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看看天色,赶紧变成了猫,把衣服卷成团塞在了床头柜抽屉。先去林忠国的病房看了看,现夕云不在只有林坚,林忠国的恢复程度比林夕预想的要好,林夕放心地跳出了窗外,跟上唐保国和苏芩的脚步。

他要带她去那里干什么?陈征虽然说话粗俗,但林夕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劫色,话说她一还育完成的小女孩儿,空有张看得过去的脸蛋,也没色好劫。那么,陈征就是受人指使的,包括埋下地雷,包括把她劫走……

血管,血管,血管……

“不好意思,她们是病人家属。”拉开重症监护室门的柳杨,看到了夕云和林夕,推着自己的轮椅过来,对着想把母女俩赶离的小护士解释。

赵瘦子也准备转身离开时,夕云冷冷地瞥过一眼,“我想宅心仁厚的赵老板,应该不会去为难徐柒那位打工的小孩子。毕竟按当时情景来讲,小夕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而穆易待在船上,总要安全许多。如果赵老板……”

夕云瞧见徐柒已经抱住了林夕,且开始往岸边游,冷着眼瞥了瞥那群已经跑远的人。顾不上形象,夕云撩起长裙裙摆,在腰侧打了个结。脱掉皮鞋,赤脚蹲在小埠头的青石板,伸出手臂,从徐柒那里把林夕给拽上了岸。

当穆易是个坏脾气的别扭小孩,林夕揉着额头点头。

有只红色皮毛的猫,正朝着他们奔来。

穆晓红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剧本,开始给林夕讲解,“很抱歉,小夕。小易易的行事,想来是自个儿拿主意,原本安排明天开始拍摄,好让你有时间休息。不过小易易喜欢今天的天气,只能辛苦你了。”

万一……

夜色终于浓稠如墨,变身后的林夕,照样通过落地窗离开了自己的房间。今晚的花园没有点灯,黑得很,不过黑暗对猫来讲根本不是什么障碍,对猫样的林夕也一样。林夕走出花园时,瞧见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面包车回到右车道,回到平稳的度后,林夕坐回座位,转过头来看着车厢里的另外两只。睡得正香的谭吉吉微微长着口,长长的哈喇子垂挂下来,竟然没有因为刚才急转弯而断掉。后面的穆易,摇头晃脑的沉浸在他的音乐里,显然也没有被影响到。

听到陈主任的声音,穆易笑着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双脚,也往前挪了挪,笑着开口道,“陈主任,如果你让那人走过来,我就不往下跳!”

兰市的气候较干燥,学校里绿化很少,没有这样的深幽和寂静。

“穆易,是穆易!穆……”钱美丽惊讶地张大着嘴。

心口一阵悸痛,疼痛从心脏开始,沿着血管迅地传递到身体各处。像是,要变身为猫地样子。林夕的脑海里刚冒出这念头,她已经从那件白色公主裙的领口里钻了出来。这回疼痛的时间虽然很短,但疼痛的程度,是上回的千倍万倍。

钱!钱……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有记忆起,他就出现在了她的身边,整整二十多年,她竟然一点都没看出他的真面目。是他伪装得太好,是她太笨,轻易相信了他的话。

夕云还想提出院的,被林夕制止了。因为林夕有听到,待会儿会做个头部检查。她虽然给夕云逼出了脑部的淤血,可还是害怕有那万一,万一淤血没有逼干净,万一还有其他的淤血。还是再做个检查比较好。

夕云瞥了眼思绪飘远的柳杨,轻轻咳嗽了几声,“我又没什么大碍,没必要浪费你的课业时间,特地过来趟。还有这些水果,你待会儿走的时候,请给我带走!”

找准方向,跳!

“你先吃点东西吧!”来人把黑色外套脱下来,给林夕披上,露出里面的白大褂,开始弯腰给夕云做检查,没有抬头,朝着林夕摇摇勾在小手指的钥匙,“病人家属,在住院部,锁门是个不好的习惯!”

听到林夕的叫喊声,早已止住眼泪的林坚抬起头,也有些惊慌,“老妈?”

林忠国和唐保国,都是农民出身,都是依靠真材实料获得军功章的。后来,林忠国因伤退伍,唐保国却还能留在部队,就是因为唐保国娶的女人苏芩,是部队政委的独女。

走到客厅,林坚瞧见林夕的新造型,很不给力的,把满口的小米粥喷了出来。林坚不顾脏乱和恶心,急忙回头嚷嚷着,“老妈,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

“咋嘞?看着你哥酷,看傻了?大懒虫!”

孙市长,孙……

有了目标,林夕现唐保国书房,在她的脑袋里形成一张全部由颜色模拟出来的图片。大部分都是灰色的,有几处颜色比较深,黑得像墨。难道说,那些颜色比较深的地方,有她要找的东西?

林夕赶紧找了一个黑点,那是书桌左侧的第一层抽屉,可惜抽屉是上锁的。林夕弄不开,正准备再找个黑点试试,听到了书房房门钥匙转动的声音。

难道唐保国要先回书房一趟?林夕赶紧躲藏起来。

开门进来的不是唐保国,而是唐保国的司机兼警卫员小陈。小陈熟门熟路地走到书桌边,掏出钥匙打开了左侧的第一层抽屉,取出个牛皮纸厚信封。信封上面写着三个小楷字,“孙耀光”,是唐保国的字。

那应该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林夕迅地跳上书桌,把嘴里的唾液朝着小陈吐去,有东西掉进了眼睛里,一阵刺痛,小陈送了手,开始揉。就是趁这个实际,林夕赶紧用前爪抱住那个牛皮纸厚信封,跳出了书房玻璃窗。

抱着个比自己的小身子大数倍的厚信封,只用两只后腿,跑动起来有点困难。幸好唐家在四号楼,林家在六号楼,两家隔着不远,林夕趁机回了自己的家。

回到自己的房间,拉好窗帘后,变回了人。

林夕找出塑料袋,把自己的两只手套了起来,又拿出块手帕把牛皮纸外面擦了好几遍。确保不会留下她的指纹后,这才倒出了牛皮纸厚信封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封没有封口的信和数十张照片。难怪有点重。

信是封言语热烈的情书,称呼是亲爱的孙,署名是永远爱你的娟妮。娟妮是谁,林夕不知道,不过这个孙……没推测错误的话,就是兰市现在正任职的孙市长。果然,照片都是孙市长和一位林夕看起来有点眼熟的女人。

女人不是市长夫人,而是,而是军事学院王校长的夫人。

照片里,男人和女人的姿势,很是亲密。不仅有拥抱的,还有接吻的,更有甚至,有露着男人后背和女人痛苦的脸的床上照片。

原来……如此!

难怪唐保国要吩咐小陈,以孙耀光的名义去找校长夫人。小陈来拿这些照片,肯定也是唐保国吩咐的,有这些照片在,他们丝毫不怕校长夫人不替他们办事不在校长耳畔吹枕边风。

不过现在,他们的如意算盘已经把她打破了!估计这会儿,小陈肯定以为自己遇见鬼了,不然好端端的,这么大的一个牛皮纸厚信封怎么会突然丢失的。房门没有开合的痕迹,窗户也好好的,这贼啊,究竟怎么进来怎么出去?估计只有鬼才可以!

林夕勾起嘴角。把东西放回了信封,用左手握着枝绿皮的中华铅笔,写了几行字。便用塑料纸把信封包起来,藏在了自己的床底。等明晚或者后天晚上,她再次变猫的时候,给校长夫人送过去,顺便告诉她一声,唐保国没法威胁她了!

先找了点饼干填填自己那一直在抗议的肚子,林夕翻腾出了她所有的零用钱,可是都是些面额很小的纸币或者硬币,不知道这个时间点,开晚班车的出租车司机,是不是愿意载她去兰市人民医院。

遇见的司机很好,很热心地把她送到了医院。

刚推开车门,林夕就瞧见跑过来拦车的林坚。

林坚看见林夕,扬起手来就要打,但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去,改成紧紧抱住林夕,低声吼道,“林小夕,你究竟跑哪里去了?你知道这大晚上的,我去你病房里没找到你,我以为……”

林坚的身体在抖,双手掐着林夕的肩膀,隔着夏天薄薄的衣服,林夕的肩膀生疼生疼,却没有叫喊出来。她知道自己的突然离开,肯定是把林坚给急坏了。不然,他也不会差点失控得要打她,“哥,对不起!小夕醒来后觉得身体难受,回家洗澡换衣服了!”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声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