儿了,您自便。”

“柳飘飘,如果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定然将你扔出屋去!”

“别介,您没养我啊,我是独立自由有尊严的。”

“就是服务业,比如卖好看的衣服啊,比如卖胭脂水粉饰啊,比如卖好吃的饭菜啊,还有如果能够k个歌就更好了……”

看来他也犹豫了,我了然地看了他一眼,一边点头一边说:“明白明白,我全明白,以后我就叫你天齐?”说完,我也抖了一下,这也太亲切了吧?!没等他有反应,我马上摇头说:“不好,叫你谢哥、谢头?也不妥,体现不出领导身份。……谢爷?不行”。算了,我一拍大腿说道:“得了,我就叫你小谢吧!”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这里这么多土包子,真受不了。我虎威威地走向他,刚要伸手推他,他反应过来,退后一步躲开了,差点儿让没准备的我闪了跟头。

从车上跳下来,不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燕山。

我赶紧顺杆爬,拼命点头:“我是有些头疼。”

这时小谢走了出来:“小柳姑娘生病了?”

“哦……”有些心虚。

胖婶儿说道:“柳丫头不就是什么什么医吗?赶紧自个开个方子,我正好顺带把药抓回来。”

这胖婶儿啥时候对我这么上心了。我懒洋洋地说:“拜托,法医是勘验死人的,又不是给活人看病。”

“死了的人都能瞧出病来,活人不是就更好瞧了?”胖婶儿的智商果然不同凡响。不过我也懒得再解释,只说自己没什么事情,休息休息就好了。

一会儿院子里的人都散了,我百无聊赖地躺在房里数瓦片。这时听到宋慈拜见小谢的声音,我一个骨碌爬起来,耳朵贴着房门听他们说话。大概半个小时,宋慈向小谢告辞,走到院中间时,我赶紧把房门拉开条缝,小声喊到:“宋慈,先别走,我问你个事儿!”

看我如此小心翼翼,宋慈有些疑惑,他快步走到我房间门前,正要开口问话,我一把将他拽了进来,“咣”的关上了门。

看我如饿狼扑食,宋慈惊恐万分:“柳……姑娘,这……不妥……吧。”

“还不妥妈呢!”我依旧拽着他的胳膊,急切地问他:“向你打听个人。”

“谁?”

“前几天你舅父不是过生日吗?你认识席间那个姓赵,叫什么赵……赵玥的吗?”

“是那个用玉簪绾的公子吗?”

“是,是!”

“怎么了?”

“你只说认识吗?”

“不认识!”

“嘿,不认识你早说啊!”

“不过……”

“什么?”

“我虽不认识,但我见舅父对他极是恭敬,而且那人用玉簪绾,不是皇亲也是国戚了!”

“啊?”听宋慈这么一说,我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心说这可怎么办啊?一出手就把皇亲国戚打了,这还不得砍了我的头?!

见我一脸哭丧样子,宋慈连忙问:“怎么了?你与他有过节?”

我条件反射,蹦了起来:“没有!没有!你别胡思乱想啊!”

宋慈挠着头走了,我坐在屋里就差哭了。怎么办呢?我是主动自坦白错误,还是让小谢押着负荆请罪?也不知道现在跑了来不来得及,我看看窗外,已经快中午了,这方圆十里的又没个人家,而且要真是皇亲国戚,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住。我还没活够,不想死呢!

正想着,听到有人敲门,一个声音叫我“小柳姑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小谢偏在这个时候来敲门。

我头脑一热,喊了一声:“我睡着了!”

“==||”

咳,只能上前把门打开。

我冲着小谢讪讪地笑了笑:“刚又醒了。”

小谢站在门口,样子有些窘。我不明所以看向他,现他手里提着一个盒子。

“有事儿吗?”

“嗯……啊……呀……这个……那个”

“哎呀,有事儿就快说啦!”

“这……这食盒里……有碗……面,你……你身子不舒服,趁热……吃了吧。”不就是一碗面吗?这么简单一句话,小谢说完都快天黑了!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感动,接过食盒,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对他说:“谢谢你!”

见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我问道:“还有事儿?”

“小柳姑娘……真的……不需要请个郎中看看?”

原来是这事儿,我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抗一抗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