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夜望着她继续笑着,心里的暖一阵阵蕴出热气来,而她却笑着笑着便想哭,眼前刚模糊起来,文静又开了腔,咬牙切齿的,“不许哭,吃饭。”

“夜姐,好漂亮是吧。就是刚才送进来的时候,在大厅那儿就被方娜给签收了,看了卡上的署名,这才开始议论的。”小棠嘟着唇,眼里净是不屑。

“我知道了。肯定是中泰的总裁慕希晨。”

对于当年两人的分开,他并不知内情。

“想告诉谁尽管去。我说过不在乎。”慕希晨冷着脸丢出这句转身就走。

两人就这样站在麦当劳门口,四目相对却沉默着。

“错,是……”文静正说时,头上又笼下一道阴影。

锦夜微愣,自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突然觉得气短,优劣等生就像是扣在每个人头上的大帽子,无端也能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虽说那日是放学后,学校里的人本就不多,而犯事的这群人也不是碎嘴的主儿,可那天的事还是这么不胫而走,在整个校园里传得沸沸扬扬,只是版本却各有不同。

绕过学校操场边上的那棵高大葱郁的老榕树,影影绰绰间看见树下立着几个人,她也没多想,放学这段时间,多的是男生在榕树下的运动器械上锻炼身体。

恍惚间看着他已经坐回自己的办公桌边,一边的庄谨言一步上前来扶着她,疑惑地看着她的脸。

两人交握着的手就在他面前,他觉得扎眼,想着在机场看见他们时,她也是这样乖巧地任由他拉着手,还有刚才,在方案会上,那么多的人,他们居然也不避嫌。

庄谨言看着她的模样,心里钝钝地疼着,更多的还有不甘,却只能隐忍着。

“慕总,各位同仁,不知道各位对于珍珠湾有着何种概念?”商锦夜开始说话,脑中一片空白,她只能顺着自己脑子中的情感缓缓开口。

如此一个动作,早已经全场哗然,只顾忌着慕希晨,而不敢大肆议论,锦夜只听见嗡嗡一片响声,脑中顿时也跟着一声炸响便热了起来。可是,当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锦夜的身上,她只觉得自己全身的热量都被抽走,手指凉得开始轻颤起来。下一秒,便有温热干燥的手掌却伸了过来,紧握着她的小手。

总裁会议室里,商锦夜和庄谨言随众人坐着。

田健退出办公室时,6敬轩便凑了上来:“老大这是何苦?这么大个项目,这么大的盘,居然花这么大的心思,弃了以前合作的单位不用,排了这么一大场戏就为了给她铺路。当年,还是她先……”

“想家了。”锦夜笑,顿了一回又说:“我进了学长的设计院。”

前排的两人默契地转脸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即使被拒绝也仍旧放不下,她就像是他心尖上的那点朱砂。

“好。”那边的话音落下良久,锦夜才扯了扯唇角,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破碎,像是沙漠中的旅人,久旱无水一般。

所以,她不敢多言,只是如此轻袅的一个字,却已经用尽她全身的力气。

思索再三,拨了庄谨言的电话,果然,因为开会,他的手机关着,她不死地再拨,回应她的仍是那刻板的语音提示。

想到刚才田健的话,她转脸看向窗外,早上十点钟,秋季的阳光正好,温暖和熙,却照不进她的心里。

今早,务必,过期不候。

如此生硬的几个字,早已经判了她死刑,她又有何退路可走。

原来,一直以为,曾经的一切,是她负了他,是她推开了他,是她主导了他们之间的一切。

却原来,不是的,是他,是他在主导着一切。十年前是,十年后仍是。

十年前,他让她心疼,心伤,十年后,他让她心慌。

只是不管哪样,她终是逃不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