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你还在怪父皇?那件事情……”

故意拖长着尾音,将手伸至对方的面前,此时眼下场上闲人不多,只阿离和篱落两人,所以银红并没有顾忌,一个人任意而之。

“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贱蹄子--”

有没有搞错?那还是不是她的亲哥哥?居然亲自给自己妹妹中意的男人送侍妾?气死她了!真当是气死她了!

笑的毫不设防,真诚无害,银红见此心头一顿,不由的产生一种厌恶感。

掩唇而笑,幸灾乐祸,银兰双眼不断的打量,口中满是鄙夷的戏谑之言:“银红你也是啊,到了东朝可要把握机会,争取早日得成回来。不过我听说呢,那个夜流觞,家好势好,又人长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你别倒时把持不住,一时鬼迷心窍当了人家的侍妾去,把少主吩咐的事啊,都统统抛到脑后根儿哟,哈哈--”

篱落淡定,很快的恢复平静,不动声色,而一旁的银兰则暗齿在心,板着脸,眼中恨意闪烁。

为的大师兄厉声而道,手中的利剑猛的一划!见此,他身后的四名同门也同样划剑,那架势……是相当凌厉!

见此,夜流觞淡淡微笑,口中模棱两可的微讽道:“哦?睡的比较早?嗯,想来也是,瞧你今天这般精神抖擞的样儿,若不是早睡,还真没这精力……”

年纪不过相同,何来回天之力?当初,当他们亲眼见着他们的主子坠崖时,那心中的痛创,是他们五人心中至今不可磨灭的印记,震撼,清晰,深入骨里!

“事情不难,我也不会亲自前来。告诉你,这可是你们表现的最佳机会,公子他现在还不便出面,你们若是将事办成了……”

心里本来一团窝火,憋的无处泄,此时对上人儿,张大魁正想开口骂上两声,可是不知道怎么滴,当他在看着阿离那双水水的,灵动的似乎会说话的大眼时,心中的郁气居然不自觉的消散开了,而且似乎的,还微微荡起了涟漪……

哇,美女救美女,这世道……

“谢谢。”

“你说那个风千将,他和凌珅有联系?”

“呜!”

“哎呀,凌小姐,小的冤枉啊!小的与小姐无怨无仇,当时又是小的先去的池边,小姐怎好说我是小的推的你呢?呜呜……”

“凌小姐!”

微皱起眉,司云起出声。闻言,司云轻略有闪躲,然后干笑的露出半个脑袋:“三哥,我想流觞哥哥嘛,所以……”

“是啊。”

“知道了又怎样?到那时你都是我的人了,还怕他说什么!”

转过身,拍了拍凌珑的肩膀,凌劲筹好似刻意的压低声音,开口缓缓说道:“告诉你吧珑儿,圣上一直有心天下,这一次的行动,就将从一个多月后的武林大会开始。”

失钱不说,还失人?阿离这辈子都没这么倒霉过!所以说这都是张大魁害的,如今他得不到如烟的青睐那是他活该!罪有应得!

双手有些挣扎,想着拉开距离,可是这时夜流觞轻笑,低低的声音魅惑的说道:“伺候从现在开始,走,陪我洗澡去。”

听到自己皇兄开口,司云轻微有一愣,但紧接着反应过来,心下大好的得意说道:“不好意思啊,提早一步,阿离已经有主了,你们呐……哪凉快哪待着去!”

这时候,门外洗砚通传,说是凌公子,凌小姐前来,问夜流觞是否相见。

心下一抖,背后顿觉得凉飕飕的,阿离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顿时黑云密布,头也不禁缩了起来,心中默念:不是我啊,不是我啊,我顶多算是个杀人未遂啊!

似乎有些不赞同对方的骄纵,云淡风轻的话语中有着一丝丝的责备,司云起此时抬起眼,微微的看向自己的妹妹。

指着阿离,女子愤怒,踢着那把刚才差一点砸到她脑袋的斧子,口中大声喝道。

感觉饶有兴致,夜流觞微微而笑,接着他拉起阿离,口中悠悠而道:“这辈子的事,怎好推到下辈子?阿离,这样你可不太算负责喏……不如这样吧,反正不管你是我的贴身侍女,还是要给我当牛做马,总之这卖身契你是肯定要签的,那么既然如此,这契约上的年限就顺便改改,改成一辈子吧……”

推开门,愤愤不平的走了进去,阿离掀帘,心里默默暗道。

四年了,就如一场恶梦,梦中她从不曾醒来,却永远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她会回去,她一定会回去!

“可是公子,你一直未以真面目示人,如今一来,岂不是……”

“呜呜,大英雄……”

决定要装疯卖傻到底,打死也不能承认先头的行为,阿离抖着小身体,弱弱可怜的眼中蒙着雾气。

前方人潮中,有一佳丽倩影,那优雅的举止,端庄的气质,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人,身上银两那叫个……

闻言,夜流觞轻笑,俊美的眼眸里尽是嘲谑。

在好花面前,一男子长披肩,修雅俊美的侧脸虽叫阿离看不真切,但不用多想也能知道这会是个怎样颠倒众生,绝魄的角色!

“多谢爷成全,多谢爷成全。”乐的跟小狗腿似得,弯腰抱起身旁的雪狐,阿离贼头贼脑转身,接着“唰”的一下跑远了去,生怕别人反悔般,弄的身后男人一阵乱笑,久也停不下来!

可是闻言,男子却笑了,笑的那么狰狞,笑的那么狂妄:“亲侄女?我连我的亲大哥都杀,又何在乎一个侄女?晴儿,我没办法,谁让这风堡城城主的位置太诱人?他要是不死,我又怎么能坐得上?再者……”

那是她丈夫遭害,女儿被迫跳崖,甚至是她自己,都差点的一天,所以纵是她死了,那颠覆她人生,毁灭她幸福的一日,她也一定会记得!

这些日子,她总是反反复复的想起阿舞,也许是思念过甚的原因,只要她每每一闭眼,那痛彻心扉的一幕就会上演。

是她的大限之期快要到了吗?可是她还没有见到她的阿舞。不甘心,好不甘心,今生她唯一的亲人,就是连死了,都无法见到吗?

四年前,风广限因觊觎她丈夫的城主之位,动叛变,要夺了她淫辱!于是,为了不让他得逞,她宁愿冒着被摧毁的代价,服毒以保清白,以明自己之志!

毒融丹,是一种剧毒,一旦服用,便是全身皆染,毒性大到可以令其与之交换的男子亦传,不得解之。

为保清白,她不惜舍弃生命,在风广限向她下手之时,趁机服入!

果然,风广限畏毒,终是没有动她,而是将她关在这间屋子里,每天来看一下。

他说他想了她十多年,自当初第一眼看到时,便已经爱上!可是后来,她却嫁给了他哥,从此成为了他的嫡亲嫂子。

他爱她,做梦都想得到她,可是如今明明人在眼前,但就是无法靠近触碰!

他愤怒,他痛恨,然而看着这样的他,她却欣喜,欢颜!对,她就是要折磨他,看着他因疯狂而扭曲的脸,她的心里,竟有一丝丝的复仇之乐!

他的爱,其实也不过如此,明明很想得到她的人,却是因为畏惧她身上的毒而每每望而却步,只得将她幽禁,圈锢于此。

四年的毒,已经将她的体力耗尽,如今越的感觉力不从心,可是她从无后悔,因为最起码她保住了自己,保住了那最后的,一点尊严。

阿舞,娘快不行了,你如今,一个人好吗?

眼泪,顺着脸颊不住不觉的流了下来,然正在这个时候,门口一声“嘎吱”,风广限的身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