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和搞一个数学难题很像嘛!

“奇怪,里面怎么那么多修士?”

她正盯着路边一家卖糖人的小铺,上面插着十几个刚刚做好的糖人,有龙有凤,有仙剑有宝塔。

“我倒是不太信,前几日有消息说齐如君被人打了,我虽暗自高兴,但也不免好奇,究竟是谁人这么大胆,存了两三分心思,也许那两人是哪门哪派的大弟子,看齐如君跋扈才忍不住出手,可这今日又传来齐如君是做好事被打,这可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靠窗男子向外看去,楼下正有几个修士匆匆路过,看样子是直奔南城而去的。

“天魔种?”赵圣皱了皱眉,“那个可以掌人生死的邪术?山水宗的长老怎么会修炼这种东西?”

湖边的那座新亭,并不是城中唯一一处刻了大阵的地方。

下来时天色已晚,城内的灯火燃起,苏启的腿脚十分酸痛,但收获颇丰。

他还记得一年前,陆青瓷突然风风火火地跑回来,背着她的那把碧落,脸色苍白,进门就将一个巴掌大的瓶子拍在了他的桌前,命令他喝光后,蹲在他的房门前守了整整一天。

“这是临安的一大特色了,若吃鹿鱼,这九盛居就不可不来。”卫玠取来一壶酒,用小碗斟上两杯,一杯推给苏启,一杯留给自己,“试试这酒,店家自己酿的,配上鱼肉,恰到好处。”

赵日月生了气,她一脚踹在苏启腿上,脸上带着他很少见过的焦急与恼怒,“一座大阵!一座刻遍全城的大阵!你知不知道临安城到底有多大?你怎么可能完得成?更别说你还根本没有……”

“想都别想,不到万不得已,那东西别给我掏出来!”

昔日剑仙驰骋人间时,这青龙剑诀和他的青莲剑歌一同响彻人间,杀得妖族尸骨遍地,逼得他们连退十一州,龟缩回北方的妖族祖地,时至今日都不敢擅自南下。

赵日月已一剑劈下。

苏启扶着赵日月走向新亭,那个黑白相间的光球仍漂浮在半空,两色丝线笼罩着大半个湖面,阵内风平浪静,湖水宛如死去,阵外碧波荡漾,有飞鸟划破湖面,溅点波澜。

“卫玠。”

苏启烦躁地扔了手中的书本,倒了杯隔夜茶仰头喝尽,淡淡的苦涩从舌尖蔓延至喉咙,他伸伸懒腰,去隔壁敲门。

所以他将一切寄托在了自己的子女身上,几乎将半个齐家的家产都砸在了他们的修行路上,可奈何自家的那个儿子没有仙缘,哪个宗门的招生大会也没通过。

队伍不断向前,苏启距那城门也不过只有十米。

结果那个捡到他的师兄竟然说他灵海破损,不能修行!

“第一个少冲,第二个膻中,第三个少冲,咦,第四个还是少冲……”少年趴在车窗上,懒洋洋地说着。

“你才十四,就和我差不多高了,不长也没什么关系。”少年白了她一眼。

“我也不想的啊,谁让咱们剑门的女弟子人少还质量差……”老头子看到女子的表情变了,赶忙改口,“当然啦,咱们剑门有你在,就足以秒杀她们一条街,但是我又不能偷看师妹你对吧?”

“不吃鱼了。”

“昨天吃伤了吧?”

“还不是你说要化愤怒为食欲的。”

“那也没让你吃三条啊。”

赵日月鼓了嘴,见不远处有几只燕子盘旋,怎么也不肯下来,她低头看看燕子窝,恍然大悟,连忙退开,顺手拉走了站在一旁的苏启。

她见那几只燕子飞回才放下心来,看看一脸不明所以的苏启,问道,“听说凡人家里,能吃的女子很难嫁出去。”

“谁说的?”

“棋山底下那个放牛的赵四。”

“你又不是凡人。”

赵日月不说话,又望望雕像,“你真要将它作为阵眼?”

苏启抬头,神色有点复杂,“不是我要,而是这雕像本来就是阵眼。”

赵日月摸了摸背上的剑,“这么大的阵眼,那个古阵有多强?”

“不清楚,我竭尽全力,也不过只能复原两成左右的阵纹,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足够了。”

“天都黑了。”赵日月望着南城辉煌的灯火。

“是你饿了吧。”

苏启拆穿她,却也拎起了手边的东西,向客栈走去,赵日月回头看了两眼燕子窝,转头快步跟上。

有月的夜晚总是惹人遐思,没有月亮的夜晚却让人有些空虚。

为了抄近路,苏启和赵日月钻了一条小巷,黑漆漆的,巷口像是静卧的猛兽,两人都是在山上住惯了的,黑暗已常伴其身,毕竟,尿急的时候你也只能跑进黑洞洞的林子里方便。

巷子中的人家早已闭了门,有的似乎已经睡下,悄无声息,有的人家还有灯火在亮,巷子两旁种着高高的杨柳,有的院里还长着桃树,一枝两枝的带花枝杈伸过墙,有淡淡的香味在绕。

苏启走到巷中,却感觉呼吸憋闷,仿佛山岳压在胸口。

他扭头,赵日月的神色也充满了痛苦,背后的剑不安得铮鸣起来。

周遭的一切像是与世隔绝,那家的灯火也如风中残烛,缥缈而模糊,其实风已停滞,却有一缕一缕的树叶落下,直直坠地,空气仿佛与黑暗融合,凝在一起,化成泥浆般得池沼。

头顶似乎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