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就催促说:“你就少白话两句,说说你怎么被打得哭爹叫娘鬼哭狼嚎吧!”

这玉清父子才是真正的勤俭典范。汦水镇周围几十里,他家的庄稼年年是第一。

瑞祥眼睛一闭,身子一纵。“噗通”一下子汆进汩汩的汦水河中。无尽的黑暗和彻骨的寒冷一下子箍紧了他。死死地,死死地把他压榨、压榨,黑暗、再黑暗!

他觉得这样的事情抖搂出来,对谁都不是光彩事。大文学小雨更不愿意落个“活王八”的名声。

后来跟了老舅,觉自己已经不能再静下心来,过那贫穷凄苦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常人生活。想有所改变,就嫁给了小雨。原本觉得出嫁了,嫁给一个没娘男人,没婆婆,自己当家作主,想怎么活,就怎么活。

主审官和人犯还没到,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

值班员说:“一个小时内没车。你快去快回,这里我负责缠住她。”

小雨一脸苦恼说:“师父,你是有家。可我,唉!我有家也没心思回。我实话告诉你:我娶了媳妇却没了家。??????”既然开了口,小雨就把自己的不幸,一股脑的说给了师父。

三人落座后,玉清就告诉了他出走后镇子里生的一切。

瑞祥看到蜷缩在小过厅屋里熟睡的的傻弟弟,看看自己的瘸腿,鼻子一酸,眼眶就有些热。不忍心打扰他的酣梦,就跟随玉清进了正房。

洪氏不知道到底又有啥事栽在警察局手里,在人家的管辖之下,县官不如现管,所以也只能赔笑说软话:“局座大人,看您说的,我哪敢在您面前造次!人常说铲平脚下好走路。您是城隍老爷,我就算本事再大,也不能在自己脚下挖坑不是?您有啥事情尽管吩咐就是,没您护着,我们这生意也不好做吗!”

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承认不承认,自己的花已经在凋谢了枯萎了。他心里无端的生起了一种强烈的焦虑感:他必须尽快安置好自己的后事。大文学他渴望在有生之年见到自己的孙子。如今也容不得他做其他选择。他很坚决的选择了瑞新。他觉得瑞新虽然是二百五,但是对他天宝还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抵触的。儿媳妇他也认准了五妮。他觉得:只有具备五妮这样:有胆量、有心计、有魄力的女人才能够经管好他的家业,才能震慑住二百五瑞新。为他天宝生孙添女延衍不息

刘平尧一听知道他是误会了。大文学着急的说:“你这混小子,抬头看看我是谁!”

小雨回到旅店后,对刘平尧的话有些不放心。就对山西商人把事情说了。山西商人直埋怨他莽撞。又苦无对策。就对小雨说:“现在也只有希望那人真的是刘平尧了。赶紧收拾东西,要不是刘平尧,我们俩也就危险了。”

山西客商看得有些心烦说:“大男人哭个屁!跟个娘们似的。再痛再苦一咬牙就过去了!”随即拿起床上枕头说:“咬住一角,忍住点痛,千万不能出声!出声连我们俩也要跟着你送命。你也知道,那几个人可都有带响的真家伙(枪)!”让小雨拿来了绳子和一节不长的木棍,对他说:“你抓住他手,我把他的断腿理顺,固定起来。长歪了就不能走路了。”

天宝心里如释重负。急忙拿起这些钱,来到怡春院。

洪氏很快把钱收起来说:“不行。干我们这行也有规矩的。夜里客人们一安生下来,粗使打杂的人就开始干活了。一直到上午开张前。一旦开张了,这些人就开始休息睡觉了。你要我在这时指使人家,这也得拿钱说话不是?!”

小胡子野腾怕被别人认出,吓得立马剃掉了那阴阳怪气的仁丹胡;几个凶神恶煞的打手也解掉了绑在头上的孝布条子。

瑞祥这次回答的相当干脆:“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知道,那是国宝。我宁可砸了它,也不会让你们日本人抢走!”

他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宝贝。心里也时刻忘不了寻找它的下落。今天终于找到了瑞祥,他心里早就确定了宝贝就在瑞祥身上。第一,毛贼们没有胆量到他家偷盗;第二,东西是傻子瑞智拿了,但是绝对没丢。自己玩丢了,就不会玩命的跟平时惧怕的瑞新彪。唯一的解释也只能是:瑞祥在二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拿走了。比方在夜里,二人熟睡时。

将近黄昏了,来了一个黄皮肤的中年人。这人戴眼镜,留着很怪的小胡子,却穿着洋装。瑞祥当他是中国人,就把东西递给他,让他看。

刘平尧双脚着地,确实皱了下眉头。轻声对女人说:“我出去后,你把门从里边插上,别让人知道我不在。”女人根本不知道老大要做啥,不敢多问。只能悄悄地把自己关在他的房间里。

小老板止不住欣喜:“哈哈!放生!搞得我一路心里沉甸甸的。要放生早说呀!干吗要我跑这么远?这老大真是的!”

刘平尧脸一下子就长了。问:“为啥不?”

小和尚悄悄的说:“其实是喝酒。怕别的和尚知道不好。住持不让说喝酒。”天宝一阵脊梁骨冷。就说:“好,你回去吧,寺庙刚安定下来,我去查岗,马上回来。”

那公子哥也是十足的色鬼。小姨太一个媚眼就勾得他魂不附体。了因也依计赶紧借故离开酒桌。

天宝的恨是不会轻易磨灭的。他对这寺庙、对了尘、对这里和尚的仇恨是在骨子里的。根本不会对天宝感恩戴德。

瑞祥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说:“黑店!真他娘的是黑店!一头牛才值几块大洋?!”

瑞祥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东窗外月儿不语,