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了好久,才恢复了。他刚刚在想什么?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触碰了的影子。为了掩饰刚刚他的窘迫,他怒喝道:“大胆!大金国哪是容你这么放肆的!”

“‘金玉良缘’?它在皇上的寝宫里呢。就是尚武殿。傲荷,你还是不要去取了,很危险。”天麟说。

“我甘愿留在这里当宫女,是因为我深爱的人在这里。”天麟说。

“你还真是士可杀不可辱。”元无极被她惹怒了。从之前坑中初见,在战场上被他俘虏,到现在被揭开真面目,她已经多次想自杀,看来她真的视死如归。这种气魄连自己都自愧不如,而且她还是个女流之辈!他竟然嫉妒。

“啊?”她一怔,然后看着元无极的脸,他在乎宋傲荷?那不就是在乎我?他为什么会在乎我呢?她努力想着自己曾经有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没有。

突然,她的脖子前寒光一闪,一把厚很多的剑架在她脖子上。后面那个人开口说话了:“将军的计谋让朕的军队损失惨重,朕会让你就这样自杀吗?”

“冲啊——”大军像疯了一样追向王城。

“住手!别杀他。”元无极略带得意,看着在自己手上极力挣扎的傲荷,“把我们俩拉上来。”

元无极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正视着她的脸。她也看着他的眼神。

身后是元无极鞭打马的声音,马的蹄子声,都在震动着傲荷的耳膜。她感觉到自己的心一直在往上浮,一直浮,就快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她一刻也不停地抽打着马,希望快一点,再快一点……但是元无极与她的距离还是越来越近。

“行了行了,朕会考虑的,你认为朕没有会把握吗?王爷,你等着,朕去去就来。”说完,元无极一抚披风,握着宝刀出去了。元裕无奈地看着元无极的背影,很稚嫩,太多的年少轻狂。他本想让元无极吃点苦头,但是他想到了太后给自己下的懿旨:无论如何都要保护皇上的安全。他还是尾随去了。

她,就是金冠大将军。她骑到士兵们的前面,把马停下来,从马上一跃而下,看着下面的士兵。之后,她便一跃而起,站在将台上。

“你现在已经是将军了。但是你要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你是个女流之辈,就算你死在沙场上,也要戴着面具死去。因为古训有云,不能乱动将军的东西,会冲撞了将军的英魂。金国人也是懂的。”宋皇严肃的说。

“父王,您又来了。”她有点生气,嘟着嘴。宋皇总是这样说,她都不胜其烦了。但是这次他语气中怎么有浓重的幽怨呢?

也许,像萧君玉这样消失的亡国太子,在这个世上实在是太多了,不足为奇,但对于傲荷来说,当风吹起那如花的童年,她知道他是最美的点缀。她当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她非常想他,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她趁着他不在的时间,把记忆扯成一条条空白的线,如果他活着,她想以此来牵连相隔两边的世界,不想让空虚挂满她寝宫的墙沿。她以月光转达想念时刻的碎念,让它每个夜晚都灿烂的洒满远方的他的窗前。照亮他的房间,温暖她的想念。

“你……”傲荷语塞。他的这番话让她有点恼火,但是他讲的话也是对的。

“如果你在这里继续做你的傲荷公主,朕保证会以金国公主的礼节来对待你,但是你要做将军,那你就变成战俘了。,你想怎么样。”元无极直直地看着傲荷,他希望她示弱,以公主的身份。她的视死如归让他自愧不如,甚至有些嫉妒。他认为,女人,还是不要太强势,温柔一点好。

“即使变成战俘,本将军也无所谓。”傲荷说。

突然,元无极死死地掐住了傲荷的脖子。他生气了。在战场上,他输了,在今天的谈判中,他又输了,即使他以金国公主的礼遇来引诱她,她仍然不为所动。他是个骄傲的帝王,他无法承受“输”这个字。

“朕现在就杀了你。”他的声音变得非常有威胁性。

傲荷感受着脖子上的剧痛,脸憋得通红,却一言不。他的手,白皙而不乏力气。他大拇指上的那个半透明的白色翡翠扳指搁着她的脖子,很疼。他宽大的袖子贴在她的身上,袖边镶着的金丝,组成一幅幅飞龙的图案,此时却摩挲着她的下巴。元无极摇撼着她,她的身体微微地颤动着,双脚已经微微的离地。她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有是那种惊恐,属于女人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