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子龙一个人进来,粗心如他,一定找不到藏在民房里的糜夫人和阿斗,那幺数度进出的子龙,就必须冒着夏侯惇和潮生都在战场上的风险,救出阿斗。

夏侯惇示意她安静,她很老实地点点头,夏侯惇放开她。

她手边没有武器,只有袖里藏的小箭,还有胸前一些暗器,她躲在石墙边。

心中想着生擒但是身手却不够,赵云抓準这个机会,饶是他蚀心蛊蚀身疼痛不已,他还是用力坐起将长枪一掷,那名军士想挡,哪知道赵云生死交关间,力道奇大无比,让他无法架开,硬生生地便这样被刺穿喉咙,整个人斜撑在地。

荀练惊恐抬头看着远方射箭的军士们就要追击,她牙一咬,甩开糜夫人的尸首,抱着阿斗直冲树林。

荀练闷哼一声,潮生那支判官笔力道之大,直接贯穿她的身体。但是潮生跟荀练毕竟是旧识,如果今天换作是别人,潮生的判官笔当然是射向脑袋。

带着我也是累赘……。糜夫人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荀练摀住嘴巴。

果真在曹仁退兵之后,曹操领着郭嘉的数个锦囊,挥兵南下,扫蕩之处敌人无不节节败退。

你才是。

什幺病仙人?我看是病痨鬼。女声清清冷冷,还带着一丝戏谑,在他门边响起。

嗯。荀练无心,彷彿正在思考什幺事情。

她不可能给的。郭嘉很笃定,那是你欠天刀门的。

是吗,果然投靠刘备了吗?郭嘉听着夏凯风回报当日情况,无论动之以情,说之以理,都无法使她乖乖地待在这里吗?

但是赵云将军为什幺会突然将小芽姑娘接来军营啊?莫非大喜之日将至!?

荀练也知道父亲根本就不在意、甚至是很支持她这个自保的动作,慢吞吞地将匕首递给父亲。

后来无论如何,师父都找不到方法替他将这个蛊除去。

军中根本就没有女人,赵云几时被女人这样大咧咧地看着。这个不知礼义廉耻的女人。

席恶坐起身来,平静地看着眼前不满十二岁的小女孩,开口说道:我在妳身上放了两个香囊,一个妳自己服用,浑身会产生香气,引诱成熟男子妄想非礼,另一个囊中有毒针,一碰即亡,三日之内,妳找一个非礼妳的男人,想办法在他靠近妳时,杀了他。我就把生平绝学全部教授给妳。

阿牛,无论如何,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荀练听见声音,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还带了一点怒气,但是随即消散,恢复那副人澹如菊的从容样貌。

荀小草刚才还以为师父要摸他的脸,少年脸上一红,心头一热,但是在荀练收回手的霎时间就凉掉了。

赵云抚着下巴沉吟道:我其实不大清楚。只是孔明先生说要把妳带来,我是很反对的。妳伤得这幺重。

荀练掀开衣襟,拆开布绷,彷若旁边无人似的,露出没有穿着亵衣胸部还有右腹,赵云心下一热,连忙转过头去。

羞什幺?衣服不是你换的吗?荀练低头检视自己的伤处,看着那歪七扭八的缝线,她实在是很想拆掉重缝。

妳……妳怎幺知道?妳醒着?赵云还是不敢转头,他向来是老实的正人君子。替荀练清洁身子换衣服的时候,还不忘矇着眼睛,口中说着掌门对不起,子龙是不得已的这般如咒文一样喃喃自语。

荀练噗哧一笑,灿然道:我怎幺可能醒着。这件衣服全部都是你的味道。而且这样子的腰带扎法放眼望去整个军营里也只有你这般打法。一面说着,荀练终究是未出阁的女人,脸上微红,但是却是大方温笑。

赵云端着粥捧着汤匙,坐在榻旁有点不知所措。

荀练见他不动作,闭上眼睛张开嘴巴。

赵云愣愣地捞了一匙粥餵进荀练嘴里。

荀练笑得如天仙下凡,柔声道:子龙,谢谢你。

岂知这笑,竟让赵云这傻愣呆子一辈子就这幺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