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在酒馆与那几家药铺掌柜见面时,她就蒙了自己开一家酒楼的想法。不仅是方便自己有一个安全的据点,更主要的是能靠这酒楼生钱她的酒楼自然与别家不一样,空间里种的灵药到时候都能派上用场,具有特殊功效的药膳自然是一大亮点。就是空间里拔一个萝卜出来,功效都抵得上外面卖的人参

蔡清河不紧不慢地落针,“安顿的事自有管事娘子招呼着丫头仆妇们,再说几位姑娘们已经送了果子鲜花,用得着我再去凑什么热闹?”

自然不想这么快找个人给嫁了这种事她也不是十分排斥,只是对方一定要入得眼,一切还是随缘的好。而在对的时间碰上对的那个人之间,她还是要恣意地去过她的人生。

于是她脑海里蒙了一个十分狗血的猜想,这块玉是信物,而且极有可能是定亲的信物!柳氏不肯告诉她,是因为一切还是个未知数,她一个姑娘家是不应该知道这些的。

“早就说过这棵树是个安全隐患……”蔡清河嘴里一边咕囔着一边身姿敏捷地顺着歪脖子树往上爬,再借力跃上墙头。

蔡清河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往前两步走近床边,瞧着床上紧闭双目面色惨白的小姑娘,低声问道:“请大夫来瞧过么?还着烧?”

蔡清河唇边的笑意愈寒冷,这做父亲做祖母的眼中只有利益,又岂会真正在意他们的死活?他们现在手中握有筹码,还能与蔡家老爷老夫人相掣肘,还不至于被闵氏欺压得太惨。

闵氏,在她娘亲柳氏面前,只不过一个妾而已!

“蔡家明面上无法休了我,可又把闵记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万万不肯死心。老夫人便想了个折衷的法子,便是仿效大齐诸多商人的做法,娶闵氏为平妻,却是予以当家主母的权利,再给你们娘亲我……另置外宅安置。”

顿了顿,又有些失神,喃喃地道:“芳儿,你可还记得,孝儿的爹便是这么个驴脾气,往日我就常怪他比驴还犟,一条道上走到黑……”

蔡老夫人一脸的似笑非笑,忽然叹了口气,道:“素秋啊,也该是请教养嬷嬷来教清儿规矩了。咱们蔡家的姑娘,有哪个是没规没矩敢顶长辈嘴的?”

“老夫人……”李嬷嬷抹着眼泪,哽咽道:“这些年来,有谁知道您的苦?又有谁……”

这这这……简直是太难已想象!这回金手指真是开的忒大了!

背篓与木桶,被她换衣裳时放进空间了。乔装改扮过的她,故意挑了外头那两灰袄小厮等了小半个时辰,正犯视觉疲劳最是懈怠的时刻大摇大摆地出了李记布庄,也未被觉。

莫染扬唇轻笑,眼底闪过几丝玩味,仿佛见着林间安祥吃草,却又不时地伸长脖颈警惕地环顾周围的小鹿。

“小女子没见过什么世面,今天总算知道什么叫仗势欺人了!”蔡清河眼底尽是嘲讽之色,轻蔑地哼道:“听说林老爷府上得了尊金胎绿珐琅嵌红宝石盖盂,刘老夫人寿辰收了柄金缕花嵌宝石如意花熏,李家少奶奶新打了支烧蓝镶红黑蓝各色宝石的步摇……”

次日,姐弟二人都没再出门。蔡经泽回房愤图强,而蔡清河则把自己关在房里,进空间捣鼓着。

蔡清河站在院当中了会呆,忽然开口问道:“阿泽,你后悔了?”

蔡清河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面无表情地掩上院子门,把那几个仆妇婆子们一应隔在院外。

“不……”蔡经泽倔强地看着她,“阿姐……”

柳氏虽是暗暗有些责怪女儿不知当家将鱼肉一顿做了,但难得一双儿女高兴,末了也只是说了句,“这李二,幸好没太浑。”

蔡清河想得头疼,决定一定要尽快找到当朝的户律来研究一番。了解一个朝代,最先应该熟悉的是这个朝代的律法,以此最大可能性地保障自己的利益,这是她在那个以法治国的时代所学会的一种本能。

“那些大户人家的少爷,勤谨些的,像泽儿这个年纪,也该读完春秋,早请了先生教习做文章,再过个一、两年,便可参加乡试。”良久,柳氏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面上又添愁苦之色,“只可惜娘未得你们外祖父的学识,也只能教些浅显的,待教泽儿习完四书,又如何是好?可怜娘无用,害得泽儿进不得族学,又无力请西席先生……”

“何娘子那不是月结么?还是……你偷偷拿了绣品去卖?”柳氏顿时有些气恼,“娘不是说过,咱别贪外头那点小钱!这要是被何娘子知道了,她不肯再收咱们的绣品,岂不是因小失大!”

那个人在临川城,柳氏却带着一双儿女远远地避在这偏僻的清阳镇,这是什么道理?柳氏便是再瞒着,她也能猜着这里头定然有着让人十分不开心的事。

蔡清河心下痒痒难耐,极想再次进入空间,一探究竟。可又担心丢失了玉葫芦,万一进得去又出不来,岂不是悔恨难当?

蔡清河来不及多想,只觉着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灌进眼睛里、两耳内、鼻子里、嘴巴里,窒息的感觉,再一次迎面扑来!

这个时候想起那个女人,蔡清河只觉着心里有如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咱们回家!”少年重重地点头,“娘在家里等咱们,赶紧回去让娘熬碗姜汤,可莫要伤风了。”

“阿姐……”少年仰头热切地瞧着她,握紧拳头下定决心,“这个家,只要有我在,就会一直是阿姐的家……”话未说完,他自己就先觉着羞愧了,这个家本来就该是阿姐的!他们,本就是一家人……

蔡清河撇开脸,不去看蔡清泽小脸上歉疚的表情,迈着大步子跨进门槛,扫了眼厅中那僵持着的两人,淡淡地开口,“学我是一定要上。钱的事,我绝不拖累家里一分。”

“嘛高科技!”闵云华一掌拍在大腿上,“不就是大棚蔬菜嘛!要说这蔡家庄上百户人家谁家不想搞大棚,见挣钱谁都眼热啊!可安置个大棚得费多少钱!现在你闺女上个大学,那五、六万够你搞几百个大棚了!与其等着你闺女大学毕业挣个一、两千,还不如把这钱拿来搞大棚,四年后咱家早富了!”

待蔡清河将桃剥了皮,将桃肉切成瓣摆了一碟,见那头蔡经泽已是心满意足擦着嘴,立时将碟递给他,“先给娘送过去,看着她吃光。”

顿了顿,又压低了几分声音问道:“知道该怎么说吧?”

“放心,包在我身上”蔡经泽有点顽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忽然对柳氏的病一点也不担心了,他阿姐有的是办法哩

待蔡清河将烧得泛着白汤的鱼端进屋时,蔡经泽已是哄着柳氏吃下大半碟桃肉。

“大姑娘,夫人吃下东西了”陈元家的喜极而泣,上来接过她手中的托盘,“还是泽哥儿有心,在外头得了点好东西也宝贝似的藏着掖着,留着给夫人……”

蔡经泽羞红了脸,有点歉疚地看了蔡清河一眼。

蔡清河朝他笑了笑,上前劝柳氏多吃点东西,又吩咐陈元家的守着让柳氏务必要把鱼汤喝光。

陈元家的一脸笑眯眯地应下,拿了副碗筷,把鱼肉挑出,仔细剔了刺。

柳氏吃了大半碟桃肉,竟是奇迹般地打开胃口,一时间只觉腹中有些饥饿,忙催促他们二人,“饭菜早有婆子去大厨房领了过来,还用热水温着,你们也早饿了,有陈元家的服侍着就好,快去用饭吧。”

蔡清河又叮嘱陈元家的几句,自去用饭不提。这头柳氏难得胃口大开,也不是太勉强吃了半条鱼,把鱼汤喝了个精光,喜的陈元家的直念了几声佛。

用过饭,众人方又在柳氏炕前坐下。

蔡清河支了薰儿去门边守着,方才一脸郑重地道:“娘若是觉着身子慢慢好了,也要装着一直病歪歪的模样才好。”

“娘本就没什么大碍,这不,见着你们两个,已是大好。”柳氏一脸笑眯眯地道:“这会,也觉着精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