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暂且放下,反正她也不会全然的信赖他,现在,比较有趣的是轩汉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心眼,直性子,早年差点饿死,是被人给救下,拿三个馒头一碗稀饭救得,还交了他十天的功夫,给他说只过一句话:这天下,女人做得,男人也一样做的,既然女人们将国家做的乱七八糟,男人们就应该起来图之。

“皇上严重了,属下一直都在皇上的身边,不曾离开。”银色的面具下,露出一双冰蓝色的眼睛,跟那破席子上的男子不同,犹如冰蓝色的雪花,带着的是纯净和沉稳。

她的身边,定然应该还有高手,上次,她去找黑白二子,想要了解的就是这件事,不过后来改了说法而已。对于,尔朱紫玄被缢死的事情,里面肯定有文章,既然邱珍不太愿意说的太多,那么想必那个擅离值守,将尔朱紫玄至于危险的人,说不定是个突破口。

瞧着龙泉不甚宽阔的背影,立在自己的身前,那么坚定,陈紫玄心里流过暖意,这小子真是没用白疼他一场。见龙泉似乎快要控制不住,要是就这么爆出她的身份,岂不是不好玩了。如果在坊间里,在流传一条,少年皇帝为了红颜跟官二代打架,岂不是更妙,不管影响如何,总是能在百姓里一个概念,这大宁朝还是有个皇帝,这天下并不仅仅有一个尔朱天禄,还有她尔朱紫玄。

这……这……看这少年的模样,难不成想要……她有这么色嘛……陈紫玄摸摸自己的脸,确信刚才她没有做出任何让少年误会的表情。在瞧瞧破席子上的男子,在说了几句话后,就闭上他那双湖蓝色的眼睛,一言不的躺在破席子。

龙泉上前,将钱袋塞回这个少年的手里:“拿着吧。”

“还有你……”龙泉指着鸭婆:“你也是从孩子长大的,难道你也是货物,也可以随便供人来狎玩?”

陈紫玄瞧豆花西施一眼,他也正望着她,满满地写着不解。她记在心中不待细想,只是叉着腰,继续演戏:“要我说,这小皇帝逃过一次,早晚也要被老天收了去。为啥呢?因为这皇帝的位子就不是她能坐的,这位子只能是我们忠肝义胆,忠心为国,条面无私,爱民亲民的祟德王……”

“吧唧。”陈紫玄乘机在他脸颊上亲上一口,龙式顿时羞得跟什么似的,掩面就要逃。

“龙泉,他昨日感了风寒,今日一早就有点惰了。”龙式这般解释,他也没有撒谎,昨夜个龙泉从外面回来,失魂落魄的模样,眼睛的焦距都没有了,衣角和裤腿都在滴水,一路走,水滴便一路滴,他想过去帮他,却被他赶蚊子般的赶开。

“爱卿啊,想当年,我们可是一起爬墙,一起上树的玩伴,还作弄过我的母王,用她的王冠做鸟巢,多么美好的日子,多么的无忧无虑,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这些东西,陈紫玄可是足足做了几天的功课,去了解这个尔朱紫玄的曾经,随话说得好,要想百战百胜,光是了解别人还不够,这自己也有了解个透彻才好。

旁人都快因为眼前这个大宁朝的第四代帝王,这般无礼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先帝男人而晕倒,当事人则更是得意,直到命人拿来上好的金疮药,为眼前这位倾城祸水治疗灌木树枝的擦伤后,这才罢休。

“你们的手真滑啊!”在将黑白二子的剑拿到手中时,故意碰碰他们的手。

数年之前,他们被当时的庄主调集,授当时的皇帝,也就是如今这位皇帝母亲的命令,保护端木瑞文,并且这个任务,将一直进行到端木瑞文死去。

场景……十分有趣……

尔朱紫玄问得这句,谢梅苦笑道:“若不是端木御郎,我如何得知?凤鸣分为十三路,每一路之间互不阻隔,皆听从庄主命令,然而庄主则独领历代陛下命令……太祖有密令,凤鸣庄主,唯听当朝陛下差遣,各路不得抗命。”谢梅忽然把声音压低道:”其实在凤鸣下属眼里,陛下也未必算得上什么,他们会听的,不过是庄主之命。“

这层奴仆关系,对她来说,还是有着几分制约的作用,虽然自个儿没有什么张扬跋扈的坏习惯,亦没有真当谁是奴婢谁是主子,但毕竟是要用的人,留一分小心总是好的。

自己怎么说都是个女人,原来还是会好奇男人对自个儿有没有那份心思……这可不大好,若是虚荣心作祟,自己这般逗弄龙泉,可不知道他有什么反应……

然而他听得端木瑞文四个字,心中沉了一沉,看她欢快跳脱,在面前光着玉雕一般的脚,步步生莲地摇曳,心里竟重重地掂着,冒出一句话来。

“姨母真是体贴朕得很啊——这么说来,到是的确要说个清楚。”尔朱紫玄心中才不是这样想的呢,不过心口不一从来是她擅长的事。过去除外和老色狼们谈生意,还要被偶尔揩揩油,如果做不到表面甜笑应对自如,生意也就别做合同也别签了。

她其实不是很在意龙泉。

尔朱紫玄说完,在床上滚得一转,趴下来自己嘻嘻笑了一回。龙式总算听明白她的意思,便是那大姨妈轻易不会出手,所以皇帝这般的挑衅,于是笑道:“原来陛下知道她一定能忍。”

她很明白,中国人的道道里面,最讲究的,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其次还有一点,就叫做名正言顺,不管你多么有能耐,若是名不正言不顺,就算给你拿到那个位置,只怕也很难做得长久。所以就算要身居高位,必须也要找出个理由来,当年赵匡胤黄袍加身不说了,搞得别人非得他当皇帝不可,不得不当。便是刘邦,拿了天下,也要编造出一个白蛇之子的传说来,否则便无法对天下说明,为什么要造前朝的反,以及就算造了反,又凭什么做皇帝。

龙泉哪里有什么是非之分,他眼里只有尔朱紫玄罢了,这男人不情动则罢,一应动情,罗刹也是佳人,他只顾着面前这双手儿手心儿红,哪里管这是大力打人自己搞出来的后遗症?心中唏嘘焦躁,赶紧牵起尔朱紫玄的手儿,放在嘴边轻吹。

“三思什么呀——”尔朱紫玄慢悠悠地说,转了个身子,背对着曹盈,“哎哟!就是那边——这边耳朵好痒哪!不知道方才听了什么不舒服的话,赶紧的给朕掏掏。”

“就说陛下有私事……不怎么想被人听见……”邱珍不在,新来的将军不知是什么人,所以终归要避着一些。

龙泉不像他,他纯粹得紧,也是他过分保护的结果,他得让这位皇帝满意,往后龙泉若是有个什么是非,他才有资格保着他。

龙泉似无法自控一般,轻轻地伸出手去,整洁的食指摁在她光洁额侧的太阳穴额,微微地轻摁。

然而尔朱紫玄却好似浑然不觉,转身仰面朝天,看着坐在床边的龙泉说:“桓千里、敬如烟,姚香林,这三个人你一定没有听过……不过朕决定要用他们,因为这是朕的母亲为朕留下的人……况且,朕现在除了你和你哥哥,恐怕也只能选择相信这三个人。“

话说大野狼看上小红帽,大约也不过如此。

尔朱紫玄笑了起来,她已经知道这个家伙的心思,于是她问:“你早就算好,我一定会要你帮忙,又何必还要问这个问题?”

陈家紫玄不追星,没偶像,从来体会不到,不过如今面前的端木瑞文,倒是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

“大略就是小孩子的意思……我是想问,当年你只不过是个小小孩童,如何能进得我母亲的**?”尔朱紫玄忽然觉得端木瑞文很是好玩,明明是个比自己大不少的青年,眉眼之间却有着孩童一般的天真神态,却又是个步步算计的人……于是,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男子?

“唉,你们出去嘛!她又舍不得杀我,你们出去看着门子,别让人进来比较有用。”

尔朱紫玄眯了一下眼,虽然奇怪于这两人对自己不恭敬的态度,却被对于那位他们口中还在昏迷的美貌男士的好奇心打败,径直跨了进去。

“端木瑞文?太宗的眷属?”尔朱紫玄咬一口水蜜桃,汁液顺着柔白的腕子流下去,龙泉赶紧过来细意擦拭。目光中却有一闪因为接近她而生出的喜悦,不过她的注意力完全在别处,没有察觉这纯情的少年眼眸中的情绪,兀自又咬一大口,吧唧着嘴接着说,“听你这么说,他到是个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