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对他摆摆手说:“你走吧!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替我爹伸冤,也不用你们指手画脚。一切靠我自己。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我们年轻人也要对你们那些老规矩、老套套,做大刀阔斧的修正。我爹的后事就由我安排人操办。”

媳妇有些不忍说:“都一天了,水米没打牙不说;又是救火,又是找人,累不死也快急死了。我还是去做吧。身体要紧。”

那理事却嘿嘿笑道:“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再说,东跑西躲的,啥时是个了?羊毛蛋噢!你可是要玩完!刚被保释,又被送进。哈哈!”把手掌做刀子样在脖子上一比划,就扬长而去了。几个人都明白了啥意思。

二人就跟着进了羊毛蛋的妹妹家。媳妇就顺着话说:“都是勤俭光景,谁家能富多少?我看这小家伙穿得衣服也不错嘛。”

羊毛蛋继续吹牛说:“我天不亮就算准了,今天必是出狱的良辰吉日。所以就端坐在牢门后,等呀,等呀,几乎等了一年!那时光真难熬!终于开门了,如狼似虎的狱卒前来传讯我,我挺胸抬头,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牢房。心想:我终于有机会大堂之上舌战昏官了!??????”

前年刚过完年,杨树还没芽。老爷子就让人把自己年轻时在河滩上,碱窝子里种下的一片杨树林子伐倒种地。大文学这下光大树就卖了五百块大洋。镇子上一下子都轰动了。几乎每天都有人找各种说辞来借钱。老爷子也很难为情。

“不,这不属于你!”冥冥间有一个声音,自远而近。震撼之极!

所以就皱着眉头教训羊毛蛋:“毛蛋,我怎么说你好呀?你想想自己,也三十岁的人了,做过几件人事?整日跟三狗在街上瞎出溜。怎么了?人家小雨才外出几天你就想嚼舌根子呀?还不回家去?”

小雨出门做生意,其实是她心里早就求之不得的。这种心理也正符合了三狗和羊毛蛋这几个泼皮。这几个小子如逐臭的苍蝇,跟心理畸变的三凤一拍即合。早就嫌弃小雨在家碍事了。

众人一下子鸦雀无声。齐刷刷的让出一条道来。只见县长一身皂色官府,步态稳重,走入席棚。后边紧跟着的是一干刑讯人员,再后,就是重重看护下,身披重铐的两个疑犯。

他麻利的摘掉门锁,就来到了院子里。小雨的房间门也是虚掩着,就推门进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一下子包围了他。但是屋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连炕席和被褥都不知了去向。仔细一看,炕边白石灰墙上好像有一大片被擦拭过得淡红色印迹,几只嗜血的绿头苍蝇死死的爬在上边,血腥味,就是从那里散出来的。其他的就啥也看不到了。大文学连地面都用水冲洗过。

分手后,小雨也下了休掉三凤的决心。也就不再瞻前顾后。谁知到了家里,三凤做的一切,却让他无法开口。

玉清看看小雨,小雨看看玉清,二人都不想开口。瑞祥就越觉得不安。就着急的说:“到底生了啥事?你们就别瞒我了。”

瑞祥最关心的是五妮,而玉清却只字不提,真让他心慌。终于忍不住问:“听说我大伯把五妮领回来了,不知真假?”

洪氏一拍大腿跳着高叫道:“这可是天地良心呀!谁这么黑心烂肺的无告我这妇道人家呀!您局座可要为我主持公道。我可是守法经营,每个姑娘都是签了字据合同,自愿做这生意的。我可是都有凭据的,不信,我拿给你看!”

既然想好了就要动作。做事雷厉风行是他一贯的作风。他这次要做的万无一失。所以就想了又想,安排了又安排。

刘平尧满不在乎的说:“那点小伤,对我不算啥。不到十天就能骑马了。你这是要干啥?”

二人开门,看到好多人都过去看热闹,就问生了啥事。人说:“好像有人在跟老板耍赖。”

商人回答的很干脆:“废话!不能长住我才不给你费这事呢!忍住疼,不能出声!”

天宝眼睛一瞪说:“少废话!我这次来,是要赎走我先前见的那人。”

五妮从阴暗的住处被叫出来,心里也很窝火。她看透了老鸨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所以对她没好脸色看。在这种环境五妮也不会有好心情。再加上失去瑞祥的心理折磨憔悴了许多。听说有个白胡子老头要见自己,当时就一口回绝。她没有亲人,只有祥哥。从哪能冒出一个白胡子老头?老鸨得了钱,肯定要把她叫出来的。所以更加不顺眉眼。

市长赶紧灭火,一方面迅派人,把野腾几个日本人抓起来,派大兵遣送到直隶日本领事馆。其实那几个日本人最清楚:这种遣送,实际上是最好的保护方法。省得被愤怒的人们踩成肉酱;另一方面,让秘书长安排人住进所有报馆,严格审查每篇待稿件。再也不能类似的文章见报。这件事就这样被平息了下去。小日本搜刮过来的东西,也悄悄的进入了市长大人的私囊。

瑞祥看了他一眼,把脸扭向一边。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低声说:“不说。”

天宝没想到,事情一开始就有点失控。这小子平时在自己面前虽说有些个性,也有些心计。但是始终是毕恭毕敬的。不想,一见面没几句话就骂自己是“汉奸!”真他娘的吃了豹子胆。不揍他,不绑他,他还知道马王爷三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