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菲公主浓密的头被挽成一个华丽的髻,高高的伫立在她的头上——这是近来广泛流传于贵妇们之中的一种型。髻高而圆润,点缀着宝石或者细碎的水钻,在水晶灯光下折射出炫目的色彩。她的脸很精致,红艳的嘴唇像鲜血染就的,透露出一种禁忌邪恶的美感。而珍珠白的长裙并没有将这种气质破坏掉,反而相得益彰,与她张扬的妆容相称,衬得米菲越的美丽。她的美艳,让人大饱眼福,不愧是莱鍗皇室最美丽的女人,艳名远播,这是一个看了就让人心潮澎湃,引原始的女人。男人们掩饰的瞄来瞄去,试图使自己的目光不那么露骨。

安德鲁对她啥也不说,只是忧郁心疼的看着瘦小的路易莎,摸摸她的头道:“可怜的路易莎,我可怜的姑娘。那么小,却必须忍耐这么残忍的痛苦……怎么有人忍心看到你这样好的姑娘受这样的苦?那一定是天底下最狠心的人。”

这次的反常,也不知道是受到什么的刺激。而这一次,安古斯显然不能如布兰特等人认为的那么好拿捏了。

安古斯真的是太不争气了。所有人都这样说,艾达里安也这么认为。但是安古斯实在太过颓废了,艾达里安看到他在学院里死气沉沉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父母的无动于衷,师长的摇头叹气,同学的指指点点,让艾达里安心里不好受,甚至有些难堪。

现在他无力反抗,也只能认命挨打了。不过,挨归挨,该记的他可都牢牢的记住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芩越大大方方的接下自己的酬劳。囊袋沉甸甸的,魔晶在里面轻轻撞击,辐射出轻微的能量。戒指太大,她直接当成扳指带了。她在心里慢慢的换算一立方米是多大。多了这么件魔法用品,让她觉得很新奇。一个须弥芥子的制造是非常耗费真元和心神的,不知道这种由高阶魔法师制造的,据说在全大6都屈指可数的道具,是怎么能正常运转的。

看到芩越看他,他似乎脸热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拉着身侧的孩子站起来。大手扑扑的帮着那孩子拍了拍身上的灰。

这阵法,芩越输送了不少的真元,可供阵法平安运转十天左右。那时候芩越也早该回来了。

芩越也不慌忙,她按照书中所记载的内容,全心全意在魔狼惯常活动的区域搜索。突然,她心有所感,神识尽出有些许异动。她细探之下,现那居然正正好是一只魔狼。

佣兵团每一个成员都一个标牌,证明自己的身份。小巧的黑色的盾状铁牌,用着繁复妖娆的文字书写着疾风之剑。那上面有魔法加持,和每个人的精神绑定。芩越拿到手的时候,感觉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瞬间链接到了她的精神之中,直接作用在丹田中的丹胚。

一个完整的佣兵团,是不可能也不应该只有一种职业的成员的。单一化的成分,会让团队的力量打折扣。只有具备了各个职业的人才,才能最大挥团队的力量。走出校园的人,多了几分成熟,也少了几分血气,他们已经不是那种学院荣誉高于一切的学生仔了。

她有不少好东西,但是都出不了手,也舍不得出手。目前来看,都是些用一件少一件的。

芩越看着这样的场面,脸上没有任何惊奇的神色。她摸摸在肩头乖乖蹲坐的秦皓皓,淡然的离开了这个吸引了太多注意力的地方。

这样的一个人,理论上是完全不具备学习魔法的可能的。

她将它们分了一下。

学院的藏书室有很多的典籍,并且,居然是开放给学院全体学员的。就像她这样的非学院派人士,学院方面都能批准她进去查阅自己需要的东西——虽然这其间奥斯顿出力不小,但是真的忌讳的话,谁出面也没用。

当时,她在虎克镇露面的时间那么短,她又不是那种昂阔步的人,接触的就是打照面的人也少之又少,能将她和那个事件联系在一起,该说他多智,还是多想了?

他们现在的状况不足以支持那些阵法的运转。灵符也好,灵石也罢,都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东西。用来支撑普通的防御迷踪阵太过大材小用。直接根据五行八卦布阵,但是这里却没有先天条件——风水太古怪了。艾萨克一走,海伦娜进入了芥子,芩越就赶紧将那些宝贵的,越用越少的符咒灵石收了起来。

虎克镇上集结的,最多的还是托瑞坎公国进驻的士兵。大半年过去了,似乎激愤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但是暗流汹涌。莱鍗和托瑞坎本就不对付。现在托瑞坎开始磨刀,莱鍗也不会示弱。两国隐隐显示出僵持的趋势。他们的外交关系依旧保持着,只是从虚伪的客套变成了刀光剑影不断。

芩越在艾萨克家躺了半个月才醒,他们母子就无怨无悔的照顾了她这么长时间。之前给他的人参,也有一大半进了芩越的肚子。

但是,当他异军突起,在国王和王后先后逝世,自己成为摄政之后王,一切都生了变化。

不管是方法,还是原因,她都有必要系统的研究一下。闭门造车,只会浪费大量的时间。

“阿修,怎么了?”芩越突然愣在了那里,穿过重重绿叶的缝隙投下来的丝丝缕缕阳光照射在秦修身上。

她就当是学一个方言吧,反正……确实也是方言啊。

“到底怎么了?”秦修焦急的问道,半透明的灵体在空气中飘动,带不起一点风声。

秦修干咳:“有的,毕竟在里面没事干,我每天都有念经给它听,助他早日踏入修炼一途。”

狐狸猛的一跳,小爪子巴住芩越的衣服,几个扑腾,就在她身上遛了一遭。

几个回合,芩越已经成功的卸了对方的剑。魔法师仍旧留在原地,不断的释放魔法攻击。因为一开始消耗了一些魔力来干扰芩越的视线,并进行骚扰以协助同伴的进攻,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出攻击性更强的魔法了。

战局,似乎已经进入了尾声。

不过……那些刺客……却一直没动。

芩越突然一惊,心中警铃大作。她居然在战斗的时候忘记了还有敌人在一边伺机而动,这个错误,是致命的。

果然,她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破空声。心随意动,一层薄薄的透明的护体真气在体表形成一个强力的保护壳,严密的保护着她的安全。数根带着强烈毁灭气息的针状物,分散着,瞄准了她后脑、背心、后腰等处重重的刺了进来。即使遇到了真气层的阻碍,也不减势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不饮鲜血不回头。

因为太过细小,在外人看来就是微光一闪,那毒针已经没体而入。

大意了,想不到最厉害的人居然已经潜到了她的背后,如果她再轻敌一点,再托大一点,今天搞不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她双目一睁,一股真元从丹田中流淌出来,补充进了防御。

只是,突然一声清越的惊叫,惊动了双方。

第三方!

芩越顺着声音看过去,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道红光从她手中出来,飞入芩越身后的一株青铜树冠中。

一个人闷哼着掉了下来。

狐女多利亚?

她不是和伙伴准备魔武斗大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奥斯顿的本质和他表现出来的有着不少的差距,所有的自私,未达目的不择手段,冷酷,都隐藏在一个完美的绅士面具之下。

芩越离开前她说他永远不会知道他的举动带来了什么样的后果,现在,他想他知道了。

他也花了大量的精力在她的神秘弟弟的身上,秦修的出现是又一件让他惊奇不已的事情。在他布下的紧密而荫蔽的监控之下出现,凭空出现一个“大活人”?

第一时间,他就抱有最大的怀疑。但是苦于没有切实的证据,除了现他的神出鬼没,以及从来没有和别人有过身体接触之外,秦修的表现,还是很像一个普通的少年的。

如果不是他心智正常,没有死气,奥斯顿几乎要怀疑秦修是一个亡灵了。

根据那个魔法师的描述,他重又将心头那个觉得荒谬的念头拾了起来。如果他真的不是活人……那么……奥斯顿的表情和他的心思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他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抿了一口,米菲公主和帝都中一个比较受欢迎的公子哥托比亚斯在场中翩翩起舞,众人纷纷为他们让出地方。浅金色的辉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俊男美女,一个伟岸一个柔美,看上去分外养眼。米菲公主微微昂着颈项,似乎和托比亚斯深情对视,优雅的身姿让她的舞姿更为惑人,见此情景,再看边上“落寞”的端着酒杯倚着墙的奥斯顿阁下,心理微妙了起来。

虽然说悔婚的是奥斯顿,确切的说也是托瑞坎方面,但是,在这个宴会上,一个女人,当着她的前任未婚夫和别人搂搂抱抱,眉目传情。从这一点,在场的不少人都认为奥斯顿无疑是值得同情的。

只是,这场婚约的解除,大家有目共睹,并且也知道势在必行。作为婚约解除的提出者和男方,奥斯顿无疑该受到舆论的谴责——以莱鍗的角度来看。无论如何,米菲公主本人,就是一个政治的牺牲品——联姻,大抵如此。感情的天平,就此倾向了她。这么一个高傲的公主,婚姻上还未开始就已经失败了。就是对一个普通的淑女,这样的伤害,也是相当大的,严重的话甚至会影响一生。

感叹一下,个人各干各事,皇室是让人猜不透的东西,谁知道这里的加害者和受害者到底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况且……回头一想,还是要怀疑一下米菲公主在这次的事件里,受伤的除了眼高于顶的骄傲,还有其他什么东西没有。

米菲公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聪明如奥斯顿,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阁下,经过调查,我们现,在进城之前,米菲公主的商队,路遇过芩越小姐。只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注意到她的。”毕竟,根据他们的了解,芩越只是和商队中的几个底层人员接触过,身为公主的米菲,整日呆在马车、帐篷里,又怎么会见到芩越?

“画像。”奥斯顿说着,手里捏着一个鲜美的小蛋糕?,只是看着,却不吃。天香的味道诱惑着他的鼻子,可他的舌头却不能品尝到正确的味道。

约书亚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们早掌握了芩越小姐的画像?”

奥斯顿点点头,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想之中。

书房恢复了静谧,奥斯顿依依不舍的惜别了小蛋糕,仰头吞下了几枚糖丸。离不开糖的挑嘴男人真是不好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