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气得想磨牙,但她又害怕现在她已经长出牙齿,磨牙的话会有的声音,会被谭吉祥听到。深呼吸几次,急忙把满腔的气氛和恼怒给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冬季来临,圣诞节也近了。吴庸需要回LILo在法兰西的总部,他原本想带林夕回去的,被夕云一口拒绝了。吴庸需要过完元旦才能回来,那时候恰逢林夕的期末考。虽然月考、模拟考、期中考,林夕的成绩都没有跳出全校前五,夕云还是希望她能认真准备期末考,再说,过完这学期,明年就是林夕的中考。

“高夫人,这边请!”

“谭吉祥,我们家小夕有两位哥哥已经够多了,不想再要第三位。”林坚霸道地圈住林夕的肩膀,咬牙切齿地回答道。

林夕扣住林云理的手,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林云理抓着林夕的手,心疼地抚着指甲印,“家里人不允许妹妹离开别墅,这地方,妹妹是第一次来。你所说的那位小姐,不可能是妹妹,是有人冒充的!”林云理一字一词的说得很慢,他在隐忍。林夕趁机反握住他的手,摇头。

吴庸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块手帕擦着手,“偷税漏税、行贿欺诈、逼死员工……沈氏的扩张过程中,沈无良手里的罪孽多得是,再多项一贩卖毒品罪没什么。就算陈一航成为卧底后查出来,也不用担心。我的栽赃,本就只是一个由头,结束沈无良继续作孽的由头。”

“原来你还不知道。我以为,你也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随便乱扣仇敌的人。”吴庸收起了手枪,脸部线条也缓和了些,“你要知道,我当初执意要让你做一名普通的中学教师,就是不想让你步你父亲的后尘。卧底,十有没命回来。你父亲成为卧底之前,好歹留下了两个孩子。而你……还没结婚。”

烟花恰好在窗外绽放,身临其境地观看角度,让那些烟花更加得美不胜收。原来是恶作剧的祝福。宾客们开始议论,究竟是谁如此大费周章,吴庸和林家人都衣冠整齐,许是他们镇定,许是他们提前就知晓。

“小夕妹妹,吉吉来啦!”谭吉吉用力推开了休息室的门,她跑得急,额头都冒出了层薄汗,坎肩早就脱了,交由穆易保管着。穆易站在休息室的门口,看着休息室里面,少年少女依偎在一起的场景,别扭得不想迈出脚步跨进去。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的念头的是离开,离开!谭吉吉拉着他的手,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冲进了休息室。

银灰奔驰度很快,驶近云和酒楼时,后面跟着俩黑色奔驰,是吴叔驾驶的那辆车。时间掐得很准,两辆车相继停在了酒楼门口。

林坚说着,掀起布娃娃的短上衣,露出绣在后腰的字:林小夕。

耐心不够的高静,走到四班门口,用力拍打着教室门,“林云理,你又不是什么正牌大少爷,跟我摆什么少爷架子!”林云理是夕云收养的孩子,这是个被隐瞒着很好的秘密,陈家的小辈里只有高静一位女孩,她算是陈家的小姐,也就知道了这秘密,“林云理,你妹妹林夕都没对我摆谱,你……”

林云理没理她,盯着林夕吞下药片,收起了纸包和水壶,叮嘱道,“妹妹,以后不要随随便便一个人来找,你就走出教室来,你要有点防备意识。不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看着三班教室门口那条长长的走廊,林云理握紧了身侧的手。

林夕慢悠悠的用餐巾擦净手指的油腻,忍着笑,甜甜地朝夕云和吴庸招呼,“妈妈再见!舅舅再见!舅舅,你人比较大,胃也比较大,是应该比小理多喝几碗。”林夕模仿谭吉吉的腔调,比划了几下手势,这才起身离开了餐厅。

耳房旁边的偏门,突然被推开,进来的是吴庸。那件手工西服已完全被雨水打湿了,一步一个脚印挪进来,脚印里有水,有泥,还有血。林夕急忙走上前,现吴庸伸手捂着左腹部,混杂着雨水的血,正从他的指缝里流出来。

穆易还来不及回答,林夕站在了门口。

“呃,它比较喜欢自己啃。”林夕是拿这理由来搪塞谭吉吉的,谁知她的话音刚落,小狐“嗖”地窜出身体从盘子里偷出一块排骨,三两下就啃了个一干二净,意犹未尽地舔舔爪子,躺下身来伸伸脖子舒服地翻个滚儿。

数学课结束后,陈一航把林夕叫到了办公室,许是他身份特殊的原因,拥有单独的办公室。陈一航示意林夕坐下后,拿出瓶药酒单膝蹲在她面前,掀起她的裤管解下重力扣,不由分说地给她擦药按摩。

陈队把小塑料袋扔在林夕面前,“你不知道,我看你是不想说。放心,我们这里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陈队掏出腰间的配枪,放在了小塑料袋的旁边。

“你看!你已经生气了!”林云理把他被林夕抓出红痕的手,举到了林夕面前,他的皮肤跟林夕一样偏白,那几道红痕显得有些触目惊心。看到林夕眼睛里的愧疚,林云理又急忙把手缩了回来,“妹妹,我们回去吧!”

“小小姐。”吴叔脸色一寒,“这是少爷的心意。”

突然,落地窗上出现了投影屏幕。

终于打理干净以后,小猫懒懒的趴在毛巾中间。

唐糖汤?这名字实在好笑。吴庸说得时候,在林夕手掌心写了三个字。不然,林夕还真不知道,这三个读音相同的字,哪个是哪个。不过这个名字,看起来还挺美味的。据说糖汤,可是临海的传统美食。

“这位妇人,我家这只小狐狸有点野。如果伤了您女儿以后,再伤了您……”吴庸的话,成功地让妇人把手缩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林夕感觉,小狐狸想表达的,就是这意思。

找她的是穆易,穆易站在走廊边眺望着楼下的风景,很多女生躲藏在不远处,兴奋地打量着他。很难得,他没有引起混乱,更没有引起走廊这条“交通要道”的堵塞,“穆易学长,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得了,这几天我比较忙,四天没有过来。”陈一航意味深长地望着吴庸,“他们已经四天没有吃了,你说我现在打开门的话……它们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你了,鬼才知道,是否还认得。再说……”陈一航的视线,落在林夕身上。

“十三岁是小夕妹妹的年纪。”谭吉吉“蹭”地站了起来,椅子被带倒在地,出剧烈的声响。她白着脸,拉着林夕的手苦苦哀求着,“小夕妹妹,我不想上数学课了,你陪我出去好不好。我请你吃棒棒糖。”

舞台下的同学们,开始沸腾了。

谭吉吉紧紧抓着林夕的手臂,身体开始抖个不停。

“可以啊,林小夕,哥哥可以做你的小白鼠。”林坚笑得点点头。

“谦虚是好品德,不过你确实做得不错。我看依你的成绩,以后能考上燕城的那几所大学,考到燕城去吧!”放下数学试卷,柳杨拿起了林夕的外语作业本。还没翻开,房门就被推开了,是林忠国。

石头傻傻的答,“俺爹跟俺娘,就差了八岁。”

嗓音顿了顿,投影屏幕正中出现了那圆盘,还有站在圆盘的白猫。

96年,兰市人民医院还没有心理医师,更没有心理诊疗科室。

到达军事学院后,林夕才知道,陈征能得到荣誉的理由,是狗血的排查学校公共设施安全时,不幸被安装在吉普车里的定时炸弹,炸得粉骨碎身。

没有理会她的质问,林夕侧过身,从女人身边绕了过去。被彻底无视的女人伸出手来扯林夕的胳膊,林夕一只脚往后一点,一个旋转侧身动作,轻轻巧巧就避开了。瞅也没瞅女人一眼,继续往前走。

知道了是单号,林夕穿过窗户玻璃跳了进去。

“啊呀,你要知道,距离秋季征兵没多少时间了,部队里事儿怎么不忙。要不我打个电话给阿哲,让他来做回孝顺儿子。”唐保国说着,要拨另一个号码。

吴庸抬起手臂,把枪口对准了陈征,对林夕说道,“小夕,你相信我!”

“原来你小子没有守在病房外,是来当护花使者了!”陈征掏出根烟点燃,狠狠吸了几口,叼在嘴上。再一次摸出烟盒,掏出根烟递给周数,“昨儿你也没睡,如果今天再熬夜的话,你有那精神吗?来跟烟吧,提提神,这里不是学校,不需要那么死板。”

穿着无菌装的夕云,虽然有进入重症监护室,可还是跟林忠国的病床隔着层玻璃。林忠国的病床边摆满了仪器,还站着三位医生四位护士,显得房间有些拥挤。林夕趁着两位护士交接纱布和工具的间隙,迅钻进了林忠国的病床床底。

少年说得云淡风轻,眼眶却开始有点红有点湿。

“哼!毁了穆易又如何?”夕云斜眼穆晓红,冷笑道。

听到有吻戏,林夕的介意,不比穆易少。前世穆易在今年秋季,是推出过一张情歌专辑,不过mV的背景是艘豪华的游轮,那位被她顶替的mV女主角,也只是在最后的时候,漏了下脸。这一世,原来改变得很彻底……

徐柒给林夕讲了一路,关于格晴镇的事。

“柒,三点水,一个数字七,下面一个木字?我叫林夕。”

第二天傍晚,穆晓红跟着夕云来到吴家别墅。她是带着合同书过来的,说如果林夕今天签了合同的话,一周后就直接去外景拍摄地。因为穆易的新歌专辑,准备在九月上市。

林夕这才弓起背,抖了抖小身子。

后座的穆易,从地上爬了起来,镇定自若地弹着衣服上新沾的灰尘,脸色很臭,“小红姐,其实你完全可以直接开进去。撞了人也无所谓,谁叫他站在正大门口的。那样不就是一个很好的目标,活该让车直接去撞!”

穆易的嘴角,开始挂起平日里的笑,他牵起了林夕的手,温柔地开口道,“走吧!你现在最需要的事,是去选造型。小红姐早就准备大量了的造型,给我的mV女主角,可惜,我一直没有选中人。这回,应该能弥补她的遗憾。”

“有人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