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蔡清河理解,便是清阳镇富家的少爷,也不能眉头不皱每天都能随便花十两银子买几个鲜桃来吃吃的。

不!这种想法会要了她的命!

“老夫人若是问起,你们几个可得给老姐儿作个证,是里头那位不识好歹,哎唷……”朱嬷嬷喘着粗气抚着胸口直叫唤,“我这心口直犯疼……”

说罢,从荷包里取出钥匙,径自去开门锁。

蔡经泽回头看了她一跟,握紧了手中的鱼叉,又往前走了几步。

“算了,阿泽。”蔡清河唤住他,“他已经有悔意,得饶人处且饶人。阿姐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咱以后不与他往来就是。”

咳,这般说来,她想卖身做丫鬟都不成,除非是被歹毒的人牙子拐了卖进那种地方?

蔡清河很怀疑这种可能,毕竟前世里,阿泽便是闵云华与她爹的儿子。

明儿她也出趟城,上山挖草药去,兴许能捡狗屎运,挖着点野山参灵芝等宝物。她记得小时候她爹曾带着她上山挖野山参,这野山参便是人参。

温泉水便温泉水罢,还不是一样的浇菜!

柳氏抬头间见她,皱着眉问道:“怎么还没去睡?”

鼻间痒痒的,蔡清河按捺住打喷嚏的冲动,用力地醒了醒鼻子,只觉头脑又晕晕沉沉起来。这具身体的底子太差,哪里能与从前的自己相比,看来她还是早点上床,捂着被子睡一晚,身汗说不定就好了。她可不能生病,给柳氏再添负担。

柳氏推门进来时,正巧见着女儿紧紧地拽着身上的干巾子,裹紧不是扯开也不是,不由得皱眉喝道:“还傻愣愣地站着做什么?身子骨本来就差,落了水少不得又有些日子会不爽利,自个还不知道利害,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蔡清河僵硬的身子微微一软,但下一秒眉眼间的一点暖意就稍纵即逝。不行,她不能心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酷!她已经,没有命能够再死一次!

尽管他不说,蔡清河其实已经猜着怎么回事。她爹既是不顾那女人的反对说什么也要保她上大学,那么事后肯定要对那女人做出某些让步,或者说是补偿。

这也是这么些年来,她再怎么恨闵云华,也无法讨厌蔡清泽的原因。

这事他也知道,蔡厚忠两条粗黑的眉毛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

很明显莫家这位二少爷对自己的长相很自信,并充分利用自身的这种资源,想对她灌汤。但凡女子对俊美的男人都免疫力低下,对方肯赏脸笑几个,早就晕晕呼呼,一时不查着了道底细便被人套了个一清二楚。

还好还好!幸好她未被美色迷昏了头!

莫染又笑了笑,眼角飞扬,唤了小厮递了封银子给她,和声道:“明日还得麻烦蔡姑娘再送一趟。”

蔡清河捏着手中份量十足不下二十两的银子,很明显对方这次很大方,将明日的银钱一并提前给了。

与昨日的态度截然相反,这说明什么?

虽然一下了笔小财很令人心动,但这财色背后,说不定就隐藏着什么危机!

“那不打扰了,我先告退。”蔡清河点头,有些舍不得地又看了眼地上的背篓。得,人家金主一下出了二十两银子,她还计较个装桃的背篓,那就太小家子气了!不就是几十个铜板的事,回头往家里再添置上几个背篓便是。

莫二少爷身边的长随送她出了外院,蔡清河在门房阿新又忌又恨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出了莫府。

莫府占了大半条巷子,出了巷口拐上大街,这才人来人往热闹起来。蔡清河谨慎地以眼风留意两旁,手却探入怀里,手腕翻转间已不着痕迹地将那封银子放入空间卧室的书桌上。还是空间里安全,这大街上鱼龙混杂,一个不察间也许只是被人碰了下,银子兴许就长翅膀飞了。

这书还是缓些时日给阿泽买,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那小家伙也该起疑心了。二十两银子,除去买书的费用,剩下的,应该足够阿泽春后进私塾的花销了。

蔡清河一时只觉四肢百骸都通畅了,一路溜跶去了集市,买了只背篓。又想着,待会回家就把空间小池塘里的鱼逮一条出来,与阿泽好好庆祝庆祝,那家伙做梦还惦念着那顿水煮鱼哩。小池塘里的鱼长得很快,但她又不敢轻易抓出来给家里打打牙祭,好几次进入空间只能光看着流口水。

买完背篓往回走时,碰见个卖鱼的妇人,小半个木桶内都是那种一指来宽的小鱼。那妇人三十出头,也羞于同那些小商贩一般吆喝,脸上满是愁苦之色,身上衣裳虽旧还有几处打了不太明显的补丁,但还算干净,连头也梳得一丝不苟,只插了支刻着桃叶纹样的木簪。

蔡清河从她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正有个身着撒花大袄,头插鱼纹银钗的胖妇人在与她讨价还价,“……就你这还没一个指头宽的鱼苗,还想卖一百个铜仔儿!这买了回去也只能是晒干了给猫吃,你且等着瞧,还有谁会看上你这点鱼仔儿!”

两人僵持了片刻,那胖妇人不耐烦地喝道:“二十个铜仔儿,倒底卖不卖?”

那妇人满脸羞愧窘迫,两只冻得通红的手紧紧地拽住了木桶的提手,焦急又绝望地摇头,“不行……我的薰儿还等着这卖鱼的钱抓药哩……”说着,忍不住便淌下泪来,偏又怕人瞧了笑话,只是死命地埋下了头。

蔡清河突然便觉着眼眶酸涩得涨,竭力忍住了才没有流下泪来。

他们的娘亲柳氏,一个妇人家带着一双儿女,倒底吃了多少苦头?又有多少次遇着这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景况?

看着这卖鱼的妇人,她第一次如次深刻地感同身受,心疼起柳氏所受的苦来。

蔡清河醒了醒鼻子,仰头眨了眨眼睛,回过头走向那妇人,沉声道:“这鱼我买了。”

卖鱼的妇人顿时惊喜地抬头看她,面上泪痕犹在,但见她穿着打扮,顿又有些犹豫。

“黄毛丫头瞎凑啥执闹!”胖妇人眼看就要得手了,对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极为恼火,恶狠狠地瞪着蔡清河。

蔡清河丝毫不搭理那胖妇人,打荷包里将这几日柳氏给她的买菜钱都一骨脑地给了那卖鱼妇,约摸有一百二、三十来个铜仔儿。

卖鱼的妇人泣不成声,哽咽着道谢,“多谢姑娘,姑娘一定会有福报的。”

蔡清河微红了脸,嘴拙地催促,“婶子快去抓药罢。”

卖鱼妇小心翼翼地收好铜钱,看了眼木桶,又看了看她,顿时一脸局促不安。

蔡清河只觉这情形分外眼熟,她在莫二少爷处岂不是也这般心疼了那小背篓一番。这妇人定是瞧她没有盛鱼的器皿,方才觉着左右为难罢?毕竟对这妇人来说,木桶也是个物件,没了已是无力再去添置。

“婶子要是信得过我,不如留下住址,明儿我把木桶还您家去。”

“有什么信得过信不过的……”卖鱼的妇人忙道:“妇人夫家姓陈,在东门街落安巷鲁屠夫家赁了一间屋子住着。”又千恩万谢一番,方焦急地去了。

蔡清河叹了口气,正准备去提木桶,弯腰间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一丝异样。她心头一跳,不经意地转头,果然见着不远处,有两个身着灰布袄子的小厮,见她看过来忙把脸转过去,假装买东西,丝毫未注意到手中正拿着女孩儿家用的水粉珠花。面对小货郎的热情招徕,也无心应对。

这两个小厮,肯定有问题!

蔡清河深吸了口气,神色不露地提起桶,往前走去。也不急着回家,就在这街上东转转西瞧瞧。

果然!

不论她人走到哪,身后百余步处,总有两抹灰色的人影。

蔡清河越确信,这两个小厮绝对是在跟踪她。可他们是什么人?又因为什么原因要对她一路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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